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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綰綰:「……」
她被這人一上來就是一句四姐姐搞懵了。
她嘴角忍不住微微抽了抽,目光很是疑惑地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作壁上觀的娘親顧寧霜,眼神里明緩緩地寫著五個字。
哪來的傻子!
顧寧霜的目光也是一言難盡。
她側過頭,避開了陸綰綰投過來的眼神,有些無語。
陸飛白也是沉默著沒有說話。
莊子逸……莊子逸似是無言地看了莊玉瑤一眼,默默拉開了二人之間的距離。
他不想被人當成傻子。
莊玉瑤完全沒發現眾人皆是一言難盡地看著她。
她走上前,想要拉住陸綰綰的手。
陸綰綰動作特別誇張地退後了兩步,還把劍橫在了身前,大有你再敢靠近一步我就跟你同歸於盡的架勢。
莊玉瑤瞬間就委屈了。
她都沒生四姐姐的氣!
四姐姐憑什麼這麼對她!
她淚眼汪汪地看著面前這個凶神惡煞的拿著劍的粉衣姑娘,哽咽道:「四姐姐,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你能不能別拿劍指著我,我害怕。」
她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一雙眼睛也沒忘記細細打量對方。
她覺得外面的人真的是以訛傳訛。
「四姐姐」好看是好看,也算是玉雪可愛精緻漂亮,但這怎麼也稱不上如狐仙下凡啊!
看看那些人的架勢,簡直把四姐姐誇成了名動京城天上有地下無的第一美人!
甚至還說四姐姐如狐仙下凡。
這怎麼就成了狐仙下凡呢?
莊玉瑤撇了撇嘴,她覺得還是自己更好看些呢。
自己乖乖巧巧的,不像四姐姐,舞刀弄槍,粗魯野蠻。
沒個半點姑娘家的樣。
陸綰綰深深地吸了口氣,用力擠出一個微笑,十分溫和地道:「你是魚嗎?」
莊玉瑤懵了一瞬,她沒太聽懂「四姐姐」在說什麼。
但估摸著肯定不是什麼好話。
於是她皺了皺鼻子,有些不太高興的道:「四姐姐說這些摸不著邊際的話做什麼?我好端端的一個人,自然不是什麼魚。」
陸綰綰用看傻子的目光看著她,十分認同地點了點頭。
她乾脆利落地道:「對,你確實不是魚,你是蝦啊!是真蝦!」
是天下第一瞎!
陸綰綰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真是奇葩家家有,莊府特別多。
陸飛白摸了摸鼻子,看了自家妹妹一眼,想笑,但是又忍住了。
莊子逸也是刻意練習過表情管理的。
無論有多好笑,他都不會笑。
除非忍不住。
陸綰綰的罵人方式太新鮮了。
他實在是沒聽過。
所以他非常不厚道地差點笑出了聲。
莊玉瑤的眼眶瞬間就紅了。
她淚眼朦朧,聲音里透著濃濃的委屈和傷心,「四姐姐,你怎麼能這樣說我呢?」
「我四年沒有見到四姐姐,我那麼想你,你怎的一見面就罵我?」
陸綰綰忍了又忍,才忍住了自己提劍砍人順帶問候對方八輩祖宗的衝動。
她皮笑肉不笑地看著莊玉瑤,「不,我收回我剛才說的話。你不僅是蝦,你還是魚,多春魚!多春啊!」
翻譯成人話就是,又蠢又瞎!
多春啊,多蠢啊!
對待這麼個奇葩,陸綰綰實在是不想說人話。
莊玉瑤卻是越發委屈,瘦小的身子微微發抖,連帶著說話的聲音也高了幾分,「四姐姐,你太過分了!」
她很不開心。
為什麼四姐姐都這麼罵她了,陸夫人也不制止?
還有陸大哥,他先前明明因為「四姐姐」講話粗魯而有些不悅的。
現在「四姐姐把」話說得這樣難聽,陸大哥居然就這麼看著!
「是嗎?那你倒是說說,我怎麼過分了?」
一個笑意微冷的女聲伴隨著夏日裡的風,在莊玉瑤耳邊響起。
莊玉瑤猝然轉過頭。
她瞪大眼睛,臉色有些蒼白地看著緩緩走近的青衣姑娘。
那姑娘生得極為好看,明麗惹眼,美艷嫵媚。
尤其是那雙眼睛,似桃花似水杏。
若是被她笑吟吟地瞧上一眼,骨頭都能酥掉半邊。
這樣好看的眼睛,這樣過分惹眼的相貌,其實是很容易被罵紅顏禍水的。
可是偏偏她眉宇間少了幾分風情嫵媚,多了幾分尋常姑娘沒有的英氣,看人時的目光也是疏冷清淡,給人一種微妙的距離感。
而此刻,那姑娘就面無表情要笑不笑地看著自己。
莊玉瑤一瞬間就感受到了一種撲面而來的壓迫感。
莊婧溪眸光冷淡,光影模糊了她的半張側臉。
夏日裡的微風將她垂落在肩頭的青絲微微吹起。
她看著莊玉瑤,又問了一句:「莊六姑娘,你不妨仔細說說,我怎麼了?」
「我做了什麼過分的事?」
莊玉瑤眼圈通紅地看著她,漂亮的小臉有些發白。
她咬了咬唇,囁嚅道:「我沒說你,我在說我四姐姐。」
她不相信面前的這個人是她四姐姐!
方才那個不懂規矩,兇巴巴地提著劍罵她的人才是她四姐姐!
這個不是!
「阿婧姐姐,這人有病,你別搭理她。」
陸綰綰收起劍,跟只兔子一樣地跑到莊婧溪身邊,動作親昵地挽著對方的手,還不忘嫌棄地瞪了莊玉瑤一眼。
這一聲阿婧姐姐,令莊玉瑤如遭雷擊。
她直直地盯著陸綰綰,身子微微抖著,面無血色地問:「你不是我四姐姐,那你是誰?」
陸綰綰才懶得搭理她。
莊婧溪看了看莊玉瑤那張血色褪盡的臉,又看了看諸位一言難盡想笑又只能忍住的神情。
她大概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了。
莊玉瑤把陸綰綰認成她了。
不僅如此,她覺得莊玉瑤甚至還可能說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話。
要不然陸綰綰好端端的也不會罵莊玉瑤有病。
救命,她已經能想像到那個尷尬的場面了!
沒人回答莊玉瑤的問題。
莊子逸已經尷尬得快腳趾扣地,他此刻只想挖個地洞把自己埋了。
陸飛白是不可能替莊玉瑤解圍的。
這人把綰綰認成阿婧,一上來就擺出一副說教的姿態。
她以為她是誰啊!
還說不到兩句就要哭,整得好像她被人欺負了一樣。
陸飛白都無語了。
還是顧寧霜,輕咳了一聲道:「綰綰,莊六姑娘是來家裡做客的,不能這樣和客人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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