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想要納莊妙菱為妾

  莊妙菱的身子還在抖,縮在莊老夫人懷裡不敢動彈,「祖母,我害怕,我該怎麼辦?趙鴻才他……他說……」

  她臉色慘白,聲如蚊蚋,緊緊的抓著莊老夫人的衣裳,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莊老夫人又是恨趙鴻才作惡多端,又是心疼莊妙菱的遭遇,也慶幸好在最後什麼都沒發生,「那個畜生說什麼了?」

  莊妙菱閉了閉眼,恨恨地道:「他說這一切都是母親授意他這麼做的,我不明白我做錯了什麼,我什麼都沒做,母親為何這樣容不下我?」

  「她這分明就是在逼我去死,祖母,我真的怕了,我寧願剪了頭髮去當姑子,也不敢再待在府中了。」

  這世道對於女子來說是苛刻的。

  從來都是要求女子要儀態端莊,要求女子不可拋頭露面,便是姑娘家出了事,從來也都是責怪女子為何要獨自出行,為何不好好待在家中深居簡出。

  可她今日,就是在自家府上差點出了事。

  歷來總是要求女子要保護好自己,可怎麼不見有人要求男子要檢點自身,怎麼不見有人教導男子要學會尊重女子?

  趙鴻才這樣的畜生,就應該碎屍萬段!千刀萬剮都不足以解恨!

  但趙惠蘭這樣的毒婦也不無辜!

  可是莊妙菱十分清楚,這個家裡,是沒有人能為她做主的。

  果然,莊老夫人在聽聞這句話之後,整個人都愣住了,「你說什麼?」

  她沒想到趙惠蘭竟然惡毒到了這份上,竟然敢用這麼噁心腌臢的手段來算計菱丫頭。

  也是,趙惠蘭什麼事做不出來呢?

  三丫頭的死,難道又真的只是一個意外嗎?

  莊妙菱料到了莊老夫人會有這樣的反應。

  她也不哭著求著莊老夫人一定要發落趙惠蘭。

  畢竟她一個庶女,人微言輕,何況這只是一面之詞,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趙鴻才是趙惠蘭指使的。

  但莊妙菱的目的本來就不在這裡。

  她抖著聲音,斷斷續續地道:「祖母,我是沒有任何活路的,倘若趙家將趙鴻才出事的這筆帳算到了我頭上,母親必然會將我交出去給趙家泄憤。」

  「我不怨四姐姐的丫鬟讓那畜生斷子絕孫,我也不會供出她來,我只恨我自己沒能拿把刀親手了結了那畜生的命!」

  「但我死也不願再落到趙鴻才手裡,倘若我沒了活路,我寧願一頭撞死,寧願剪了頭髮去當姑子!」

  莊妙菱抖若篩糠,眼睛紅了一圈,咬著牙擠出這麼一席話。

  她儼然是一副走投無路的姿態了,若再無人庇護,只怕真的會尋了剪子自盡。

  莊老夫人嘆息著搖頭,十分心疼地摸了摸莊妙菱的腦袋,「傻孩子,你胡說些什麼呢?」

  「你放心,祖母定然不會讓她把你推進趙家那個火坑,你也莫要再說一頭撞死和剪了頭髮做姑子這種胡話了。」

  莊老夫人不是傻子。

  她哪裡就聽不懂莊妙菱的弦外之音呢。

  特意當著她的面說不怨阿婧的丫鬟讓趙鴻才那畜生斷子絕孫,其實也是在跟她博弈。

  莊妙菱在堵自己這個做祖母的哪怕不護著她,也會護著阿婧。

  這孩子有幾分聰明。

  可就算阿婧的丫鬟不出手,她也會護著莊妙菱這個孫女的。

  哪有姑娘家差點遭了難,做祖母的不僅不為孫女出頭,還任由旁人將自己孫女送進狼窩的道理?

  她就算再窩囊再糊塗,也干不出這種事。

  莊素素也擰著眉頭,嘆息著安慰道:「五妹妹,你若真的一頭碰死了,便是親者痛仇者快。」

  「你聽著,這件事不是你的錯,錯在趙鴻才,錯在那個毒婦,卻獨獨錯不在你。沒有加害者遭到報應,卻要推受害者出去挨刀的道理。」

  「至於那些個剪了頭髮做姑子之類的話,你也沒有再說,世道艱難,女子本就無容身之所,難道你以為去了庵堂,你就安全了嗎?」

  尼姑庵又哪裡是什麼乾淨地方?

  瞧著是佛門禁地,殊不知裡面的腌臢事齷齪事兒多著呢。

  莊妙菱等的就是這句保證。

  她知道無人會給她做主。

  但起碼她要為自己尋一個短暫的容身之所,能暫時護她周全。

  莊妙菱抹了一把臉上的淚,聲如蚊蚋,「是祖母,我知道了。」

  事情果然如莊妙菱事先預料到的那樣,趙家人果然很快就找上門來。

  來的是趙鴻才的母親馬氏。

  她氣勢洶洶,大有莊家不將莊妙菱交出來,就掀了莊府的架勢。

  她目光咄咄逼人地盯著趙惠蘭,眼神仿佛一把刀子,更像是淬了毒的毒汁。

  馬氏皮笑肉不笑地看著趙惠蘭,卻不說趙鴻才被人斷了命根子,而是緩緩開口道:「我家鴻兒同我說,看上了你家五丫頭,不將她收入房中,就不罷休。」

  「我瞧著這樣也是極好的,所以來問問你,若你也不反對,我就將人帶走了。」

  她目光輕蔑,眼神里又藏著濃濃的怒火,如此隨意的語氣,仿佛是將莊妙菱當成了一件商品。

  說是商品也不對。

  仿佛是將人當成了一隻可以隨意宰殺的雞鴨狗。

  趙惠蘭才從莊婧溪疑似謀害皇上的驚嚇中醒來,賓客是莊玉瑤安撫好了送出去的,她眼下勉強打起精神來應付馬氏。

  卻沒想到對方一開口,就是要替趙鴻才娶莊妙菱。

  甚至都用不上一個娶字。

  馬氏這分明是將莊妙菱當成了那可以隨意打死的賤妾。

  趙惠蘭盯著馬氏,覺得自己這個大嫂可能是瘋了。

  想替趙鴻才娶莊妙菱就罷了,還做妾?

  莊妙菱雖是個庶女,卻也不是可以隨意塞到商戶家做妾的。

  這若是傳了出去,豈不是會笑掉大牙?

  趙惠蘭都不知道這馬氏是抽的哪門子的瘋,只能扯了一下嘴角,「大嫂,這阿菱的婚事,也不是我一人可以做主的,還要同我夫君商量。」

  「何況自古婚姻嫁娶講究三書六聘,你這什麼都沒準備,就想將阿菱帶走,怕是不合規矩。」

  趙惠蘭原不知發生了何事,只以為是趙鴻才看上了莊妙菱想要將她占為己有。

  趙鴻才是什麼德性,趙惠蘭心中清楚。

  她也樂得將莊妙菱送進趙家這個狼窩。

  但卻不能將莊妙菱塞過去做妾。

  那打的就不是莊妙菱的臉,而是她趙惠蘭和整個莊府的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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