陳桂芳先是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許光霽話語中的意思。
正是因為明白了,陳桂芳才更覺得不可思議。
「你你你……你啥意思?你剛跟我閨女結婚幾天啊,你就想著不要她了?
我閨女一個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嫁給了你,你說不要就不要了,你這是耍流氓啊!你是不是不想當這個營長了?你信不信我去部隊找你們領導去!」
說到領導兩個字,陳桂芳就想到了沈堰。
「都不用去部隊,你們團長就在呢!我現在就把你們團長喊過來去!」
話音還沒有落下,陳桂芳已經跑出了屋子。
不一會兒,陳桂芳和沈堰就一前一後地走了回來。
沈堰進屋之後沒有著急說話,而是邁著沉穩的步伐走到了姜染身前。
雖然他什麼都沒說,但這姿態卻是在護著姜染。
姜染正坐在這裡津津有味地吃瓜,看到沈堰的動作,心中暖暖的,抬起頭衝著他甜甜的笑了笑。
沈堰看到了姜染的笑容,知道這事兒沒影響到她,這才放了心。
另一邊,陳桂芳已經噼里啪啦地把事情解釋了一遍,嚷嚷著讓沈堰給她做主。
「沈堰啊,你是他團長,這事兒你可不能不管啊!
你說哪有這樣的?誰結了婚兩三天就說要離婚的?這個人作風有問題啊!」
沈堰看向許光霽的時候,表情和眼神都變得嚴肅了起來,「許光霽,怎麼回事兒?」
許光霽抿著嘴唇,並沒有第一時間回答沈堰的問題,眼神卻似有若無地落到了姜染的身上。
雖然這眼神轉瞬即逝,但姜染還是十分敏銳地感覺到了。
姜染挑了挑眉,看她做什麼?
難不成許光霽要和姜茉莉離婚,和她有關係?
不應該啊!
沈堰也注意到了許光霽那細微的動作,這讓沈堰表情越發的嚴肅了起來,「許光霽,我在問你問題,你和你媳婦之間有什麼問題?
你自己是個軍人,要有擔當負責任,結了軍婚,是你說離就能離的嗎?更不要說你才結婚三天,你當這是小孩子過家家嗎?」
沈堰這一番話說得極其嚴厲,任誰都能聽出他話語中的怒意。
姜染和沈堰也相處一段時間了,沈堰在她面前一直都是溫溫和和的,說話也十分的溫柔。
這還是姜染第一次看到沈堰發火的模樣。
身上氣勢逼人,整個人不怒自威。
不說許光霽,直說陳桂芳和姜鐵柱還有姜小寶,三個人都被沈堰這樣子給嚇到了,身子緊繃著,表情侷促的站在那裡,整個人緊張的不行。
許光霽也站直了身體,身體繃得緊緊的,頭雖然沒有垂下去,但是一雙眼睛卻盯著地面,掩藏了眼中的情緒。
就在許光霽沉默著不說話時,姜茉莉緩緩開了口。
「光霽剛剛就是和媽開玩笑的,不是說真的,不信你們問他。
光霽,你說,你是不是鬧著玩兒的?」
許光霽還是沒有回答,整個屋子裡瀰漫著一股子尷尬的沉默。
又過了一會兒,許光霽才點了點頭,抬眼看向沈堰,「是,我說著玩兒的,我沒想離婚。」
他雖然這麼說,可語氣和表情都十分的沉重,一點都不像是在鬧著兒玩。
沈堰依舊面沉似水的看著許光霽,「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什麼事情能拿來開玩笑,什麼事情不能隨便說,你心裡應該清楚,這種事情,我不希望再有第二次了。」
許光霽的嘴角已經抿成了一條直線,但他還是答應了下來,「是!以後不會了。」
沈堰也不再搭理許光霽,低頭看向了姜染。
在看向姜染的瞬間,沈堰的眉眼全都溫柔了下來,「我去做飯,你要是覺得這邊吵鬧,不如過去幫我燒火吧!」
熱鬧已經看得差不多了,姜染也沒了待下去的欲望,輕快地答應了下來,「好啊!」
兩個人一起出了上房,去了廚房。
和在家裡的時候一樣,姜染燒火,沈堰掌廚,做的都是姜染喜歡且想吃的飯菜。
上房裡,隨著沈堰和姜染的離開,陳桂芳是徹底不害怕了。
「許光霽,你說說你,好歹也是個營長,嗯怎麼能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還有啊,這次上門空著手也就算了,我不跟你一般見識,下次可不行了。
哪有人去丈母娘家什麼都不帶,只帶著一張嘴的,還真好意思。真是一點禮數都不懂。」
陳桂芳念念叨叨個沒完,姜鐵柱也是板著一張臉,顯然對許光霽很不滿意。
姜小寶就直接沒什麼顧忌了,嫌棄的看了一眼許光霽,然後不客氣地對姜茉莉道,「大姐,你說你千挑萬選的,找的這是什麼男人?
之前供銷社社長的兒子,對你挺有意思的,你咋不和他相親?你說你要是嫁給了他,咱們家還能缺吃少穿嗎?」
突然聽到姜小寶提起這個,姜茉莉自己都愣了一下。
重生以後,她只一心想著嫁給許光霽,早就把那個男人忘到了九霄雲外。
現在聽到姜小寶提起來,前世那些不好的記憶又全都湧現了出來。
姜茉莉瞬間冷下臉來,「什麼供銷社社長的兒子,我才不稀罕,以後不准說這樣的話!」
被姜茉莉這麼呵斥,姜小寶頓時不樂意了,衝著陳桂芳告狀,「媽,你看大姐,我這是為她好,再說我說的也是事實,她不但不領情,還罵我。」
姜小寶的身材,是姜家所有人里最為壯碩的一個。
一個大高個還胖的男人,像個幼兒一樣撒嬌告狀,怎麼看都辣眼睛。
但陳桂芳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甚至還拍了拍姜小寶的肩膀,「小寶不生氣啊,是她不知道好歹。」
說著,陳桂芳嫌棄地看向姜茉莉,「你弟弟是為你好才這麼說的,他咋不對外人說這話?你不領情也就算了,還罵他,我看你是嫁了人腦子也沒了。以後吃苦受罪可別回來找我們哭!哭也沒有用,路都是你自己選的。」
姜茉莉抿著嘴角不說話,心中卻是冷哼了一聲。
真要是嫁給供銷社社長的兒子,那才是吃苦受罪。這輩子她絕對不會再再重蹈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