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原來是因為陸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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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明禮看著莊雲衍,嘆息著搖搖頭,「三弟,有話好好說,瑤瑤一向喜歡你親近你,你不該讓她受這個委屈。」

  莊雲衍什麼都說不出來。

  他定定地看著面前的這些人,最後落在被打碎的那一個花瓶上。

  碎瓷片尖尖的,若是指尖去碰,怕是會割出好大的一片血來。

  趙惠蘭仍不消氣,瞧見他不說話,心中愈發不舒服,「莊雲衍,你啞巴了不成?我問你,那個掃把星究竟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你竟然因為她打瑤瑤!」

  莊雲衍垂下眼瞼。

  他心中發苦,瑤瑤一句他是為了阿婧打的她,這屋子裡所有人便也都信了。

  大哥板起臉來教訓他。

  母親更是來不及聽他解釋,不由分說地就給了他一巴掌。

  二哥明明什麼都知道,卻什麼也沒說。

  而瑤瑤呢?

  她在一旁冷眼看著,用不著她再繼續說什麼,她只要撲在母親懷裡一哭,自有人給她出氣。

  至於他究竟是不是為了阿婧掌摑的瑤瑤,沒人會在意。

  也沒有人想知道。

  明日就要入秋了,今日驟然降了溫,但他是個身體底子很好的人,縱然降了溫,也不會覺得冷。

  然而是他此刻,卻覺得後背脊發寒。

  那種突然竄上來的寒意,幾乎要將他整個人給淹沒。

  莊雲衍看莊玉瑤的眼神,頭一次多了幾分陌生。

  他想起來,從前瑤瑤說阿婧欺負她時,他們也是問都不問,直接便認定是阿婧錯了。

  那阿婧到底有沒有欺負過瑤瑤呢?

  事情過去太久了。

  查不到,何況在當時那個時候,莊婧溪具體有沒做過欺負莊玉瑤的事,於他們而言,其實是不重要的。

  就如同他究竟是為了什麼而打的莊玉瑤,他的這些親人來說也不重要是一樣的。

  莊雲衍深深地看了莊玉瑤一眼,他什麼也沒說,轉身出去了。

  至於他臉上的傷口,也似乎被他忽略了。

  身上很冷,以至於叫他忽略了臉上的疼。

  等他回到自己的院子後,還是他身邊的小廝瞧見他臉上的那一片血跡後被嚇了一大跳,連忙去請了大夫回來。

  大夫看著莊雲衍臉上的傷口,搖了搖頭,「好好養著,這傷原也不會留疤,可是現在——」

  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如今莊雲衍這傷口的情況有些棘手,想要不留疤,怕是很難。

  莊雲衍身邊的小廝急得不得了,「大夫,您再好好想想辦法,我家公子這臉上可不能留疤啊!」

  疤痕一旦落下,那不就是破了相嗎?

  莊雲衍不知怎的,突然想到了莊婧溪手心的淺白色疤痕。

  他頓了頓,半晌後才道:「留疤就留疤吧,不必在意。」

  大夫沉沉地嘆了一口氣,想了想又道:「不過也不是全無辦法,老夫才疏學淺,幫不到公子。貴府若能請到白衣聖手,那自然就另當別論了。」

  「聽說嬌容坊有一種擦臉的東西,也有淡化傷痕的作用,若實在請不到白衣聖手,公子便去嬌容坊走一趟吧。」

  只是嬌容坊用來擦臉的東西,卻不是那麼好買的。

  何況男子用女子擦臉的東西,在這個時候的人看來,還是有些不妥當。

  莊雲衍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

  大夫便也不好再繼續說什麼了,只囑咐莊雲衍這幾日莫要讓傷口碰了水,又交代了莫要食辛辣之物,免得傷口發炎。

  莊雲衍都應下了。

  大夫走後,他一直盯著插在花瓶里的木繡球發著呆,外頭的天色逐漸黑沉起來,像是要下大雨。

  很快便響起了令人振聾發聵的雷聲,伴隨著豆大的雨點,唰唰落下。

  枝木斷裂的聲音響起,應當是有一道雷劈在了外頭屹立著的大樹上。

  莊雲衍慢慢地聽著,沒說什麼。

  只是他突然想起來,幼時,某個小姑娘聽見打雷聲,總是要冒著雨跑過來,整個人哆哆嗦嗦的。

  見著他,發白的臉色才稍微好轉些。

  莊雲衍原本打定主意是不想再管莊婧溪的事,他也只當自己沒有這個妹妹。

  可今日不由分說挨了這麼一巴掌,他卻開始細想,幼時的莊婧溪,是不是真的受了許多委屈。

  莊雲衍皺著眉,又有些迷茫和不理解。

  阿婧明明從前也是不在意那些的,就算真的受了委屈,她還是會用期待的眼神看著他們這些做兄長的。

  為什麼如今她的眼神就如此冰冷了?

  若說是怨,從前不也這麼過來了嗎?

  何以如今她的性情會有著如此大的轉變?

  莊雲衍盯著窗外模糊的景色。

  看到那潔白如雪的木繡球花被大雨打落一地後,莊雲衍猛然驚醒,思緒不由自主地往外飄遠。

  今日嬌容坊內發生的一切,如走馬燈一般,一點一點地在他腦海中閃過。

  莊雲衍苦笑了一聲。

  他大概知道是何緣故了。

  陸飛白。

  莊雲衍腦海中逐漸浮現出了這個名字。

  有了陸飛白這個哥哥做對比,阿婧當然會一下子看清從前她是個什麼處境。

  陸飛白待她越好,越能襯托出他們從前的失敗不堪。

  原來是這樣!

  莊雲衍混沌的思緒,似乎終於撥雲見日,有一絲光亮透了進來。

  這邊莊玉瑤因為莊雲衍一言不發的離開,整個人是前所未有的憤怒和委屈。

  在她看來,莊雲衍就是因為莊婧溪而生她的氣,所以一句話也不說甩袖離開了。

  莊玉瑤氣得眼睛通紅,撲在趙惠蘭的懷裡哭,「娘,四姐姐為什麼要回來?」

  「她一回來,我們原先好好的生活,就被攪了個一團糟,先是四哥被她迷惑了,現在就連三哥也被她灌了迷魂湯!」

  「娘你看看我的臉,你知道嗎?她今天掐著我的脖子,差一點我就死在了她手裡。」

  莊玉瑤不由得在心中埋怨起趙惠蘭來。

  她記得是趙惠蘭給酈陽那邊的人傳信,說是要讓那邊的人送莊婧溪回京。

  說好的讓莊婧溪替她出嫁。

  結果皇上根本就沒有真的讓她嫁給江寒鈺的意思,他不過就是隨口一說。

  想著敲打一下父親。

  莊玉瑤有些怨恨趙惠蘭莊崇山沒有把事情查清楚,就病急亂投醫。

  如今莊婧溪是回京了,莊府卻引狼入室。

  趙惠蘭咬牙,心中恨意無邊,看著小女兒臉上的傷,她恨不得立刻送莊婧溪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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