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劉伶醉酒

  一片廝殺的街巷上,忽然有個龐然大物轟然落地。

  眾人放眼一瞧,來的是一個身材粗壯的胖男人,他手持一根石棒,一臉的兇狠之相。

  「安祿山,你居然搞偷襲?」牛郎衝著胖男人冷喝一聲,「不怕孟姐怪罪麼?」

  「偷襲?」安祿山譏笑一聲,「你的人殺氣騰騰的走了過來,恰好我的人在你們四周逛街,同一時間發起進攻而已,哪有偷襲?」

  「可笑,你以為這點伎倆就能打倒我們嗎?」

  牛郎一邊脫下自己的貂皮大衣一邊向前走去:「今天咱們新仇舊帳一起算,當年你打傷亂童、刺瞎喪鬼眼睛,搶奪我三家店鋪的事情我還歷歷在目,不要指望我會對你手下留情。」

  「笑話,你一個剛剛結丹的散修,怎麼敢對我一個上仙叫囂?」

  安祿山手持石棒迎著牛郎走了過去。

  二人叫喊一聲,廝殺著衝撞在了一起。

  「織女,不去幫牛郎嗎?」杜羽看到遠處的戰事,回頭問道織女,「那個安祿山看起來比牛郎厲害些啊。」

  織女的兩把砍刀已經沾滿了鮮血,面色異常冷峻:「牛郎沒有開口,所以我不會出手,這是身為一個男人應該面對的戰鬥。」

  杜羽面帶擔憂的看著牛郎,果然,他的修為和肉身都不如安祿山強大,很快就負了傷,但牛郎的身上有一股獨特的氣勢,儘管一次次被擊倒,但沒有露出一絲膽怯的表情。

  「牛郎,帶著這麼多人過來,老子倒要看看你怎麼收場。」安祿山一邊揮動著石棒一邊說。

  牛郎擦了擦嘴角的鮮血,說道,「安祿山,這次怎麼沒看到你的那個得力幹將?」

  「對付「郎組」,還需要出動我手下的得力幹將?」安祿山譏笑道,「你以為你是「強女」還是「李蓮英」?」

  「哈哈哈哈!」牛郎忽然大笑道,「安祿山,我真是高看你了。沒猜錯的話,你那個手下現在正帶著人清掃我的地盤,對嗎?」

  安祿山冷哼一聲:「是又怎麼樣?」

  「在你看來,對付我們「郎組」根本不需要傾巢而出,你只需要帶著部分小弟在此抵擋,剩下的人去侵占西街,這樣一來就算我們戰敗了,也會無處可去,「郎組」的勢力今夜無論如何都會從里黃泉消失的。」

  「所以呢?」安祿山衝著牛郎笑了笑,「你明知道我會去搶占西街,卻還是帶人大舉殺了過來,看來你的眼界也不過如此了。」

  牛郎重新站起身,做出應戰的姿態:「安祿山,我若沒有十足的把握,又怎麼可能孤注一擲?」

  話音剛落,遠處傳來陣陣慘叫,安祿山扭頭一看,一個手持兩把砍刀、身穿黑色皮衣的女子居然爆發了驚人戰力,眼前的小弟在她面前就像一顆顆稻穀,毫無招架之力的被揮砍而斷。

  再一扭頭,看到一個身法鬼魅的男子也在人群之中穿行,安祿山只覺得他的身法好生眼熟,只見他手持一把細劍,將自己的小弟紛紛刺穿。

  「原來你請了幫手?」安祿山冷笑一聲,「你以為這就能穩操勝券嗎?」

  「至少,這是我贏面最大的一次。」

  牛郎說完話便又和安祿山衝撞在一起,他僅憑赤手空拳就和修為高於自己的安祿山肉搏在一起,這種氣勢讓身邊的小弟都為之一振。

  ……

  里黃泉,西街。

  一隊人馬正在這裡匆匆前進,他們奉安祿山之命接管西街。

  可讓他們感到奇怪的是,這裡家家戶戶都門窗緊閉,仿佛看不到半個人影。

  這支隊伍已經在這裡轉悠了二十多分鐘,連一個「郎組」的人也沒看到。

  難道真像牛郎說的,這一次他們捨棄了大本營,直接「傾巢而動」?

  「大哥,現在怎麼辦?」一個小弟衝著領頭的男人問道。

  領頭男人微微思索了一下,說道:「如果這樣無功而返,山哥怕是會大發雷霆……」

  「可是這裡確實沒有任何「郎組」的人啊……」

  領頭的男人四周環視了一下,說道:「無論如何得有個交代,我們去拿下牛郎的酒吧!他們如果真的傾巢而出,牛郎的酒吧肯定防守薄弱,只要拿下牛郎的大本營,山哥應該就不會怪罪了。」

  確定了目標,幾百個嘍囉衝著牛郎的酒吧匆匆趕去。

  如今就算酒吧里還有人在防守,數量定然也不會太多。

  「大哥,到了!」小弟叫喊一聲。

  領頭男人放眼看去,這酒吧果然沒什麼防守力量,整個建築物安靜的可怕,門口甚至還有一個醉酒的書生正抱著酒罐子呼呼大睡。

  「走。」

  領頭男人帶著眾多小弟剛要走進酒吧,褲腳卻被人拉住了。

  他扭頭一看,門口這個醉酒的書生居然伸手拉住了他。

  「喂,你想死麼?」領頭男人冷冷說道,「這事和你沒關係,趕緊滾。」

  醉酒書生艱難的睜開雙眼:「沒、沒關係?不不不……」

  書生搖搖晃晃的站起身,睜著一雙迷離的眼睛看了看眼前安祿山的人,剛想說什麼,卻一下子沒站穩,撲在了領頭男人身上。

  領頭男人面露不悅,將醉酒的書生狠狠的推了出去。

  這一下醉酒的書生稍微有點醒酒了,漸漸調整身形,說:「牛郎讓小生在這守著,這裡面有兩個重要的人需要保護,你們快走吧,否則會死的……」

  「牛郎?!」安祿山的手下們疑惑的看了這個書生一眼,「你是「郎組」的人?」

  他們不明白,為何牛郎會安排一個醉漢在這守門?

  「喂,你要是「郎組」的人,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一個小弟喊道,「今天就讓你魂飛魄散!」

  為首的男人也點了點頭:「這間酒吧我們也要了!」

  書生為難的撓了撓頭:「所以……你們不肯走嗎?」

  「我們不走又怎麼樣?!」為首的男人沒好氣的罵道,「你自己小看了我們山哥,以為肯定不會有人殺過來,所以喝的酩酊大醉,難道僅憑兩句話就可以勸退我們嗎?如今就算魂飛魄散了也是你自找的!」

  醉酒的書生沒有回答,反而用惺忪的醉眼看了看他們,問道:

  「你們喜歡聽評劇嗎?」

  「評、評劇?」

  只見醉酒的書生慢慢撫著衣袖,搖搖晃晃的開口唱道:

  「我只得在醉中逃災避難,哪怕人恥笑我狂妄瘋癲!」

  他的唱腔悠揚婉轉,雖說帶著一股醉意,但卻有一種引人入勝的魔力。

  一個小弟聽聞此言不由地往後退了一步,說道:「大、大哥,好像不太妙……」

  為首的男人還不知道什麼意思,眼前的書生瞬間不見了,可是那悠揚婉轉的戲腔還在耳邊盤旋:

  「往東喝到東陽海,往西喝到老四川。往南喝到雲南地,往北喝到賽外邊。」

  「裝神弄鬼!唱的什麼東西!?」

  為首的男人趕忙回頭尋找書生的身影,卻見到自己身後眾多小弟們,在這若隱若現的評劇唱腔中一個個的被切掉了頭顱。

  下一瞬,書生出現在為首的男人面前,帶著一股撲鼻的酒氣,書生緩緩唱道:「東南西北全喝遍,未曾把我醉半天。」

  此刻男人終於感覺到一股極度恐怖的氣息從自己的腳底開始蔓延,他的雙腳想逃離這裡,雙手想保護自己,於是非常怪異的一邊向後跳著一邊伸手打向醉酒的書生。

  書生微微一笑,身體詭異的左右扭了幾下,躲開了為首男人的攻擊之後又醉倒在了他的身上。

  這一下男人可再也不敢碰他,不斷的向後退著,大吼一聲:「你是誰?!」

  不等書生回答,最後一個存活的小弟大喊道:「大哥,快跑啊!他唱的評劇是《劉伶醉酒》!他就是劉伶啊!」

  劉伶向身後一揮手,這個小弟的頭顱也飛走了。

  「劉伶?!」一股複雜的表情在為首的男人臉上浮現,「劉伶不就是「郎組」從未露面過的「四煞星」嗎?居然有這種實力?!「郎組」有這種人為什麼會被我們「荒山」壓制啊?!」

  眼前自己帶來的幾百個小弟短短几瞬的功夫已經全部身首異處,這種可怕的實力就算是牛郎本人也不一定能做到啊。

  劉伶搖搖晃晃的笑著,說道:「小生只是不愛打打殺殺,可你們卻殺過來了,怎麼辦呢……」

  為首的男人「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帶著哭腔說道:「是我該死!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伶哥您大人有大量饒我一命吧……小的也是聽令行事啊!」

  劉伶笑著將男人扶了起來,說道:「放心,放心,小生不會殺你。」

  男人顫顫巍巍的站起身,完全不敢說話。

  「小生若是殺了你,後續人馬還會源源不斷的過來進攻的,是吧?」劉伶笑著說道,「所以小生要讓你活著回去,將這裡的事情告訴他們,這樣他們就不會再來了,小生也能痛快喝酒了,對不對?」

  「對對對對對!」為首的男人瘋狂的點著頭。

  「可是小生也很為難,如果你毫髮無傷的回去對付牛郎,那也給他平添麻煩。」劉伶又說道,「所以我得讓你不能對牛郎動手才可以,對不對?」

  「對對對!伶哥您放心!小的回去之後絕對不會對郎哥……」

  劉伶不等男人說完話,隨意揮了兩下手,男人的雙臂就被齊齊切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