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阿慚

  「媳婦……這還不到七月七……你怎麼來了?」牛郎楞楞的問。

  「我不能來是吧?」織女越想越氣,「你剛才說傷了你兄弟的人都要死是吧?來啊,殺了我,來!」

  牛郎瞬間哭笑不得,這算哪門子的事兒?誰能想到忽然過來砸場子的人居然是老闆娘啊?

  眾多打手一聽,這下可捅了馬蜂窩了,既然是牛郎的媳婦,那眼前的女人不就是織女嗎?

  「媳婦啊……你得給我留點面子啊,這樣我還怎麼面對兄弟們……」

  「行!」織女冷哼一聲,「你有一個真仙級別的媳婦給你丟人了是吧?得了,以後你和你兄弟們過吧。」

  織女說完就轉身走出了酒吧,牛郎見狀趕忙追了上去。

  杜羽在旁邊暗暗發笑,雖說織女平日裡冰雪聰明、謙遜有禮,可是在牛郎面前卻完全換了一個人,不僅無理取鬧而且智商為零,可見牛郎對織女來說真的很特殊。

  這才是真愛啊。

  「媳婦媳婦你等等!」牛郎著急的拉著織女的手,織女一直亂動著不讓他碰。

  「媳婦你為啥忽然發這麼大的火啊?」牛郎問道。

  「噢!對了!」織女忽然想到什麼,怒氣沖沖的問牛郎,「你不說我差點忘了,你問我為什麼上火?你自己心裡沒數嗎?我聽說你這裡剛剛收留了一個傷者?」

  杜羽一聽,果然是因為這件事,可是收留一個傷者為什麼會讓織女發這麼大的火?

  「是啊,媳婦。」牛郎點了點頭,「那兄弟受了重傷,我不收留他他就魂飛魄散了呀,我這是在幫他。」

  「你收留那個傷者我不管,你告訴我,為什麼替那個傷者治病還需要單獨付錢?」織女往前走了一步,逼得牛郎一直後退,「你這裡整天有人受傷,早就有了自己的醫療隊伍,如今卻跟那個人單獨收錢?」

  「啊,啊這……」

  織女一把揪住了牛郎的耳朵:「可以啊你,掙私房錢的手段越來越高明了啊!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害死他們倆啊?」

  「不是不是不是……」牛郎趕忙搖頭,「媳婦你誤會了……」

  「誤會?來,你給我解釋。」織女雙手環抱在胸前,沒好氣的跟牛郎說道。

  「我……」牛郎環視了一下,說,「媳婦你跟我來,這裡說話不方便。」

  「有什麼不方便的?!」織女生氣的問道,「有什麼話還需要背著人說?」

  杜羽無奈的搖搖頭:「織女……你平日裡也不像是這種人啊,就聽牛郎的吧,有些話還是要私下說。」

  見到有人為自己說話,牛郎趕忙點頭稱是,隨後又覺得不太對,扭頭望向杜羽:「你是誰?」

  杜羽尬笑了一下,說道:「反正不是情敵就對了,我身後的男人你還記得嗎?」

  牛郎定睛一看,驚呼一聲:「哎呀!你不是那個去拿錢的「哥哥」?怎麼弄成這副樣子了?」

  「還說呢!」織女推了牛郎一把,「要不是你貪財,他至於被打成這樣嗎?偷錢都偷到孟姐那裡去了!」

  「啊?!」牛郎一愣,「我只是說這件事需要錢,可我並沒有讓他去偷啊,我說我要給他墊上,他非不要……」

  「算了,別在這兒說了。」杜羽插話道,「先帶我們去看看弟弟吧。」

  ……

  黑白無常坐在無常殿裡,安安靜靜,誰都沒有說話。

  兩個人面色沉重,仿佛有心事。

  「老八,你在想什麼?」白無常問道。

  「沒什麼……你在想什麼?」黑無常反問道。

  「沒什麼。」

  二人說完話之後又陷入了沉默。

  過了沒多久,白無常終於坐不住了:

  「我就直說了吧,你看到行刺杜羽的刺客……長什麼樣子了嗎?」

  黑無常冷冷的點了點頭:「看到了。」

  「你有沒有覺得……你有沒有覺得……」白無常想說什麼,卻似乎始終卡在喉嚨里,說不出話來。

  雖然白無常沒說出口,但黑無常還是點了點頭。

  「是的,我和你想的一樣,我們認識那個人。」

  白無常終於知道這下不是自己看走了眼,連老八都記得啊!

  「你也這麼想的嗎?是「阿慚」,「阿慚」回來了!他當年和我們一樣都只是老城隍廟的乞丐而已。」白無常喃喃自語的說道,「可是他……為什麼會成為刺客?我想不通,他只是個凡人,不是應該早就轉世投胎了嗎?」

  「凡人?」黑無常冷冷的說道,「我倒不覺得,他和我一樣,都感受不到疼痛,怎麼會是凡人?」

  白無常不再說話,只是默默的思索了一會兒,又問道:「你說……他行刺的事情……不會牽連到我們吧?」

  黑無常看了看謝必安,說道:「八百多年沒見過面,他現在跟誰做什麼,我們完全不知情。我們不是幫凶,更不是主謀。」

  白無常緩緩點了點頭:「小杜子現在肯定想知道是誰要害他……我們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他?」

  「老謝,你是不是忽略了什麼?」黑無常問道。

  「忽略了什麼?」謝必安皺起了眉頭思索了一下,「你指什麼事?」

  「你第一次見到杜羽是什麼時候?」黑無常問道。

  「當然是老城隍廟的……」謝必安剛要開口,愣住了,「哎?」

  老城隍廟?

  「在你的記憶中,你、我、杜羽、阿慚、阿愧、小年,當年都是乞丐,是吧?」

  謝必安眼睛瞪得大大的,陷入了沉默。

  黑無常面色沉重的又問道:「這段記憶是早就存在的嗎?還是那個「阿慚」現身之後才出現的?」

  ……

  杜羽幾個人跟隨牛郎來到了酒吧的後方,這裡的走廊看裝修像是個情趣酒店。

  看來這裡不僅提供酒水,可能還提供某些特殊服務。

  牛郎熟門熟路的推開一扇房門,床上正躺著一個年輕人,杜羽定睛一看,正是那個「弟弟」,他身上也受了傷,但都被包紮過了。

  他看起來沉沉的睡著,杜羽身後的「哥哥」見狀也放心下來,牛郎又吩咐手下給「哥哥」包紮。

  「真是太慚愧了……謝謝您……」哥哥衝著牛郎苦笑著。

  「你這不是都給那個弟弟包紮完了?」織女沒好氣的說,「那你還為難人家做什麼?讓人家去弄錢做什麼?」

  「哎呀!」牛郎都快急死了,「媳婦,你好歹聽我解釋啊。」

  「哼,你解釋吧!」

  牛郎將幾個人讓進屋子,又回頭看了看沒人跟來,隨即開口說道:「媳婦啊,這兄弟可不是受傷那麼簡單的,他讓人抽走了一魄啊!」

  「抽走了一魄?!」織女一愣,「也就是說這人現在是三魂六魄?」

  「是啊。」牛郎點點頭,「我當時跟那個「哥哥」說,要立刻去黑市買一個黑魄給他弟弟換上,要不然他弟弟肯定灰飛煙滅,結果他二話不說就要去籌錢,我怎麼攔都攔不住。」

  牛郎無奈的嘆了口氣:「他甚至都沒跟我打聽一個黑魄需要花費多少錢,就匆匆跑出門了,你說說,媳婦,我哪裡會想到他去偷孟姐的錢?」

  原來是這樣……杜羽點了點頭,聽起來這牛郎也不像個壞人。

  「呃……牛郎大哥……那他的那個「魄」現在安裝上了嗎?」杜羽問。

  牛郎疑惑了一下:「兄弟……這個魄一般不用「安裝」這個詞,聽起來怪怪的。我們一般說「回歸」……」

  「啊是是是……」杜羽點點頭,「他回歸了嗎?」

  「是的,已經買了黑魄,花了三萬靈石。」牛郎點點頭說道,「希望這兄弟命大,這魄能與他相融,要不然真是慘咯……」

  「三、三萬靈石?!」哥哥正在一旁包紮,聽到這句話直接翻身下床,身上的繃帶掉了一大半,「這麼多錢?!我……我籌到的錢只有……」

  「罷了……」牛郎搖搖頭,「你們以後就在我的酒吧打工吧當做還債吧,每個月我給你們一百靈石,債務一筆勾銷。雖然掙不到什麼錢,但好歹不會有人欺負你們了。」

  杜羽微微思索了一下,雖然牛郎一番好意,但這事兒不能這麼辦,要不然自己的立場會比較尷尬。

  「牛郎大哥……不,郎哥!」杜羽衝著牛郎一拱手,說,「小弟有個不情之請啊,能不能幫幫忙?」

  「呃……」牛郎看起來還是對杜羽有點防備,淡淡的問道。「兄弟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說說看。」

  杜羽思索了一下,從自己的腰包中翻了翻,掏出了一個乾坤袋。

  「這裡是三萬靈石,那個黑魄能不能當做是我買的?」

  牛郎不太明白杜羽的意思,黑魄已經買到了,自己也不打算要錢,這時候怎麼還有人插一腳呢?

  「兄弟你這是什麼意思?」牛郎愣了愣,「我「西街郎哥」是那種人嗎?出來混講的是道義,並不是錢!」

  「我也不是那個意思……」杜羽硬是把乾坤袋送到了牛郎手裡,說道,「郎哥,這件事對我很重要,我需要這對兄弟幫我個忙,所以要把他們帶走,這點錢既是買下黑魄的錢,也是買下他們兄弟二人的錢,怎麼樣?」

  牛郎聽到這句話,面色才緩和了一些:「原來是這樣……兄弟你早說啊,不過兄弟你到底是誰?」

  「我是傳說管理局的操作員杜羽。」杜羽介紹道,「這次因為一些機緣巧合來到了郎哥的街上,希望沒有給郎哥添麻煩。」

  「操作員?」牛郎揚了揚眉毛,思索了一下,隨即將手中的乾坤袋給杜羽塞了回來,「既然是操作員,我西街郎哥當然要給足面子,那三萬靈石就當是我和你的見面禮,這靈石我不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