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過了河的女人

  戰其勝有些不解的看了一下杜羽:「你……?」

  「別誤會。」杜羽咬著牙,抵抗著手中的寒氣,「我不是你的情敵,只是我帶來的人,必須要帶回去。」

  戰其勝低頭一看,他和杜羽的手都被寒氣侵蝕,開始結冰了。

  嬰寧沒想到眼前會是這種場景,不知是心疼戰其勝,還是心疼杜羽,她趕忙一揮手驅散了冰劍,兩個人都悶哼一聲,收回了手臂。

  「我和嬰寧的事情輪不到你來管。」戰其勝有些不悅的看了杜羽一眼。

  「嬰寧現在是我的法寶,我作為主人自然不能讓她受傷。」杜羽也毫不示弱,跟戰其勝對峙著,只是他感覺自己的體內有點異樣,心境忽然有些亂。

  「你是嬰寧的主人?!」戰其勝忽然露出一絲憤怒的表情,「我和嬰寧之間,何時多出了一個你?!」

  「戰其勝你別太不講道理了!你讓嬰寧等了五千年啊!你……」杜羽還想繼續說什麼,卻總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些不受控制,一股極度憤怒的感覺從他心中爆裂開來。

  戰其勝一愣,他分明在眼前這個男人身上感受到了一陣極度恐怖的氣息,可他明明沒有這個修為啊?

  「我這是……怎麼了?」杜羽艱難的舉起手看了看,卻發現自己的手掌已經纏繞著層層鬼氣。

  頃刻之後,杜羽一仰頭,一雙眸子徹底變黑,一股惡鬼的氣息完全侵占了他的身體。

  他冷冷的看著戰其勝。

  「我,很生氣。」杜羽說。

  「生氣……?」戰其勝和嬰寧都扭頭看著他,杜羽的樣子很奇怪,甚至連說話的聲音都變成了女聲。

  「若你和一個女孩說了讓她等你,就算幾千年的長河她也能跨越。」杜羽發出清冷的聲音,一步一步的靠近戰其勝。

  「你……是誰?!」戰其勝不由地向後一步,一股死亡的氣息撲面而來。

  「可你什麼都不說,卻讓她苦等五千年,你有體會過那種毫無希望的感覺嗎?你有體會過那種在陰暗的角落,無依無靠的感覺嗎?」杜羽一步一步的向前走著,一雙漆黑的眸子看的戰其勝後背發寒。

  「你不是那個凡人操作員,你到底是誰?!」戰其勝不由地在雙手聚集出了兩把風刃,他感覺自己若不反抗,怕是馬上就會死。

  「我只是一個跨越了兩千年,最終到達終點的女人,因為你這負心漢的故事而憤怒甦醒。」杜羽伸出一隻手沖向戰其勝,「你錯就錯在,不該把這個姑娘留在河的那邊。」

  話音剛落,杜羽的手中爆出一團黑氣,那氣體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奔向戰其勝,瞬間就在他的腹部爆裂開。

  「呃!」戰其勝慘叫一聲,飛了出去。

  他捂著自己的腹部,慢慢地爬起來,不可置信的看著杜羽:「這種力道……簡直可怕……」

  杜羽緩緩的向前走著,雙手一揮,自己的身後出現了密密麻麻的黑氣,它們在空中緩緩聚集,這種數量如果轟然衝下,戰其勝必定死無全屍了。

  「不……!」嬰寧忽然跑了過來,擋到了戰其勝面前,「不要殺他!」

  杜羽手上動作一愣,問道:「不殺他?憑什麼?嬰寧妹妹,這種負心漢你還要留他的性命嗎?你下不了手,我來幫你。」

  嬰寧只感覺杜羽仿佛換了一個人,之前的他看起來平易近人,對誰都很溫柔,而如今卻給人感覺格外危險,仿佛說錯一句話就會死。

  「我不想殺他……我……」嬰寧搖著頭,哭了起來,「我這五千年來活下去的動力,就是期待有朝一日能再看他一眼……」

  杜羽聽後愣了愣,不知如何是好,這世上痴情女子何其多,眼下居然同時有兩個。

  「如今你完成了心愿,卻要了結自己。」杜羽喃喃地說道,「你若是不尋短見,我便不對此人出手。」

  「我……我知道了……」嬰寧哭著點了點頭。

  杜羽看到嬰寧點頭,瞳孔瞬間還原了。

  「咦?」杜羽一愣,感覺很奇怪,剛才是鍾離春附身了嗎?她的修為怎麼變得這麼高深?

  他趕忙閉上眼,在心裡尋找著鍾離春:「小鍾離,你在嗎?」

  杜羽的內心世界格外安靜,居然沒人回應,他漸漸地向前走去,發現鍾離春已經虛弱的躺在地上睡著了。

  「小鍾離……」杜羽輕輕的撫著她的頭髮,「剛剛你用盡了全部的力氣嗎?」

  確定了鍾離春除了比較疲勞之外沒有其他問題,杜羽才緩緩睜開了眼。

  「嬰寧,你幹嘛啊?!」杜羽一睜眼就沒好氣的說道,「你知不知道這世上還有關心你的人啊!」

  「啊……?」她有些詫異的看了看杜羽,「你怎麼忽然又……」

  此時的杜羽和之前一樣,雖然有些貧嘴,但感覺很溫柔。

  「你是說你……關心我?」

  「不是,我……你別誤會,我是說后土娘娘……」杜羽有些尷尬的說。

  「后土娘娘……」嬰寧默默地念叨著,「是啊,還有娘娘在……我……不能讓她難過……」

  「后土娘娘?」戰其勝一愣,「嬰寧,你瘋了嗎?你現在替后土娘娘做事?」

  杜羽一看戰其勝的態度,忽然不太高興:「怎麼了?替后土娘娘做事不好嗎?比在湖底等著你這個負心漢強多了啊!」

  「你……!」戰其勝不知說什麼好,「你不懂其中的隱情,總之嬰寧絕對不能留在后土身邊。」

  「你就嘴硬吧!」杜羽指著戰其勝說,「你要是沒有正當理由就別在這兒挑撥離間!我可是親眼見到后土娘娘對嬰寧多麼好,比你好多了!」

  「多說無益。」戰其勝搖搖頭,「你若是操作員,就更應該明白其中的道理!」

  「算了。」杜羽無奈的搖搖頭,說道,「我不和你說這個了,戰其勝,我問你,你還要繼續打嗎?」

  戰其勝仿佛忽然想起來什麼一樣,猛然一睜眼,然後緩緩地低下了頭。

  「不必了,我已經沒有戰鬥的理由了……」他聽起來語氣很失落,「老何騙了我,他說他找到了嬰寧,只要我幫他做一件事,他就可以讓我見嬰寧。」

  杜羽一愣,好像明白了什麼,只是這麼重要的事情絕對不能當眾說,如今還有一件事需要處理。

  「你倆先等會兒!咱們先把眼前事處理完了,然後找個地方好好說!」杜羽拍了怕兩人的肩膀,徑直衝著張前和張堅跑去。

  那二人有些不知道現在的狀況,方才見到那三個人以驚天氣勢打在一起,不一會兒的功夫便都停了手,如今張真又向他們跑來,可是有什麼變故?

  「你二人別打了!」杜羽跑過來衝著張前說道,「你小子別給臉不要臉啊,你請來的幫手是我朋友,他的委託人是我的上司,我的法寶和他是熟人,我是張堅的老師,張堅是我的老大,我這次的任務目標是保護張堅,你明不明白?」

  張前聽完杜羽說的話一臉疑惑:「不、不太明白。」

  「換句話說就是我們都很厲害,你要是動手我就打死你,這下聽明白了嗎?」

  張前一愣,忽然露出了兇狠的表情:「張真,你是什麼貨色我又不是不知道,如今虛張聲勢了半天,我就要退去嗎?我辛辛苦苦策劃了一年,怎麼可能被你一番話就勸退?!」

  「哦?所以你是真的想動手了?」杜羽眼神一冷,說道,「你覺得那一仙一鬼不出手,你打的過我和寨主兩人嗎?」

  張前冷哼一聲說道:「打不過也要打!如今我怎麼都是個死,不如痛痛快快的賭一把!」

  杜羽心說這人和自己截然不同,還真是個名副其實的悍匪,於是直接運起了凌厲的掌風衝著張前打了過去,張前剛剛就發現了眼前男人的武鬥能力忽然變得非常厲害,只能一個高跳飛到空中和他拉開距離。

  「寨主!趁現在!」杜羽回頭大喊一聲。

  張堅一下子回過神來,雙手掐訣,四處的血液開始匯集,頃刻之間就在他眼前形成了一柄長矛。他用手一指空中的張堅,說了一聲「去」,長矛便飛馳而出。

  空中的張前一看不好,立刻念出口訣,他面前的空地上又憑空長出了參天大樹,大樹橫在張前與張堅之間,正準備迎接這飛馳而來的長矛。

  杜羽看著眼前竄出的大叔冷冷一笑:「我就知道你會出這招。」

  話罷,直接運出力氣一拳擊打在了樹幹上,將樹攔腰折斷,張前露出了破綻,那血矛呼嘯而過,他來不及念咒,只能在空中轉了個身,左臂被這血矛的血氣砍掉了。

  張前慘叫一聲,緩緩落地,他的左臂摔在了不遠處。

  「混蛋!」他大罵一聲,又要開始結印施法,卻忽然聽到身後有破風的聲音。

  張前驚恐的回頭一看,一個拳頭已經衝著面門飛來。

  不等他慘叫,整個人就飛了出去。

  張堅當機立斷,大喊道:「把張前拿下!」

  一些土匪聽到張堅開口,立刻沖了上去,幾個木屬性的修仙者用樹藤將張前五花大綁。

  張堅看到張前已經被控制住,緩緩開口說道:「山寨中的所有兄弟們聽好了,就此收手,所有的事我都會當做沒發生過,若是執迷不悟,休要怪我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