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冷笑著,眼神比今日早上下的那一場冬雪還要冷,寒浸浸得叫人無端想起了夜裡的噩夢,「這莊府的奴才膽子是真大,郡主都親自上門了,還敢說沒撿到過郡主的玉佩。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眼下玉佩就出現在你屋子裡,你又還有什麼好說的?」
「要不怎麼說上行下效呢,這廚房裡管事的這麼出色,全仰賴莊夫人教導有方,看來這都是跟莊夫人學的呢。」
冬青這表情眼神,就跟陰陽怪氣這四個字成了精似的。
房媽媽面無血色。
她瞪大眼睛看那塊價值不菲的玉佩。
只覺得身體裡的血液都涼了。
但是恐懼過後,就是激動地想要為自己辯駁,「郡主明鑑,這玉佩我真不知道是從何而來!」
「我也不知道它為何會出現在我的匣子裡啊!」
「這一定是有人在陷害我!」她越說越激動,終於明白這玉佩為何會憑空出現在她的屋子裡。
對!
這就是陷害!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
她們有備而來,早早地就挑好了這個時機。
就是為了拿她做筏子!
周大嫂子咬著牙,「這就是陷害!我不服!」
莊婧溪彎起唇,對啊,她就是在陷害這位周大嫂子。
甚至藉口和手段都很幼稚。
教人一眼就能瞧出裡面的破綻。
周大嫂子有句話說得很對,今時不同往日。
此一時彼一時。
這句周大嫂子送給房媽媽的話,如今也由她再送給周大嫂子。
今非昔比,人的眼睛不能只長在天上,也要往地上瞧。
如今她不是以前別人一句話就能決定生死的莊四姑娘。
而是明宣帝親封的永康郡主。
想要處置一個刁奴,連藉口都不需要漂亮。
至於玉佩為什麼會出現在周大嫂子的匣子裡,這對暗部的人來說,不過是連眼睛都不需要眨,就可以完成的事。
可是這些,她又怎麼可能說給一個奴婢聽呢?
她不過面無表情地瞥了那周大嫂子一眼,「既然覺得冤枉,那就去有司衙門辯一辯是非,好好陳述你的冤屈。」
「正好我也想知道,這玉佩你明明拿著,卻為何見了我還不敢交出來。」
「古來總有厭勝之術之說,取人貼身物品,施以厭勝之術,可輕鬆置人於死地。」
「你們莊府有人想我死,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啊。」
她不屑於同周大嫂這樣的人說話,覺得自降身份。
卻偏偏在這個時候開了尊口,同她說了這麼一長串的肺腑之言。
可周大嫂子並不覺得她比起之前哪裡變了。
只覺得毛骨悚然。
周大嫂子整個身子癱軟下來,身上不停地冒著虛汗。
她身子發抖,手也在抖著。
周大嫂子閉了閉眼,悽厲地道:「不!不是的,就是奴婢一時間不敢承認,奴婢怕郡主因奴婢以下犯上剋扣老夫人飯菜一事對奴婢心生厭惡,所以將玉佩無意丟失被奴婢撿到一事,以為是奴婢蓄意偷竊。」
「奴婢心中害怕極了,這才死鴨子嘴硬不敢承認的,絕對沒什麼厭勝之術之說。」
「更無人指使啊!」
最後一句話說完,房媽媽就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她不說這話還好。
一說這話,反倒是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
本來就無人指使她。
她自己也知道這玉佩會出現在這。
不過是因為莊婧溪想要替莊老夫人出氣。
順帶向她背後的主子發難。
然而被她這麼一說,倒顯得真的是趙惠蘭指使她偷莊婧溪的貼身玉佩,好對莊婧溪施行厭勝之術一樣。
周大嫂子冷汗涔涔。
她心中罵自己有病。
更怕莊婧溪挑著這句話繼續發難。
然而莊婧溪扯了一下嘴角,卻是問:「這麼說,你是承認你是故意虐待你們老夫人?」
「承認是故意惡奴欺主以下犯上,承認你就是故意剋扣你們老夫人的吃食,存心不想讓她好過了?」
周大嫂子閉了閉眼,咬牙道:「是。」
她就是不想承認也沒法子。
惡奴欺主,大不了就是被打個半死然後逐出府去。
可是意圖對堂堂郡主實施厭勝之術,甚至偷盜郡主的東西,那可就是死罪。
保不齊還要牽連全家。
她哪裡不知道這位曾經的四姑娘,現在的永康郡主,就是想要拿她開刀,正式向她背後的主子宣戰。
畢竟她一個莊府的廚房管事,有什麼理由要害當今郡主。
便是說破天,那也是說不通的。
可如果她是受人指使呢?
如果是有人授意她這麼做的呢?
那這一切就說得通了。
但趙惠蘭也不是善茬。
趙惠蘭定然會粉飾太平,將一切罪過全推到她身上去。
到時候她就會成為那個無辜的替罪羊。
正所謂神仙打架小鬼遭殃,歷來如此。
莊婧溪淡淡地瞥她一眼,「我就信你一回,信你不是蓄意偷盜,不是存心想要害我。」
「然而你們以下犯上惡奴欺主,卻是不能就這樣了了。」
「冬青,將這夥人捆上,也將那些冷掉餿掉的飯菜帶上,送去莊府,問問趙惠蘭是怎麼調教下人的。」
飯菜當然是沒餿的。
但是眼下它餿不餿,還重要嗎?
不過莊婧溪說什麼便是什麼罷了。
「這莊子瞧著陰森森的,廚房這麼要緊的地方,裡面的人卻一個比一個黑心,今日敢準備餿飯餿菜,明日就敢下毒。」
「祖母在這樣的狼窩裡住著,保不齊哪天就會被這群黑心肝的人害的沒了性命,我可不放心。」
到了這一刻,莊婧溪的目的才真正顯露出來。
也算是圖窮匕見了。
她目光淡淡地往那群刁奴身上一瞥,隨後就將目光落在了房媽媽頭上。
她吩咐道:「將祖母的東西收拾好,這莊子咱們以後不住了,郡主府雖然不大,卻不會叫祖母餓著凍著。」
房媽媽垂眸,低聲道:「是。」
莊婧溪的眸光始終是淡淡的。
但是在這個時候,周大嫂子才真正的領略到了這位年紀輕輕就被封為郡主的姑娘的可怕之處。
對方兵不血刃,毫不費力地就讓她自己承認了一個莫須有的罪名。
也半點也不費力地就將老夫人從這莊子裡帶走。
周大嫂子覺得恐懼。
趙惠蘭是心狠,可大多數時間,都要靠李嬤嬤出謀劃策。
六姑娘雖得寵,也有些心計。
可是跟這位曾經的四姑娘比起來,那簡直就像小孩子在玩過家家。
大姑娘大多時候都深居簡出,是不干己事不開口,一問搖頭三不知。
五姑娘也是有些聰明,可是也只堪堪能自保。
獨獨這位曾經如喪家之犬一般,被趙惠蘭流放到酈陽的六姑娘,心機深沉到令人可怕。
今日之事,遠不是把她們丟到趙惠蘭面前讓其臉上無光便簡單了結的。
莊府先前是怎麼做了惡事還要粉飾太平的,如今就會被毫不客氣地扯下一層遮羞布。
莊家名聲本來就差,眼下又來這一出,幾乎是雪上加霜。
只怕莊家從今往後就要變成臭名昭著,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了。
周大嫂子看莊婧溪的目光瞬間就帶上了深深的恐懼。
同樣是一個娘肚子裡爬出來的,怎麼這位四姑娘就這樣狠,這樣可怕呢!
周大嫂子知道自己這個刁奴,定然自今日以後,就要被打個半死趕出府的。
可是在這個時候,她竟然詭異地開始慶幸起來。
攤上一個這樣狠的對手,莊府以後的日子,怕是難啊。
更何況人家背後,還有一個將軍府和一個楚王府在為其保駕護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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