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淵感受到懷中姑娘的顫抖,他慢慢地道:「素素,我知道你委屈,知道你壓抑,我是你未婚夫,再過幾日就是你夫君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你有什麼話,可以同我說。」
莊素素低著眉眼,慢慢地道:「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仔細算來,莊府其實待我不錯。」
「雖然及不上莊玉瑤,但已經好過阿婧太多,至少趙惠蘭不會動輒給我一巴掌,不會動輒給我難堪罵我是害人精掃把星。」
「我從不缺衣少食,也可以識文斷字,想學什麼,也不會有人攔著,當然,武是不能的,這在世人看來是離經叛道。」
這麼看,莊府其實對她似乎還算不錯
甚至可以說稱得上很好。
比起很多連吃飽穿暖都是奢望的日人來說。
她的生活已經好太多了。
她應該知足才對。
可是折磨一個人,從來都不是只有一種法子。
身體上的折磨讓人痛苦。
精神上的折磨足以將一個人逼瘋。
莊素素的思緒,逐漸陷入回憶中。
她嘴角泛起一抹自嘲的笑,「其實最開始,我和阿婧的關係並不是很好。」
因為趙惠蘭總在她耳邊說莊婧溪是災星。
叫她千萬要離莊婧溪遠一些。
而小孩子沒有明辨是非的能力,通常都是大人怎麼說。她們便怎麼做。
她雖不像莊子逸他們那樣,罵莊婧溪是醜八怪害人精。
卻也不愛理睬莊婧溪就是了。
她那個時候與跟所有人一樣,喜歡莊玉瑤這個妹妹。
小孩子天生就對長得漂亮的人容易有好感。
何況小時候的莊玉瑤,是公認的可愛漂亮。
粉雕玉琢的人兒,就像是從畫裡走出來的小仙童一樣。
雖然莊素素還能感覺到莊玉瑤對自己的這個做姐姐的,似乎抱有微妙的敵意。
但她依舊不在意,一如既往地喜歡著這個最小的妹妹。
對莊婧溪卻始終是淡淡的。
直到——
莊素素的情緒已經很穩定了。
現在的她想起這些,大鎖也是站在看客的角度,再不會像之前那樣難過的意難平。
她頓了一下,才道:「直到我七歲那年,抱著莊玉瑤在我爹的書房裡等他回來。」
「我那個時候已經認得很多字了,見到父親書房裡那些琳琅滿目的書,便覺得新奇好玩,只一心想著翻開看。」
「所以我沒注意莊玉瑤的動靜,直到她打碎了一個很貴重的花瓶,她的手指被扎破,坐在地上開始哭。」
那個時候莊素素趕緊將莊玉瑤從地上抱了起來。
而莊玉瑤的哭聲,也引來了莊府的所有人。
趙惠蘭當時幾乎是第一時間就將她推開,然後將莊玉瑤抱在懷來,心肝寶貝地哄著。
後來呢?
莊素素閉了閉眼。
後來莊玉瑤被趙惠蘭抱著,鼓著臉,哭著對趙惠蘭撒嬌,「娘親,姐姐不是故意打碎花瓶的,不要罵姐姐。」
而趙惠蘭幾乎是那個時候才注意到,原來被打碎的那個花瓶,十分的貴重。
是莊崇山花了大價錢尋來的。
當時趙惠蘭就掐了一下莊素素的胳膊,罵她怎麼不長眼,打碎花瓶就算了,還害得妹妹受傷。
其實那個花瓶長什麼樣,又究竟值多少銀子。
莊素素早就記不清了。
七歲時的記憶早已模糊。
但她始終記得她的胳膊被趙惠蘭掐的青紫。
記得莊玉瑤那一句姐姐不是故意打碎花瓶的。
七歲的莊素素還不懂得收斂情緒,只是瞪大眼睛看著莊玉瑤,「妹妹你說什麼呢?這花瓶分明是你自己打碎的!」
「你怎麼能賴到我身上!」
而莊玉瑤像是被她嚇著了,縮在趙惠蘭懷裡一直哭。
「就是姐姐打碎的,娘親別罵姐姐,姐姐凶,瑤瑤怕……」
趙惠蘭一邊哄著莊玉瑤,一邊伸手掐莊素素,「你這個死孩子,自己打碎花瓶還賴到妹妹身上!」
「我養你有什麼用?讓你看著妹妹,結果妹妹受了傷還流血,連妹妹都照顧不好,我留著你這個死孩子有什麼用!」
趙惠蘭一邊罵莊素素,一邊哄著莊玉瑤,「瑤瑤乖,不哭了啊,姐姐是保護不了你還撒謊,咱們不跟姐姐玩。」
趙惠蘭不會明白,她當時隨口說出的這些話,在一個孩子心中造成了多大的傷害。
那時候的莊素素,還會梗著脖子叫屈,反覆說著是莊玉瑤打碎的花瓶。
可惜她的喊冤,並不會讓偏聽偏信的趙惠蘭相信一二。
反而惹得趙惠蘭愈發生氣。
於是莊素素被罰在祠堂閉門思過一天。
並且不許吃飯,也不許任何人給她送飯。
那時候的莊素素又冷又餓,只覺得自己可能要死了。
想到這裡,莊素素笑了一下,對著許淵道:「結果晚上的時候,阿婧偷偷跑了進來,給我帶了兩個大肉包和兩塊綠豆糕,跟我說姐姐吃。」
「她說她衣裳小,只能塞下這麼多。」
「我問她從哪裡拿的?你猜她怎麼回答的?她說去廚房偷的。」
許淵聽著,卻是笑不出來。
他只是愈發用力地握緊了莊素素的手。
莊素素感受到他手心的溫度,垂下眉眼,「那天晚上,祠堂的燭火其實很暗,但是我看了阿婧好久,我發現阿婧其實很好看,比莊玉瑤好看太多。」
「只是她太瘦了身子不好總是生病,所以看著像只貓一樣。」
從那以後,莊素素就不喜歡莊玉瑤了。
她對趙惠蘭逐漸不抱有任何期待,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
莊素素低著頭,慢慢從那些渙散的記憶中回過神,「你可能會覺得我小題大做,因為仔細算起來,這其實就是一件小事。」
「莊玉瑤打碎了花瓶,怕被罵,所以撒謊說是姐姐打碎的,其實也罪不至死。」
「可是諸如此類的事還很多,而趙惠蘭每次都是一句,你作為姐姐保護不好妹妹,要你有什麼用?」
莊素素說著說著,就突然笑了起來。
只是那笑容里滿滿的都是諷刺。
她到底還是有幾分不甘心。
「可是憑什麼?難道我就沒有自己的人生嗎?憑什麼我就要為了保護妹妹而活呢!說到底這又跟我有什麼關係!」
「就因為我是姐姐,我就活該被忽視,活該放棄自己的人生,一輩子的價值就是保護妹妹嗎!」
「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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