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虛懷若谷,好一柄若虛劍

  時秋夫人神色淡漠:「和一個不思進取、玩物喪志之人,沒什麼好說的。」

  東方白在她眼中,就是一個沒有絲毫優點的庸才,武功不行、當官不行,管理家族也不行。

  唯一的優點,就是會畫點山水畫鳥,但畫畫能當飯吃呢?

  偌大的家族擺在這裡,靠畫畫,如何能讓家族強盛?

  東方家本就沒落了,若是繼續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會徹底覆滅,到時候他東方白如何面對他東方家的列祖列宗?

  東方白默默的拿起毛筆,神色複雜的說道:「夫人的不滿或許並非是我不思進取,而是你從始至終都對這場婚約不滿。」

  他一邊畫畫,一邊輕聲道:「我知道你以前喜歡百里長青,百里長青才華橫溢,武藝超群,而且還是大周長青軍的大將軍,我確實不如他......」

  「......」

  時秋夫人面無表情。

  東方白看著眼前的梅花:「以前你和百里長青青梅竹馬,自從你嫁入東方家之後,百里長青就放棄了兵權,終身不娶,說起來,還是我對不住你們呢。」

  時秋夫人眉頭一蹙,卻沒有反駁。

  東方白輕輕揮手:「夫人來這裡,想必是有什麼事情吧,整個東方家,唯一能讓你稍微在意的也就如約......」

  時秋夫人她冷聲道:「最近如約和司馬寓走得太近了,被人當做棋子都不知道,你提醒他一下,莫要讓他亂來。」

  「嗯。」

  東方白回了一字,繼續畫畫。

  時秋夫人神色淡漠的看了東方白一眼,便轉身離去。

  她和東方白之間沒什麼好說的,若不是為了東方如約,她甚至都懶得和東方白多說一個字。

  東方白停筆,一幅梅花圖出現,上面的梅花均是花蕾,他轉過身來看著時秋夫人的背影,眼中露出一絲黯然。

  呼。

  一陣清風吹來,梅枝上的雪花漂亮,墜入畫卷上。

  畫上梅花蕾,浸染白雪之後,竟然在緩緩盛開,場景奇特,美景呈現。

  對於這一幕,東方白並未在意,或許是早就習以為常。

  「樓主既然來了,就請現身吧。」

  待時秋夫人徹底離去後,東方白緩緩開口。

  咻。

  院中,葉凌天背負雙手,身著雪白的貂裘,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他看著東方白道:「你這日子,有點憋屈啊。」

  東方白揮動衣袖,桌子上的茶壺口飛出茶水,自動進入杯子中。

  咻。

  東方白隨指一彈,茶杯飛向葉凌天。

  葉凌天笑著接過茶杯,品了一口香茶,讚許道:「茶不錯,很解渴。」

  「這樣的誇獎,帶著一絲敷衍。」

  東方白搖搖頭。

  他微微抱拳道:「東方家已經準備好一切,不知樓主接下來有何吩咐?」

  葉凌天淡笑道:「等!」

  「明白。」

  東方白面帶沉吟之色。

  葉凌天放下茶杯,走向那幅畫,笑著道:「這幅畫不錯,應該可以賣個好價錢,我帶回去了,恰好最近手頭緊。」

  「普通貨色罷了,不值錢。」

  東方白滿不在乎的說道。

  葉凌天將畫拿起,卷好,輕語道:「畫聖丹青墨的真跡,價值萬金。」

  →

  「......」

  東方白默不作聲。

  葉凌天拿著畫卷,上下打量著東方白道:「看你這樣子,應該有很久沒有握劍了吧。」

  「不算太久,也就十年。」

  東方白輕聲道。

  咻。

  他隨手一揮,地面碎裂,一柄精美的長劍飛出,長劍存於劍鞘之中,劍鞘由鎏金鑄造,上面鑲嵌著九顆精美的藍寶石,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著柔和的光芒,集典雅與貴氣於一體。

  東方白一手握著劍鞘,一手撫摸著劍柄。

  猙!

  他瞬間拔出長劍,一道森冷的寒氣瀰漫,天穹浮現密密麻麻的烏雲,陽光被遮掩,院中梅花紛紛飄落。

  劍長三尺,劍身散發著青色光芒,上面有神秘的符文圖騰,看起來極為玄妙,劍刃鋒利,吹毛斷髮。

  葉凌天盯著東方白手中的長劍,感慨道:「上德若谷,大白若辱,廣德若不足,建德若偷。虛懷若谷,好一柄若虛劍,難怪可以在名劍譜上排第八。」

  咻。

  東方白隨手回劍,長劍入鞘,上空烏雲散去,一抹陽光照射而下,他看著葉凌天道:「名劍再好,跟了一位窩囊的主人,也是不幸。」

  「我就當你在謙虛。」

  葉凌天啞然一笑。

  他抬頭看了一眼天際,輕語道:「海州那邊出問題了,你讓東方如約這兩天小心一點,現在沒必要繼續去接觸司馬家的人了。」

  「海州......」

  東方白瞳孔一縮,看來有人想要在混亂的基礎上,再次製造混亂。

  「無妨,翻不起多大的浪花,你等待即可。」

  葉凌天淡淡一笑,便轉身離去。

  ......

  城外。

  一座雪山之巔。

  沐雪漓背負雙手,看著銀裝素裹的群山,眼中多了一抹思緒,寒風吹拂,她的髮絲輕輕揮動,顯得有幾分縹緲虛幻。

  「想什麼呢?」

  一道淡笑聲響起,葉凌天飛身而來,他站在沐雪漓身旁,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

  沐雪漓的一縷髮絲飛入他的臉頰,帶著一縷幽香,葉凌天伸手抓著這縷秀髮,輕輕吹了一口氣,髮絲散亂飛舞。

  「天地遼闊,造化玄虛,命運不可琢磨,世人在泥沼中掙扎,誰又能真正掙脫束縛?」

  沐雪漓輕聲道。

  「......」

  葉凌天默默的看著天際,雙手插在衣袖裡面,不知在想什麼。

  沐雪漓轉過身來,看著葉凌天的臉,她緩緩伸出手,將葉凌天的雙手從衣袖裡面拉出來。

  「嗯?」

  在撫摸葉凌天手掌的瞬間,沐雪漓瞳孔一縮。

  「怎麼回事?」

  沐雪漓立刻問道,葉凌天這手太過冰冷,與以往根本不同,明顯有些不對勁。

  「沒事,不用擔心。」

  葉凌天縮回手,又伸出去輕輕的理了一下沐雪漓臉頰的髮絲。

  沐雪漓凝視著葉凌天,搖搖頭:「這不是小事。」

  「放心吧,沒事的,我自己的身體,我肯定是最了解的。」

  葉凌天笑著道。

  「......」

  沐雪漓眉頭緊鎖,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