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麼回事?
幾個人都被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很簡單,這是個概率問題。」杜羽笑著說道,「這位醜陋的先生剛才說,如果和我多玩幾次,便可以讓我破產,這是不可能的。」
謝必安一愣:「你說誰丑啊……」
「玩的次數越多,你們輸的概率就越大。」杜羽緩緩的開口說道。
「可是這是為什麼啊……?」幾個人都不太明白。
「總共二十四顆石頭,三種顏色、每種八顆,這樣算來,人們隨手摸出十二個,總共能夠摸出二百七十萬四千一百五十六種可能,能夠讓玩家賺到一百銅板的「八四零」組合,只占了四百二十種可能,而給店家賠十個銅板的「五四三」組合,卻占了一百三十一萬七千一百二十種,你們明白了嗎?」
幾個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說道:「不明白……」
「簡單來說,「八四零」摸到的機率是0.02%,而「五四三」摸到的機率是48.17%,以概率學算下來,玩家每玩一次,平均損失4.87個銅板,現在明白了嗎?」
「呃……」謝必安思索了一下,說道,「意思就是你使詐了,對吧?」 ✪
杜羽的眼神一變,剛才精明幹練的氣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嫌棄,直接開口說道:「七爺,你怎麼這麼笨啊,我都聽明白了!」
幾個人被杜羽的變化弄得不知所措。
「總之一句話,就是穩賺不賠,越玩越賺!」杜羽說道,「咱們賠錢的機率非常小,小到可以忽略不計!」
幾人本來還是將信將疑,可自己試了幾次,確實是如此。
杜羽趁熱打鐵,拿著木牌子和布兜,帶大家出了門,本來想讓慚愧兄弟在房間裡養傷,可他們擔心杜羽的安危,始終要跟著。
就這樣,三個流民外加三個乞丐組成的「搞錢小隊」正式成立。
他們在菜市口一個看起來還算繁華的街角支上攤位,幾個人往後一站,開始等人上鉤。
可能是因為杜羽幾人穿得實在太過破爛,等了好一會兒都沒人往他們這裡看一看。
「好傢夥,他們不會以為咱們在這要飯吧?」杜羽思索了一下,想要成功把人引過來,果然還得有點「噱頭」啊。
「來,瞧一瞧看一看了啊,石子摸一摸,單車變摩托!」杜羽大喊一聲。
身旁小年「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杜羽一愣:「小年你笑什麼?」
謝必安皺了皺眉頭,說道:「估計是笑你胡言亂語吧……這「單車」是何物,「摩托」又是何物啊?」
「呃……失誤。」杜羽想了想,又喊道,「石頭摸一摸,小雞變大鵝了啊!」
果然,最直白的話語能達到最直觀的效果。
很多百姓被他們吸引了,走過來看著這個奇怪的攤位。
「一文錢一次,贏了有獎,輸了有罰!」杜羽喊道,「最高白賺一百文錢,快來看看呀!」
百姓們看著攤位上的牌子,微微思索著什麼。
在碼頭搬貨的話,一天才能賺十文錢,可是這個攤位一次卻能賺到一百文?
「你們不是城隍廟的那對黑白乞丐嗎?這是發大財了,要救濟鄉親?」
范無咎臉上的尷尬之情難以言表,他倒也想救濟鄉親們,可是他們從小就吃百家飯,莫說救濟鄉親了,不被鄉親們救濟就不錯了。
「倒也不是救濟鄉親們……只是和大家玩個遊戲。」謝必安說道,「這個遊戲有輸有贏,有可能是我賺錢也有可能是你們賺錢,輸了贏了大家都不往心裡去,世道這麼差,咱們就當找個樂子,如何?」
聽到謝必安這麼說,鄉親們果然有些躍躍欲試,不一會兒的功夫便有一個青年走上來,說道:「你們不會騙人吧?」
「騙人?」謝必安笑了笑,將手中的布袋遞了過去,說,「你把石頭全都倒出來讓鄉親們看看。」
青年接過石頭,在地上一撒,果然是二十四顆,每個顏色八顆,石頭沒有任何問題,布袋也沒有任何問題。
「怎麼樣?」謝必安看著眼前的青年,像之前杜羽挑釁自己時候那樣問道,「你敢玩嗎?」
「這有什麼不敢的?」青年把石頭都裝進了布袋中,掏出一枚銅板,說道,「我來一局!」
謝必安收了錢,說道:「請!」
青年第一把掏出了八顆石頭,數了數,還差四顆,於是又摸出了四顆。
他數了數,五五二。
「嘿!」青年一笑,說道,「這是不是就算贏了?」
「是啊。」謝必安將青年之前交給自己的銅板還給了他,「你贏一個銅板,這個銅板還給你。」
青年一愣,沒想到自己一分錢沒虧,還差點賺到錢了。
「還玩嗎?」謝必安問。
「不……嘿嘿,先不玩了,我先看看。」青年拿回自己的銅板,默默退到一邊。
謝必安一愣,這人怎麼不玩了?
「小杜子,要是每個人贏了錢就走,咱們還是賺不到錢啊……」謝必安一臉擔憂的小聲問道。
「放心,贏了錢就走,那樣更好。」杜羽說道,「這樣一來有人賺,有人賠,自然會吸引更多的人。」
「你的意思是……同一個人一直玩,反而不好?」
「當然了啊。」杜羽說道,「同一個人玩得越久他就輸得越多,這樣誰都看出來有問題了。」
果然,青年用一個銅板賺到一個銅板的事情很快激發了大家的興趣,誰都沒有見過這種奇怪的遊戲方式,很刺激也很有趣。
百姓們紛紛掏出了錢。
也就像杜羽說的,有的人見好就收,有的人卻很上癮。
可無論大家賭多少次,「五四三」的情況依舊最多,整整一上午的時間,雖然有不少人獲得了「贏十枚」的大獎,但他們的收入還是只多不少。
很快,隊伍排起了長龍,杜羽幾人無奈,只能派小年帶著慚愧兄弟開啟「分店」,他們又做了一套一樣的設備,在杜羽攤位旁邊開始接客。
「七哥……」范無咎小聲的說道,「咱們這樣欺騙鄉親們是不是不太好啊……」
「欺騙?」謝必安一愣,說道,「老八你可不要胡說啊,咱們哪裡欺騙鄉親們了?」
「呃……」范無咎想了想,說,「這個遊戲玩到最後是輸錢的,很多鄉親都曾經幫助過咱們……咱們這麼做總有點不太厚道……」
「別想了,老八。」謝必安想了想,說道,「雖然我沒掙過錢,但仔細想想,掙錢不都是這樣的嗎?選擇一個大家都能接受的方法,把別人口袋裡的錢挪到自己口袋裡。」
范無咎雖然覺得謝必安說的對,但他的良心始終有點過不去。
到了下午,來來往往的人粗略估計得有一千多個,兩個攤位收入的共有三千多文錢,這還去掉了有三個人中了「特等獎」,共計三百文。
如今不必說三個人中了,就算有三十個人中了都給的起。
不僅范無咎和謝必安,甚至連杜羽也沒想到能掙這麼多錢。
「差不多了。」杜羽說道,「忙完最後一波我們就收工,今天帶著大家下館子。」
「下……下館子?」謝必安一愣,「什麼叫做下館子?」
「下館子就是去飯館吃飯,正兒八經的用錢買吃的。」
「啊?」范無咎和謝必安一臉驚恐的問道,「去飯館?能行嗎?我們是乞丐啊。」
「這叫什麼話,咱們只要有錢,不管是乞丐還是流氓,他們都得賣吃的給咱們。」
三個人正在商量著去飯館的時候點什麼好吃的,卻聽到不遠處小年、慚愧兄弟的攤位吵起來了。
「你們肯定是使詐了!」一個大漢高聲喝道,「老子都玩了二十多次了,扔進去的錢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可始終中不了大獎,不是使詐是什麼?」
小年賠笑道:「這位客人,只能說您運氣不太好,石頭和布袋都在您手裡,我們怎麼使詐呢?」
「我不管!」大漢怒氣沖沖的說,「不是使詐就是妖法!你們肯定用妖法了!這些不能算,你們得把錢還給我!」
杜羽嘆了口氣,果然會出現這樣的人啊,於是慢慢走了過去,說道:「大哥,俗話說願賭服輸啊。我們同樣輸出去那麼多錢,也不見得問鄉親們要回來,你輸了怎麼能往回要呢?」
鄉親們聽到杜羽說的話,自然都覺得有道理,先前有幾個贏了一百文的鄉親們也高聲叫喊表示支持。
大漢看了看杜羽,估計覺得杜羽不太好惹,沒有理他,繼續追問著小年。
「你這丫頭!你自己說,我玩了這麼多次,輪也該輪到我了吧?為什麼一直輸錢?」
小年也有點生氣了:「您怎麼一直輸錢了?剛才不是中了兩次「十文」嗎?您當時中了就走,算一算還有盈餘呢!是您自己把中的錢都投進來了,我們也沒逼您。」
「喲呵?」大漢一愣,「看不出來你這丫頭牙尖嘴利啊,老子今天不把錢拿回來,你們這買賣就不用幹了!」
說罷,他一伸手,直接薅住了小年的衣領,小年隨之驚叫一聲。
站在身後的慚愧兄弟剛想出手,卻看到杜羽微微的搖了搖頭。
「小年啊小年……讓我看看你到底是個什麼牛鬼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