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丈夫兒子皆狼心狗肺

  趙惠蘭渾身發冷。記住本站域名

  莊謹之說的不錯。

  倘若天香樓不交出去,莊崇山便會一直盯著她,便會一直不放過她。

  可現在,莊崇山因為秋屏這個賤人,對她恨之入骨。

  她如果把天香樓交了出來,不必別人動手,莊崇山自己就會置她於死地。

  她已是窮途末路。

  已是走到了死局。

  趙惠蘭嘴唇發抖。

  她直直地看著莊謹之,伸手拽著他的胳膊,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阿謹,你幫我!」

  「你那麼聰明,一定知道解決的辦法,你救救娘!」

  她一向最放心的就是阿謹,因為阿謹這孩子聰明,卻也不婦人之仁。

  什麼事到了他手裡,總會有解決的法子。

  她此刻求救無門,只得將希望寄托在阿謹身上。

  莊謹之看著趙惠蘭,臉上的笑仍是溫和的。

  他也不說旁的廢話,一雙眼睛就這麼靜靜地瞧著她,唇邊的笑不深不淺,「母親以為呢?」

  他話都說到了這份上,趙惠蘭又怎麼可能還不明白他的意思呢?

  趙惠蘭倏地鬆開手,眼中滿是不敢置信。

  一瞬間,她只覺得寒意從腳底竄上來,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趙惠蘭身體僵直,她有些心寒,一臉苦笑地問:「阿謹,你也想要天香樓,是嗎?」

  「母親,你似乎沒有別的選擇。」莊謹之依舊溫和的笑著,只是眼底卻淡漠,「你把天香樓交到我手裡,對你而言有利而無害不是嗎?」

  「我知道你恨秋氏,你把天香樓給我,我便能為你除掉心腹大患。」

  他這麼說,仿佛站在他對面的人不是他的母親。

  只是一個可以討價還價的商人。

  趙惠蘭從來沒有哪一刻這麼心寒過。

  她悲哀地大笑一聲,然後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睛,就那麼瞧著莊謹之。

  她目光晦澀,聲音在這一刻有些干啞,「阿謹,你父親要殺了我這件事,是你故意說出來的,只是為了讓我交出天香樓。」

  她沒有詢問莊謹之,而是自己就這麼確定了。

  莊謹之竟然也不反駁,坦蕩到令人有些背脊發寒,「不錯。」

  他要笑不笑地看著趙惠蘭,「可是母親就確定,父親沒有這樣的想法嗎?」

  他問的這樣直接,這樣一針見血,這樣乾脆利落。

  趙惠蘭好半晌答不出話來,只是手心一直止不住的發抖。

  莊謹之淡淡的看著她,「母親,你真以為,你有可以選的餘地嗎?」

  走到了這一步,趙惠蘭已經沒得選了。

  誰叫她技不如人,偏偏就輸給了一個毫無根基如同浮萍一樣的女人呢?

  趙惠蘭立起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莊謹之,厲聲道:「滾!你給我滾!」

  「滾出去!」

  她怎麼會生下這麼狼心狗肺的兒子?

  明明他有法子可以救她出困境,卻偏偏要把法子當成籌碼,來以此謀奪她手裡的天香樓。

  莊謹之也不惱,只是整理了一下被趙惠蘭拽得發皺的袖子,目光坦蕩而冷漠,「母親好好考慮吧,留給你的時間也不多了。」

  他今日過來,原也沒想著就能輕鬆地把天香樓從趙惠蘭手中接過來。

  凡事當然要一步一步來,慢慢來切不可操之過急。

  一點一點瓦解趙惠蘭的耐心,他就不信,她最後不會乖乖將天香樓送到他手上。

  莊謹之的笑容,是那樣的勝券在握,他轉過身,最後再憐憫的看了趙惠蘭一眼,「母親,你好自為之。」

  他身後響起的,是趙惠蘭歇斯底里的啼哭聲。

  莊謹之只充耳不聞,抬腳便離開了。

  趙惠蘭的視線,重新變得昏暗。

  飯菜冷了的油膩膩的油煙味,在她鼻尖縈繞,趙惠蘭捂著肚子,不住地乾嘔著。

  她覺得胃有些疼。

  那厚實的披風披在身上,卻擋不住凜冽的寒風,擋不住心底的寒意。

  約莫過了一刻鐘,緊閉的柴房大門重新被人打開。

  趙惠蘭頭也不抬,恨恨地道:「滾!我叫你們滾!」

  「想要算計我,想要謀求我手裡的東西,門都沒有!滾!」

  「母親。」莊雲衍皺著眉,聲音中帶著濃濃的擔憂,「你怎麼了?」

  趙惠蘭這才聽出來,這是阿衍。

  是她歷來在心中就存著三分埋怨和不喜的莊雲衍。

  而不是那個眼中只有算計的莊謹之。

  趙惠蘭愕然抬起頭,就瞧見莊雲衍臉上滿是焦急,他應當是走得比較急,以至於他整個人都有一些狼狽。

  但他手裡仍然拿著厚厚的鶴氅,提著一個食盒。

  他看見趙惠蘭身上披著披風,倒是愣了愣,隨後倒是笑起來,「應當是二哥來過了,母親眼下還冷嗎?」

  趙惠蘭心中酸澀。

  她當然覺得很冷。

  可是冷又如何呢?

  身上再冷,也抵不過心中的寒。

  莊謹之過來,是為了謀求她手裡的天香樓。

  那麼莊雲衍呢?

  這個因為對莊婧溪始終存著幾分婦人之仁而為自己所不喜的兒子,又是為了什麼?

  莫不是也是為了天香樓?

  真真是天香樓真是個好東西,人人都想來分一杯羹。

  趙惠蘭眉宇間一片鬱氣,眼睛也不抬的問:「你又來做什麼?」

  他語氣裡帶著幾分厭惡,卻又透著深深的疲憊。

  莊雲衍因為一直憂心於趙惠蘭,倒是未曾察覺到她語氣里的不對。

  他道:「柴房又冷又餓,我知曉母親定然是扛不住的。」

  他將食盒打開,最上層的,竟然是一碗藥。

  藥汁還泛著騰騰的熱氣。

  他將藥端給趙惠蘭,溫聲道:「這是母親平日裡常喝的藥,我又叫大夫往裡面加了驅寒的東西,母親且先喝下罷。」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如何會做到這般狠心。

  母親一向畏寒,這柴房簡直就不是人待的地方。

  趙惠蘭隔著那碗藥的熱氣,怔怔地看著莊雲衍,她有些不太敢相信,「阿衍,你是只是為了母親才來這裡的嗎?」

  她今日已經看透了。

  她的丈夫她的兒子,皆是狼心狗肺之輩。

  他們一個個的都冷心冷情,只惦記著她手裡的東西,全然不顧及她的死活。

  那麼阿衍呢?

  阿衍又會是一個例外嗎?

  「也不全是。」莊雲衍嘆了一口氣,眉宇間又是擔憂又是疲憊。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