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那些是不是古董。」
袁曉娟臉頰一紅。
「就是看上去有點舊，感覺應該是上了年頭的東西。嬌嬌，你能幫我看看嗎？」
「我？」
葉嬌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上次她淘到了疑似王羲之的字帖，天氣好的時候把字帖拿出來晾曬，二嫂恰好看見了。估計是自那之後，二嫂就覺得自己是懂這方面的吧。
但實際上，葉嬌並沒有這個能力。
「我也不太懂古董。」
「沒事！你就隨便幫二嫂掌個眼。」
袁曉娟說得興起，拉著葉嬌就要往樓下去。
「我已經把地下室整理好了，東西都在架子上擺著呢。」
葉嬌隨著她下樓，路過一樓的時候往院子看了一眼。
珠珠正在玩泥巴呢，小臉紅撲撲地帶著笑。
北方最好的地方就是乾燥，對於古董字畫的保存來說比較有利。
葉嬌到了地下室就看見了四面牆的架子，現在上面已經空了大半，只有正對面的架子上擺了十幾樣東西。
這些東西都以碗盤為主，看上去比較舊，瓷面上也沒什麼花紋。
估計低調不起眼，也是它們能被完整地保留下來的原因，不然在前些年的動盪中就被打砸了。
「怎麼樣？這些是不是古董？值不值錢呀？」
袁曉娟好奇地問。
她現在手裡有錢，對於古董更多的是興趣，問是否值錢也是判斷它是否珍貴。
葉嬌拿起其中一個小碗摸了摸，觸手潤滑，碗沿處一點磕巴都沒有。
對著燈光照了照，碗壁很薄，竟然能透過淡淡的橘色光芒。
「我看不出它是否值錢，但是摸上去很舒服。」
袁曉娟有點失望：「這樣啊……」
「二嫂，你先把它們保存在這裡吧，別磕碰了，等過個幾年，我們再找個懂行的人幫忙看看。」
葉嬌不確定它們的價值，卻下意識地覺得應該要保護好。
「好，反正就這麼點東西也不占位置。」
袁曉娟一口答應下來。
「嬌嬌，你覺得這房子怎麼樣？我有沒有買貴？」
葉嬌放下手裡的碗，笑著點頭：「房子位置好、格局棒，自住或者投資都是很不錯的選擇。」
按照華國歷史進程來看，就算幾十年後的北河市沒能成為一二線的熱門城市，作為配套全，有產業的城市，它的房價都不可能低於一萬。
不會投資就買房，是每個穿越重生者的共識。
「有你這句話，二嫂就放心了！」
袁曉娟笑呵呵地環顧，之前就覺得很喜歡，得了葉嬌的肯定之後，她對這棟房子更增添了幾分喜愛。
為了不磕碰到這些碗盤，葉嬌建議把它們都收起來。
袁曉娟找了個木頭箱子，兩人一起用稻草一層層地墊著，把碗盤都放好了。
離開地下室的時候，葉嬌突然想起了自己答應村長的事情。
「二嫂，之前讓你幫忙收集的報紙有眉目了嗎？」
「有，我給深城打了電報，這次運輸隊回來的時候，會把那些報紙都帶回來。」
葉嬌這才放心。
——
半個月後，服裝廠的運輸隊回來了。
葉嬌拿到了自己等待良久的報紙。
一頁頁地翻看著上面的報導，葉嬌拿鉛筆圈出和『分產到戶』相關的新聞。
之後，帶著厚厚的十幾張報紙回到了下河村。
吉普車被二嫂借走了，葉嬌是坐班車回村的，在村口下了車。
「是嬌嬌回來了呀？」
「葉嬌啊，聽說你在市里又開了個廠子？是不是真的呀？」
葉嬌剛進村，看見她的鄉親們就紛紛圍了過來。
「張嬸，那個廠子不是我的，我只是在裡面上班。」
葉嬌艱難地前進著，臉上的笑很真誠。
「哎喲，你能在城裡的工廠上班肯定能力很強的呀，能不能把我們家柱子也介紹到廠里去呀？」
「廠子每年都會公開招工的，您讓柱子哥自己注意一下廠門口的公告欄。」
「他不識字啊，看不懂的。」
葉嬌無奈了，手裡拎著的大包小包幹脆放到地上，轉頭看向亦步亦趨跟著自己的張嬸。
「張嬸，市里招工都要求初中以上學歷的。」
張嬸不敢和她對視，眼珠子轉了轉：「你走個後門讓柱子進去不就行了。咱食品廠的工人也沒有要求學歷啊，有一把子力氣就成。」
葉嬌嘆了口氣，不想跟她多說了：「張嬸，你找我沒用哈。麻煩讓一讓，我有急事要和村長說。」
她本來打算先回家一趟的，現在想想，還是先把手裡最重的報紙卸下來吧，拎著實在太累了。
一聽她要找村長，擋著路的人就遲疑了。
葉嬌趕緊循了個空隙擠出去，朝村委會走去。
劉天河正在村委會坐著呢，小小的房間內煙霧繚繞。
「咳咳咳，劉伯，你怎麼大白天的不開窗？」
葉嬌剛進門就被嗆到了，放下東西，過去把窗戶打開。
劉天河一看是她，趕緊把煙給熄了。
「嬌嬌啊，你咋這時候來了？」
「我不是答應要找分產到戶的報導嗎？劉伯，你看看，這些報紙上門都有刊登。」
葉嬌拎起一個厚厚的布包，把它放到桌上，打開，露出裡面十幾份報紙。
「還真的有？！」
劉天河詫異地瞪大眼睛，走過去拿起報紙，一張張地看了起來。
【響應黨的號召，我們村在今年年底開始實行包產到戶……】
越看，劉天河的呼吸就越粗重。
「他們竟然敢在報紙上宣布自己村要包產到戶了，南方真的比我們這邊要走得更快呀。」
葉嬌笑看著，再次詢問：「劉伯，你要不要也響應一下號召？」
劉天河捏著報紙，低頭想了好一會兒，抬起頭時眼神變得堅定。
「既然他們敢搞，我們村也敢！今年再不改變，明年的公糧我們都交不上了。嬌嬌，你幫我調試一下廣播。」
「好嘞！」
葉嬌笑著點頭，跟著村長去了隔壁的廣播間。
這是去年才安裝上的，比之前敲鑼打鼓地喊要方便得多。
村長只需要坐在廣播間裡，對著稿子念，聲音就能傳遍整個村子。
因為他們村委會的房頂上，此時正樹立著一個大型喇叭。
「下河村全體社員們，請儘快到村委會集合。放下你們手裡所有事情，儘快到村委會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