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天香樓如果交到他手上,於他的前程而言,只有百利而無一害。記住本站域名
倘使莊玉瑤的臉真的不能恢復,又如何呢?
難道他作為哥哥還會委屈了莊玉瑤嗎?
他必然會為莊玉瑤尋一樁好親事的。
無論莊玉瑤毀容與否,左右他都不會虧待自己的妹妹。
可惜了。
可惜趙惠蘭心裡永遠都只有小女兒,全然看不見他們這些做兒子的。
這個時候,莊謹之似乎方能理解到一點莊婧溪當初的心情。
真真是意難平不甘心啊!
他轉頭看著莊崇山,道:「父親,回去罷,母親為你生兒育女,再如何也不該被如此對待。」
「倘若她真的做錯了什麼,也自有律令家規處置。父親如此拳打腳踢,若是傳了出去,豈不授人以柄惹人笑話嗎?」
莊謹之這句話。
倒是給莊崇山提了個醒。
的確,縱有千萬個理由,他也不該這樣對趙惠蘭拳打腳踢。
倒不是因為莊崇山意識到了自己做的事情是不對。
他不過是怕事情傳出去影響了他的名聲,敗了他的仕途。
他冷哼一聲,拂袖而去,不過扔下七個字,「趙惠蘭,你好自為知。」
他走之後,趙惠蘭抬頭看著莊謹之。
她看莊謹之的眼神,是那樣的陌生,就偏偏含著幾分怨氣,「阿謹,你太讓我失望了。」
她曾經是那樣的信任和疼愛這個兒子。
可結果呢?
對方僅僅為了一個天香樓,就毫不猶豫的放棄了她。
如今又因為仕途,一點也不顧他們之間的母子情分。
她比誰都清楚,莊謹之在說出安慰莊崇山的那些話的時候,並不是出於要幫她這個做母親的解困。
而是他根本就是這樣想的!
他根本不在意她這個做母親被不被打,也一點都不在意她的死活。
他只在意自己的前程!
只在意他父親莊崇山的前程!
莊謹之的心多狠啊。
比起他的父親莊崇山,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然而面對趙惠蘭那滿懷怨恨的指控,莊謹之也不過淡淡掃他一眼,「母親,此事本就是你錯了。」
「不過事已至此,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只希望母親好生珍重,莫要再行差踏錯給莊府抹黑才是。」
說罷,他毫不猶豫的離開,再沒回頭看這屋子裡的人一眼。
趙惠蘭幾欲暈厥。
她眸光血紅,恨恨地到:「莊謹之!你好——你好的很!」
話音才落,她便噗地吐出了一口血,暈厥在地,不省人事。
趙惠蘭莊玉瑤瞬間臉色巨變,「娘!」
然而趙惠蘭醒來之後,等待的卻不是眾人關懷的場面。
而是莊崇山陰冷的表情。
以及他手上的一紙休書。
休書!
趙惠蘭被刺得心口疼。
她目光發直地盯著莊崇山,盯著他手上的東西。
盯著那刺目的休書二字。
趙惠蘭猛地掀開被子,歇斯底里地瞪著他,「你要休了我?」
「莊崇山,你憑什麼!」
她目眥盡裂,想要衝上去就住莊崇山的衣領,想要質問他為什麼。
然而她整個人卻如斷線的風箏般,被莊崇山無情的踹開。
莊崇山看她的眼神,滿是厭惡。
趙惠蘭卻偏偏在這個時候想起,當年他看她的目光也是充滿柔情,也是濃情蜜意。
如何到了如今,就只余滿滿的憎惡了呢?
趙惠蘭恨聲道,一字一句如泣血,「莊崇山,我在你一無所有的時候嫁給你,如今你飛黃騰達了就要休了我,你有沒有良心!」
「我為你生兒育女,幾次從鬼門關挺過來,我也因為生下瑤瑤後身子一直不好,如今你卻要休了我?莊崇山,你真的有心嗎!」
「你就不怕遭報應,就不怕被天打雷劈!」
倘若她被休棄,那她以後還有什麼臉面繼續活下去?
整個邵京城的人都會看她的笑話的!
趙惠蘭極為重面子。
她絕不允許這樣屈辱的事發生到她身上。
「憑什麼要休了你?」莊崇山冷笑,將一個小冊子劈頭蓋臉地砸在趙惠蘭身上,「你自己看看這是什麼!」
「需要我一樣一樣的念給你聽嗎?還是需要我一件一件的幫你回憶!」
「趙惠蘭,你手上沾滿了鮮血,我的那些妾室和我的那些兒女皆命喪你手,你還有臉問我為何要休了你?」
「這裡面的一樁樁一件件又有哪樣是冤枉了你!」
這裡的這個小冊子,正是當日莊婧溪扔在莊崇山書房的。
那時候莊崇山並未將這東西焚毀丟棄。
沒想到有朝一日再拿出來的時候,這冊子的用途竟然是休妻。
一盤手在趙惠蘭床邊的莊雲衍,似乎早就預料到了會有這麼一日。
他不過嘆息一聲,就再無旁的表態。
他早就已經對趙惠蘭這個母親失望至極,不過是礙著孝道,未曾說一些什麼過分的話罷了。
莊雲衍側目,往冊子上瞧了一眼。
這裡的每一個字,都令人瞧著怵目驚心。
莊雲衍目光憐憫,又痛苦的閉上了眼。
他始終沒有開口為自己的母親說過一句話。
倒是莊玉瑤,抹著淚站在趙惠蘭身邊,緊緊地握著對方的手。
她平日裡里膽子很小,如今卻敢為了母親和自己的父親正面硬剛。
她杏眼圓睜,瞪著莊崇山,「爹!娘是你的髮妻,你怎麼能信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而不信她呢!」
她眉目一橫,一雙眼睛立時掃過莊崇山身後的秋氏。
秋氏就那麼安安靜靜的立在那兒。
她看起來不爭不搶溫柔沉靜,仿佛一池秋水。
卻將她娘逼到了如此境地。
莊玉瑤好恨。
恨不得立時掐死這個賤人。
她目光陰冷,直直地盯著秋屏,又掃了一眼莊崇山,「爹,是不是這個女人又在使什麼手段陷害娘?」
「你已經因為她冤枉了我一次,你還要因為她再冤枉娘一次嗎!」
「自從她來了之後,咱們家有幾次是安生的?這麼明晃晃的陷害您看不見嗎?她就是想要把娘擠走,就是想要牢牢的把控住莊府!」
「她就是個賤人!」莊玉瑤十分激動,以至於眉目凶厲,讓人瞧著十分可怕,「你不是應該把娘趕走了事,而是應該讓她滾!」
「她才是那個最惡毒最狠心的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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