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一年前的刺客

  杜羽笑了笑,自己心中已經有數了。

  「手機?你聽錯了,我沒說「手機有電沒」,我問你「燒雞點了沒」?」

  小年的面色有些複雜,她慌張的拿起木碗喝了一口水,說道:「哦……你、你要吃燒雞嗎?我……我再給你點一個。」

  「那倒不用,我只是感覺「燒雞」這東西一般人不知道,但凡知道「燒雞」的肯定不是普通人。」杜羽意味深長的說。

  這樣一來一切仿佛都說的通了,小年不屬於這裡,她和自己一樣,是降臨過來的。

  難怪她聽到自己說「單車變摩托」會笑,聽到「菜單」會笑,難怪她會說「犯罪」和「起訴」這種詞彙。

  一個未來的人想在古代生活,不管表現得多麼逼真也定然會露出破綻。

  可是話又說回來,小年真的是「聖七傑」嗎? ✥❂

  她是個凡人,能夠被任何一個正常男人輕易的制服,而且她的演技也不算太好,短短兩天就被自己發現了破綻。

  杜羽不由地自問,如果自己是「聖」,會派這個人來行刺嗎?

  未來的自己是老年痴呆了嗎?

  這個女孩目前來說對自己構不成任何威脅。

  「小杜子,你這說話也太不清楚了,我都聽成「手雞」了,我還想問「手雞」是什麼雞呢。」謝必安笑著說道。

  杜羽聽到謝必安說話,瞬間收回了思緒,看了看他,微笑了一下。

  很快,小二端著各種酒菜上桌。

  杜羽上一次「下館子」還是戰國時代和小鍾離一起,那時候的烹飪水平實在不敢恭維,基本上都是水煮。

  元末明初人們的廚藝明顯大有進步,此時醬油已經廣泛應用,一份簡單的燒肉也散發著誘人的紅棕色。

  謝必安跟范無咎看著桌子上琳琅滿目的菜色震驚的說不出話。

  儘管這桌上放的只有兩盤燒肉,一條蒸魚,幾盤青菜,可這對他們來說是見都沒見過的盛宴。

  「咱、咱們真的能、能吃嗎?」謝必安的語氣都有些結巴了。

  「當然了,七爺,這是用自己賺的錢買的。」杜羽笑了笑,說道,「這不比討飯來的香嗎?以後有機會就要多賺點錢,這樣才不會餓肚子。」

  杜羽說完就皺了皺眉頭,忽然想起一件事。

  難怪謝必安第一次知道自己的「鬼信」號碼之後就在朋友圈大肆出售,他這個愛做買賣的小毛病難道是自己給他培養出來的嗎?

  「沒想到賺錢比想像中的容易。」謝必安點頭說道。

  「不不不……」杜羽連忙搖頭,準備給謝必安改掉一個小毛病,「我教給你的賺錢方法都是歪門邪道啊,你千萬別學,要賺錢的話還是要踏踏實實的,找點正當買賣……像那種「販賣別人隱私」的活兒千萬別干啊……」

  「販賣別人隱私?」謝必安一聽就來了興趣,「小杜子,隱私也能賣錢嗎?」

  「好傢夥……還是別聊了。」杜羽無奈的搖搖頭,總感覺七爺這毛病不僅改不了,反而加重了一些。

  在杜羽的帶領下,眾人也放開了手腳,大吃特吃了起來。

  十個菜一盆湯,兩壺酒半盞茶。

  謝必安跟范無咎做夢也沒有想到會吃上這樣的一餐。

  此時大家的肚子都不再癟了,一個個的都是「小肚子」。

  唯獨小年的胃口不是很好,她只是簡單吃了兩口。

  杜羽若無其事的跟謝必安問道:「對了七爺,你們還沒說說,怎麼跟這個小年姑娘認識的?小年姑娘長得這麼貌美,應該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吧?」

  謝必安撐得動不了,只能仰坐在椅子上,開口說:「大概一年前吧,我們在街上看到小年被人欺負,就把她救下來了,然後就帶到城隍廟,一起當乞丐了。」

  杜羽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七爺你說啥?多久以前?」

  「一年以前啊。」謝必安剔了剔牙,「怎麼了?」

  一年?

  杜羽不可置信的看著小年,難道自己推斷失誤了?

  有誰會提前一年進到傳說中行刺?

  可是根據小年的表現來看,她絕對不是古人。

  「這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謝必安說,「小杜子我跟你說,你可別打小年的主意啊……老八喜歡小年已經很久了。」

  「哎?」

  范無咎正在喝茶,聽到謝必安這麼說直接噴得滿桌子都是,幸虧大家都吃完了。

  「七哥你說什麼啊?」

  「嗯?不是嗎?」謝必安說道,「要說別人我不了解,你我還不了解嗎?每次在小年身邊,你連咳嗽都能憋住了。」

  「你……」范無咎緊張的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杜羽又扭頭看了看小年,她居然像個平凡的懷春少女一樣面色緋紅。

  「必安你別胡說……我和無救……我只是把他當哥哥。」小年緩緩的開口說道。

  范無咎聽後面露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隨即也點頭說道:「是了……我、我也把小年當妹妹。」

  「老八,你說真的?」謝必安看了看范無咎,「你要是不喜歡小年,我可娶她了啊。」

  「啊?」范無咎嚇了一跳,「我……」

  謝必安笑了笑,說:「我跟你開玩笑呢,看把你嚇得,我長相醜陋,自然不能耽誤了小年,仔細想想還是你們最合適了。」

  杜羽注意到,謝必安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中也有一絲悲傷。

  幾個人吃完了飯,天色已經很晚了。

  他們說說笑笑,回到了老城隍廟。

  杜羽把慚愧兄弟安置到一旁休息,又檢查了一下他們的傷口,確定沒什麼大礙之後也找了一堆乾草坐了下來。

  范無咎跟謝必安看起來有些疲勞了,兩個人躺在那裡昏昏欲睡。

  不遠處的小年卻不動聲色的盯著杜羽。

  杜羽一笑,知道這個小年肯定有話要說,於是默默等了一會,待到謝范兩人響起鼾聲,慚愧兄弟也逐漸睡去,他才站起身,走到了門外。

  小年見狀也跟了出來。

  映著月色,杜羽重新打量小年,她身上的氣質有些變化,但具體說不出。

  「你有話要對我說嗎?」杜羽問。

  「這句話不應該我問你嗎?」小年反問道。

  「那我就開門見山了。」杜羽說,「你是「聖七傑」嗎?」

  「是的。」小年點點頭。

  杜羽做夢也沒想到小年答應的會如此乾脆,竟一時半會不知道如何應對。

  「那你是來殺我的嗎?」杜羽又問。

  「不全是。」小年回答道,「如果可以殺你,我便殺你;如果不能殺你,我也不冒險。」

  「這可真有點出乎意料了……」杜羽撓了撓頭,說,「你身為一個凡人,憑什麼認為自己可以殺死我呢?」

  「憑我是「聖七傑」。」

  「那是什麼鬼理由?」杜羽疑惑的說道,「就算你是「聖七傑」又怎麼了?要不是昨晚我收住了手,你已經死了。」

  「我不會死的。」小年乾脆利落的說道。

  「為什麼你不會死?」

  「因為我是「聖七傑」。」

  「好傢夥……」杜羽心中好氣又好笑,「你們「聖七傑」是邪教?信「聖」哥,得永生唄?」

  杜羽心說這姑娘不會是被未來的自己給騙了吧?

  她這是活脫脫的送死啊,幸虧自己知道「聖」的身份,如果一味的把「聖」當做別人,自己肯定二話不說就先對付這個姑娘了。

  「咱倆做個交易吧。」杜羽說,「這次的傳說你不對我動手,我也不對你動手,事成之後咱們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這我不能答應,畢竟我帶著任務過來,我會儘量去完成。」

  「你這人怎麼說不通呢?」杜羽沒好氣的說道,「你打也打不過我,殺也殺不死我,你怎麼完成你的任務啊?」

  小年聽到杜羽這麼說,面無表情的在地上尋找著什麼,她一邊找,一邊問道:「你知道為什麼我會提前一年就在這裡等著你嗎?」

  「不知道。」

  「因為我會比你多一樣東西。」小年找到了一根樹枝,她拿起樹枝在自己的手臂上劃了幾道血痕。

  這動作把杜羽嚇了一跳。

  「多……多了什麼?」

  「多了一份謝必安跟范無咎的信任。」

  杜羽感覺事情不太妙,他剛想說什麼,小年又開口了。

  「你知道為什麼我會露出破綻故意讓你發現嗎?」

  「你……」

  「因為「聖」說過,只要你自己發現了一點端倪,很快就會沾沾自喜,所以你會信誓旦旦的在深夜和我見面。而我必須在明天到來之前,讓你和謝范二人出現隔閡。」

  杜羽臉色一變,沒想到自己還是掉入到了「聖」的陷阱中。

  小年說完話,眼眶立刻紅潤了起來,她將手中的樹枝向天上一扔,恰好落在房頂,打下了一塊瓦片。

  瓦片落地摔出巨大的聲音,小年也緩緩坐了下去。

  謝必安跟范無咎慌張的跑到院子中,只看到站在原地的杜羽,跟坐地哭泣的小年。

  「怎……怎麼了?」謝必安問道。

  「沒事。」小年默默的搖了搖頭,左手一直捂著右手手臂。

  「讓我看看!」謝必安一把拉開小年的手,卻看到她的手臂上有幾道鮮紅的血印。

  小年一把推開謝必安,說道:「我沒事!」

  然後起身跑到了廟中。

  范無咎微微一思索,抬起頭來看著杜羽。

  杜羽撓了撓頭,這可是再經典不過的陷害現場了,該怎麼解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