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婧溪淡淡的彎起唇,輕扯了一下嘴角,目光慢慢落在趙惠蘭身上,不緊不慢地道:「無妨,也不差這一件。Google搜索」
莊家的笑話還不夠多嗎?
眼下的莊府早就成了整個邵京城的笑話,莊婧溪完全也不介意多看這一出。
她聲音明明很輕,帶著一點天生的疏冷。
說這話的時候,其實也沒什麼嘲諷的意味。
然而趙惠蘭就是感覺到了無限的難堪。
趙惠蘭一向是頂頂要面子的,她將自尊看得格外的重。
不論何時,不論何地,她也總不願意讓對方瞧見自己如此狼狽不堪的模樣。
她一向自詡是雍容高貴的大族主母,向來總是要逼著自己周全,萬萬不敢在人前露出一點不好。
莫要看她這個人平日裡心狠手辣幾乎是無惡不作。
在莊婧溪沒回京之前,她做什麼都要博一個賢名,哪怕是敗絮其中,也要金玉其外。
可是如今,趙惠蘭的里子面子早就被撕得粉碎,連一點渣都不剩了。
從前她誰都瞧不起。
可是如今,不過一個白衣聖手,就能讓她心甘情願地下跪,讓她像一隻搖尾乞憐的狗一樣跪在對方面前。
只求對方能多兩分善心,救一救她的女兒。
若是從前,趙惠蘭如果聽到這樣的話,少不得也要想法子譏諷回去的。
可是眼下她卻是訕笑一聲,連一丁點怨懟的念頭都不敢起。
像是生怕自己的一句話不對,對方就會不救她女兒。
分明她之前也是跟這位白衣聖手做了交易,是犧牲了一個天香樓,本質上,這就是一樁平等的交易。
然而眼下趙惠蘭,又哪裡還能想得起這些?
她戰戰兢兢,像是一隻驚弓之鳥。
哪裡有從前不可一世一句話便能定人生死的跋扈模樣。
莊婧溪覺得怪有趣,也覺得怪稀奇的,要不怎麼說風水輪流轉呢。
從前是趙惠蘭對她任意打罵,她卻不敢吭聲。
甚至連哭都不敢哭。
為什麼呢?
因為倘若她真的哭了,只會換來變本加厲的毒打。
如今倒是換了趙惠蘭在她面前戰戰兢兢。
莊婧溪扯了一下嘴角,眸光分明很淡,卻又含著無限的嘲諷。
趙惠蘭話都說出來了,也不可能因為白衣聖手在場,就這麼就此打住。
反正丟人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也不差這一次。
她握住了莊玉瑤的手,一雙眼睛裡全是一個母親對孩子的關懷,「瑤瑤,再莊府不安全,娘害怕,娘害怕有歹人要害你,你且聽娘的話,去你外祖母家住著罷。」
然而一向聽話的莊玉瑤,聽聞此言,反應卻異常的大。
莊玉瑤幾乎是一下子就甩開了趙惠蘭的手,她哭著道:「我不去!」
「我死也不去!」
她連著這麼久時間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所有的宴會都推了,凡是有閨中姐妹前來看她,也被她的丫鬟以生了病怕過了病氣為由,擋在她的院子外。
就是怕被人看見她如今的模樣。
莊玉瑤旁的都可以不要。
卻不能舍了美貌和自尊。
她絕不允許任何人看見她如此狼狽的模樣。
送她去趙家是避禍?
不,對於莊玉瑤來說,那無異於送她去死。
莊玉瑤又哭又鬧,只將要去趙家一事,當成了自己的催命符。
莊雲衍也覺得頭疼。
倒不是頭疼自己的妹妹又哭又鬧,畢竟莊玉瑤也不是今天才愛哭,他早就已經習慣了莊玉瑤有事沒事就哭一次這種行為。
他頭疼的是自己的母親想一出是一出。
先前好好的,怎麼突然之間又要送瑤瑤去趙家?
莊雲衍覺得趙惠蘭說話顛三倒四,不知所云,實在是有些瘋魔的跡象了。
偏生這個可能會瘋魔的人,又不是旁人,是他的母親。
莊雲衍覺得無奈,卻也沒法子。
為人子不說父母是非,他再如何不認同趙惠蘭的所作所為,也只能勸罷了。
莊雲衍嘆了一口氣,聲音里透著濃濃的疲憊,「母親,你冷靜一點,好好的為什麼要送瑤瑤去外祖母家?」
「你知道瑤瑤眼下的情況不宜見人,也知道她向來是受不得任何委屈的,旁人或同情或幸災樂禍的目光都能變成一把刀,頃刻間就能要了她的性命。」
他試圖心平氣和地同趙惠蘭講道理,「母親,你好好替瑤瑤想想吧。」
然而趙惠蘭哪裡聽得進去?
她眼下篤定一定會有人要害莊玉瑤,旁人無論說什麼都沒用。
當著白衣聖手莊婧溪的面,趙惠蘭就打了莊雲衍一巴掌,「胡說些什麼!」
「再如和趙家也不會為難了你妹妹,起碼在你外祖母家,瑤瑤的性命還得以保全。」
「這莊府就是個吃人的魔窟,你妹妹再呆下去,只怕連骨頭都得被那些人分食了!」
莊婧溪靜靜地在一旁看著好戲。
她眼睫微微動了,覺得怪有趣的。
莊府就是個最大的吃人的魔窟。
這句話居然是從趙惠蘭嘴裡說出來的。
要知道,從前會將無辜的人拆骨扒皮的人,可不是旁人,正是她趙惠蘭啊。
正所謂善惡終有報,天道有輪迴。
欺人者,人恆欺之。
莊婧溪在這一刻,突然想起了趙惠蘭從前掛在嘴邊的一句話。
——你們這些賤人所做的惡事,終究有一日會反噬到你們自己身上。
這話說的果然不錯。
曾經趙惠蘭做過的事,終於也在這一刻反噬到了她自己身上。
莊玉瑤卻是將腦袋搖的似一個撥浪鼓。
她十分畏懼,只覺得眼前立刻就要浮現出自己的墳墓。
莊玉瑤死死地抱著趙惠蘭的胳膊,哭著道:「娘,我不去趙家,你難道不知道舅母和表哥表姐是什麼人嗎?」
「不說旁的,大舅母早就和我們結了仇,她眼下只怕真恨不得我們死呢。」
「我要是去了趙家,那才是真的自投羅網,到時候她們都會想法子逼死我的。芊芊表姐如今走了倒也罷了,那淑柔表姐是什麼人啊?」
「她一向說話刻薄極了,便是連自己親哥哥,也是說罵就罵的,更遑論我這個表妹。」
莊玉瑤從來不吝嗇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旁人。
準確來說,是從不吝嗇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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