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
西王母和后土同時走上來扶住了杜羽,他看起來沒有什麼大礙,可他的表情始終不太對。
后土伸手握了一下杜羽的脈搏,隨即皺起了眉頭:「心脈全都亂了……這小子怎麼了?」
「后土娘娘……」不知火明日香見證了傳說的全過程,此時也一臉擔憂的說道,「杜羽前輩將「刑天」收到了他的體內,但自己並不能駕馭他的力量……經過一夜的鏖戰之後就變成了這樣……」
「「刑天」?」后土娘娘愣了一下,「是不是當年的「無名氏」?」
「是的是的!」不知火明日香跳起來叫道,「就是那個大個子無名氏!」
說完之後她就覺得有點欠妥,后土娘娘和刑天畢竟有過一段感情啊,這樣直接提起刑天的名字真的好嗎? ✥
「老娘差點忘了這個人了……這老小子居然又現身了?」后土娘娘撓了撓頭,看起來並沒有把刑天放在心上,「你們是說那個刑天現在正在杜羽的「八方鬼錄」中?真是胡鬧……」
眾人有些欲言又止,若不是為了拯救后土娘娘,杜羽又怎麼會冒如此大險?
「這都怪哀家。」西王母說道,「哀家把這件事想的太簡單了……光看這些晚輩的樣子,我就知道這次的傳說中眾人都很辛苦……」
「先別說這些了,老娘先帶杜羽到不歸山養傷。」后土娘娘一把抱起了杜羽,剛要說什麼,忽然眉頭一皺。
「奇怪……」
「怎麼了?」西王母問道。
「小瑤,你有沒有覺得杜羽身上的氣息很奇怪……?」后土問到西王母。
「那是當然的吧。」西王母說道,「杜羽身為一個凡人,身上卻帶著刑天這種純仙之體,能不奇怪嗎?」
「不……我不是說這個……」后土娘娘重新打量了一下杜羽,說道,「他身上的「上古」氣息太濃了……」
「「上古」氣息?」西王母愣了一下,「你這麼一說……確實……」
但西王母轉念一想,很快又覺得不對:「應該是杜羽剛剛從上古傳說中回來吧……」
后土娘娘卻面色一冷,說道:「可身邊那幾個晚輩也是從上古傳說回來的吧?卻未曾有一人像杜羽這般氣息強烈……」
二人正說話間,卻發現杜羽身上的「上古」氣息更濃了。
他整個人散發著濃烈的「上古」味道,簡直像從幾萬年前的壁畫中走出來的人。
「情況不太妙,老娘先帶他走。」后土說道。
西王母此時也點了點頭,說:「我先想辦法去封印傳說管理局那兩個超甲級的傳說,然後馬上去找你。」
兩位天尊級別的仙家說完話之後瞬間就從原地消失了。
留下聖七傑和八大陰差在此處一臉的錯愕。
「咱、咱們呢?」謝必安說道,「我也拖著傷痛的身體前來支援呀……怎麼沒有兩個天尊這麼擔心我呀……」
「別傻了,走吧。」范無咎冷冷的說了一句,隨即轉身離開了。
聖七傑們在織女的領導下也趕回了傳說管理局,看看是否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
杜羽一睜眼,見到眼前的情形之後微微嘆了口氣。
「靠,真是沒完沒了。」
眼前出現的景象,完全和他想像中的一樣。
隧道、石門。
「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個什麼玩意?一次一次的把我叫過來,到底是圖個什麼啊?」
杜羽微微的有些惱怒了,以往遇到的所有事情他都能想出解決辦法,畢竟自己有「任務目標」,可是這一次的隧道和石門讓他實在是看不透。
如果真的是有什麼人強行把他拉到這裡,可為什麼這個人既不說明目的,又不現身相見?
他到底想要什麼?
杜羽隱約想起,自己曾經見到這個門打開,裡面的景象嚇了自己一大跳,只可惜自己離開了之後就已經完全忘記了一切,如今既然又被拉了過來,這一次無論如何也要明白到底是什麼人在對自己出手。
想到這兒,他再一次往前走去。
面對所有未知的東西,所有人的態度都會從好奇變為恐懼,最後從恐懼變為憤怒。
對方一次一次的想要驚嚇你,仔細想想這不恐怖,反而讓你感到生氣。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腐朽的味道,這味道像是塵封了成千上萬年,第一次被人吸入體內一樣,好在杜羽很快就習慣了,自己已經是第三次來到這裡,多少算個熟人。
來到門前,地上依然有個半圓形的痕跡,一半在門外,一半在門裡。
杜羽熟門熟路的敲了敲門,然後說道:「我不管你是誰,你有話就和我說清楚,別一次一次的把我叫過來,所有人的忍耐都有限度,我也不例外。」
和上次不同的是,杜羽敲完門之后里面卻沒有回應,不知道是杜羽說的話引起了對方的興趣,還是對方根本沒料到杜羽會來。
「你倒是說話啊?」杜羽沒好氣的叫道,「如果你實在無話可說,麻煩把我送回去,下次叫我來之前希望能請求一下我的意見。」
安靜。
門裡依然安靜。
「沒人在家嗎?」杜羽說,「沒人在家還叫我來?懂不懂禮貌?」
「咔啦」。
整個石門又是微微的顫抖了一下,揚起了一片停在空中的灰塵。
杜羽知道,門要開了。
雖然杜羽嘴上說著兇巴巴的話語,可見到這門要打開,還是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自己也閉上了眼。
畢竟門裡的東西對杜宇來說依然是「未知」,「未知」帶給人的想像空間太大了。
門緩緩的升了上去,石頭之間碰撞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等了好久,杜羽都沒有聽到任何動靜。
這才緩緩的睜開了眼。
一睜眼,所有的恐怖記憶全都回來了。
上一次就是因為見到了這麼詭異的情況,自己居然直接驚醒了過來,可這一次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仿佛變強了,並沒有任何要醒來的跡象。
石門後面是一個不大的空間,一眼就可以望到頭。
空間的中央有個石凳,石凳上坐著一個「人」。
準確來說,是一個像「人」一樣的東西。
他身形消瘦,頭髮長到難以想像,所有的頭髮已經從他的身體上鋪到了地面,這不大的空間裡,地面上居然鋪滿了這個人的頭髮,僅僅看一眼就讓人脊背發涼。
而他的手腳更是駭人,雙手雙腳所有的指甲都有幾十米長,這些詭異的指甲此時正像捲尺一樣,毫無章法的卷在一起,若不是親眼所見,杜羽絕對不會相信這是人身上生長出來的。
杜羽又看了看四周的牆壁,上面全都是抓痕和血痕,有一些抓痕里還殘留著斷裂的指甲。
仿佛眼前這個「人」被關押在了這裡,他曾經絕望過、掙扎過、反抗過,但他一直沒有逃出去。
杜羽咽了下口水,剛才的囂張氣焰一下子消失殆盡,他想說點什麼,但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此時,眼前的「人」動了!
他默默的抬起頭來,看了杜羽一眼,目光從他那垂直的長髮中滲透出來,由於他的臉龐完全被頭髮擋住,杜羽根本看不清他的樣貌。
「呃……」杜羽一愣,心中有些不祥的預感,趕忙打岔說道,「喲!這間石室已經有人了啊?不好意思……我換一間……」
聽到杜羽這麼說,眼前那人緩緩的把頭又低下了。
這下把杜羽整的有些被動了。
「你不理我的話我真走了啊?不是……你一次一次的把我弄過來,就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杜羽說道。
那人搖了搖頭。
「我懂了。」杜羽點點頭,「你想出去對不對?有人把你關在這裡,所以你想出去吧?你找我來……是為了讓我救你?」
杜羽等了一會兒,發現那人沒有反應,然後又說道:「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我誤打誤撞把門打開了,你要走的話就走吧,我絕對不跟別人說,你也不用感謝我了。」
杜羽禮貌性的退到一邊,讓出一條通道,可眼前那人完全沒有反應。
等了好久,那人才緩緩說出一句:「我……走不了。」
聽到這人的聲音,杜羽微微皺了皺眉頭,這聲音就像是兩塊腐朽的木頭放在一起摩擦,難聽至極。
「走不了?」杜羽思索了一下,說道,「坐太久了,腿麻了嗎?」
「杜羽,我要給你一個忠告。」那人用難聽、沙啞的聲音說道。
「哦,我洗耳恭聽。」杜羽說完話之後一愣,然後反問道,「不是,你怎麼知道我叫杜羽?」
那人沒有搭話,反而自顧自的說道:「你要記住,這兩個「超甲級」的傳說足以將你擁有的一切東西全部擊潰。」
杜羽聽後眉頭一皺,問:「你什麼意思?」
「切記不要進入那兩個傳說之中,也切記不要再回到這裡來,趁一切還來得及……趁你還能選擇……」
杜羽總感覺這話有點耳熟,為什麼所有的人都以過來人的身份左右自己的選擇呢?
何所以是這樣,天竺和尚瓦讓是這樣,「聖」是這樣,而眼前這個像木頭一樣腐朽的人還是這樣。
「我還是不明白,什麼叫做「不要再回到這裡來」?」杜羽說,「你這話說的像是我自己願意來一樣,難道不是你把我叫來的嗎?」
那人忽然之間又抬起頭,從長發之中露出了一隻眼睛,他微微顫抖了一下,情緒好像變得有些激動了:
「我怎麼可能叫你過來?!你不該來這裡……永遠都不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