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吳嵐茵驚叫一聲。
「我去!我現在就去!我現在就把沈堰騙來!」
吳嵐茵的話才剛剛說完,還沒來得及挪動雙腳,沈堰就從暗處走上了前。
姜染也在這時打開了兩個手電筒,分別指向了許光霽和姜茉莉。
不管是姜茉莉還是許光霽,亦或者是吳嵐茵,都沒想到沈堰會突然出現。
手電筒的光瞬間亮起,根本沒給他們反應的機會,就這麼被照在了臉上,躲閃不及。
如果說之前的姜茉莉和許光霽是黑暗中的老鼠,那在這一瞬間,他們都被迫出現在了光明之下,避無可避。
吳嵐茵也在呆呆的看著沈堰,但在最初的驚訝過後,她很快就回過了神,三步並作兩步,小跑著到了沈堰身邊,一把抓住了沈堰的胳膊。
「沈堰,你來得正好,你看看小城,你看看你弟弟,因為被你連累,現在被人踩在腳底下。
你趕緊想辦法把小城救出來!小城要是因為你的原因出什麼意外,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哪怕之前就已經對吳嵐茵有了一定程度上的了解,但在聽到吳嵐茵這一番話之後,姜染還是止不住的驚訝。
沈城是兒子,沈堰就是撿來的嗎?
吳嵐茵到底是怎麼理所當然說出這樣一番話來的?
沈堰並沒有因此而生氣或者是著急,只是居高臨下的靜靜地看著吳嵐茵。
「你們如果不是想和他們一起來害我和染染,又怎麼會落得這個下場?」
聽到沈堰的話,吳嵐茵下意識的就問了一句,「你怎麼知道的?」
話才剛說出口,吳嵐茵就後悔地捂住了嘴。
怎麼嘴就這麼快,真就把實話給說了出來。
雖然有些懊惱,但吳嵐茵很快就變得理直氣壯起來,「我可沒有想著要害你……」
「他就是想害染染了。我和染染夫妻一起,你害了她就是在害我沒有什麼區別。」
吳嵐茵又氣又惱,再加上對沈城的擔憂,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直接就破罐子破摔了。
「就算我想害她又怎麼樣?她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有事的是小城,你能不能不要再斤斤計較了?先把小城救出來再說!」
沈堰大概是已經習慣了吳嵐茵的不講理,或者是懶得再跟她多說,聽到這話之後沒再回答,而是看向了站在那裡的許光霽。
「許營長,你想讓我來,我現在已經來了。」
許光霽面色越發難看起來。
如果剛剛姜染沒有打開手電筒,光源沒有照在他的臉上,他完全可以轉身就跑。
只要先離開這裡,沒被抓個正著,就算被聽到了聲音,沈堰直接找上門去,他也可以抵賴不認。
反正又沒有什麼證據。
可現在,已經被沈堰看見了臉,再跑也沒有任何意義。
沈堰是團長,又和周師長的交情匪淺。
只要沈堰想,他這個營長就算是當到頭了,再多也沒有什麼用。
許光霽想明白了之後,人倒是變得坦然起來。
許光霽抬起腳,又重重地踩回去。
沈城瞬間疼得吱哇亂叫,聲音在黑漆漆的山裡面迴蕩,聽起來格外的滲人。
好在現在他們是在深山裡,周圍沒有一個住戶,也不用擔心這聲音會嚇到別人。
許光霽一直都在盯著沈堰看,看見沈堰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沒有絲毫的著急和關切,頓時大失所望。
「沈堰,你弟弟現在都這麼慘了,你竟然一點都不著急嗎?」
沈堰冷冷的笑了一聲,「下次再找人質之前,最好先打聽一下他和我的關係怎麼樣,不然就成了白費功夫了。」
許光霽原本還有些不太相信,可看見沈堰安穩地站在那裡,一點都不著急,甚至還有幾分看戲的意思,也不得不相信了。
沈堰和這個小他好幾歲的弟弟,的確沒有什麼太深的感情。
不僅如此,就連他的親媽吳嵐茵,他好像也沒什麼感情的樣子。
想到姜染對待姜家人的態度,許光霽突然有些恍惚,下意識地說了一句,「在對待親人這方面,你和姜染還真是相配。」
沈堰贊同地點了點頭,「雖然你這個人不怎麼樣,嘴裡也沒什麼實話,但這句話你還是說對了的。」
許光霽沉默了一瞬,這才問,「你準備怎麼處置我?」
「在我手底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應該也明白我這個人不喜歡有威脅存在於身邊。
等回去之後,你就自己申請退伍吧。」
只要許光霽退了伍,就要離開部隊,離開大院兒,回他的老家去。
許光霽的老家距離這邊有幾百上千公里,一旦離開,帶回來的機會少之又少。
往後餘生,估計都不會再見面了。
這個年代講究夫唱婦隨,許光霽都要捲鋪蓋回老家了,姜茉莉自然只能跟著他一起回去,也不再是憂患。
除非兩個人離婚,姜茉莉才有可能留下來。
但在此時此刻,姜茉莉顯然沒有想過離婚這件事。
哪怕直到現在,姜茉莉也還在做著成為首長夫人的夢。
她怎麼也不願意相信,許光霽竟然就要這樣離開部隊了。
離開部隊能幹什麼?
如果是光榮退伍,因工負傷之類的,回去之後還能給安排一個較好的崗位。
可是許光霽現在這樣,和被開除沒有什麼區別,根本不可能給他安排什麼工作。
真要是回了老家,估計就只能在生產大隊裡種地了。
她重生回來是為了過好日子,成為人上人的,可不是為了跟著許光霽一起去生產大隊種地。
只這麼想一想,姜茉莉都覺得接受不了。
姜茉莉暗自咬了咬牙,握了握拳。
依她所見,既然事情都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還不如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按照之前商量好的事情來。
先把沈堰的胳膊腿廢了,讓他沒有辦法再當兵,再把今天這事圓過去。
那樣,許光霽不僅能繼續留在部隊裡,說不定還能接任團長一職。
姜茉莉越想越是心動,眼神也在不斷地飄忽。
終於,她看見了不遠處的一塊大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