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二哥應該去問四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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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的時候,趙芊芊坐在馬車上,她皺著眉,伸手拉了拉羅氏的袖子,小聲道:「娘,我總覺得這樣下去不行。」

  「你瞧瞧趙鴻才是什麼玩意兒,保不齊哪天就因為他連累了整個趙家,娘,咱們要不早些分家罷。」

  她一天都不想和趙鴻才這樣的人同住一個屋檐下。

  她們一家子從前好好地住在酈陽,雖然遠離邵京城,可到底耳根子清淨,不用聽到這些亂七八糟的話。

  也不用見一些亂七八糟的人。

  這會子回了京城,反倒是鬱悶得緊。

  趙芊芊簡直有一肚子的火氣沒處發。

  若擱在從前,羅氏只當趙芊芊是小孩子脾氣。

  但想到回京後有關於趙鴻才的傳聞,以及那日趙鴻才以為趙芊芊是什麼遠房親戚,想要輕薄趙芊芊,被趙芊芊痛打了一頓。

  羅氏反倒低頭沉思起來。

  她不會忘記,當日她大哥大嫂嘴上說著趙鴻才的不是,暗地裡卻埋怨她未能教好女兒。

  一想到當日的情景,羅氏又是心有餘悸,又是怒不可遏。

  她慶幸沒攔著趙芊芊習武。

  否則那一日,她的女兒就要毀在趙鴻才那混帳手裡。

  趙芊芊見羅氏不說話,還以為自己母親是不願意分家,她急得直上火,用力地拽了,拽了羅氏的胳膊,「娘,你不會還想著同那群豺狼虎豹生活在一處吧?」

  她一股腦地將這些年積攢的委屈都吐露了出來,「祖母一向偏心大房的人和莊玉瑤她娘,你又不是不知道!」

  趙芊芊是極厭惡趙惠蘭的,背地裡連一聲姑母都懶得叫。

  「父親木訥不得祖母喜歡,這些年,咱們遭受了他們多少白眼?」

  「那趙鴻才這些年欺男霸女無惡不作,他手上的人命怕是連他自己都記不過來。之前有趙家為他奔走打點,還有莊玉瑤她爹替他兜著。」

  「可我說句不好聽的,萬一哪天莊府倒了台,那些往事被翻出來,連帶著咱們二房也要倒大霉的!」

  趙芊芊年紀雖小,說出來的話卻是一針見血。

  羅氏何嘗不知道這些?

  但她還是立刻捂住了趙芊芊的嘴,低聲訓斥道:「瞎說什麼呢?」

  「當心禍從口出。」

  羅氏低下頭,用只能讓趙芊芊聽到的聲音開口道:「日後莫要再提什麼分家不分家的話,現在還不是時候。」

  羅氏心想,就算要分家,那也得在保全了二房的名聲後再分。

  何況還有個莊婧溪在那。

  莊婧溪和趙惠蘭的關係,還有待商榷。

  她還得再繼續觀望觀望。

  總之,她是不能站到莊婧溪的對立面就是了。

  一個一回京就能令自己名聲大噪的人,她惹不起。

  趙芊芊一甩袖子,煩躁地抓了抓頭髮,「現在還不是時候,那我得忍到何時?」

  「有這麼個堂哥在,我還怎麼……」

  還怎麼嫁給陸飛白?

  這句話,趙芊芊沒有說出口。

  她知道自己是商賈之女,於身份上確實配不上陸飛白。

  只是她也一直在努力。

  這些年她收斂了自己的脾氣,沒敢再找莊婧溪的麻煩,也學著想要做一個合格的大家閨秀。

  可惜陸飛白眼裡就是看不見她。

  倘若陸飛白知道她還有趙鴻才這個哥哥,他那樣疾惡如仇的人,一定會更瞧不上她吧?

  趙芊芊想想就有些難過。

  想到陸飛白面前還有一個讓人跳不出錯的莊婧溪,趙芊芊就更鬱悶了。

  她雖然明白莊婧溪和陸飛白是坦蕩的不能再坦蕩的兄妹關係,但她就是忍不住胡思亂想。

  趙芊芊一抓頭髮,整個人是前所未有的煩躁。

  羅氏只當她在鬧脾氣,輕聲哄著她千萬要再忍一忍。

  趙芊芊低頭看著自己淺粉色的指甲,半晌沒有說話。

  而這邊,莊妙菱才吃完藥準備睡下,就有丫鬟進來通報,「姑娘,二少爺過來看你了。」

  莊謹之?

  莊妙菱蹙了蹙眉,他來做什麼?

  莊謹之進來的時候,衣角帶起一陣香風,聞著好像是淡淡的青竹香氣。

  他長身玉立,背脊挺得筆直,乍一眼看過去,還真像一個遺世獨立的君子。

  莊謹之臉上浮現起的笑容恰到好處,他溫聲問:「五妹妹可好些了?」

  他將一個白瓷小瓶擱在桌上,目光落在莊妙菱身上,「這藥能讓你好的快一些。」

  莊妙菱吩咐丫鬟去倒茶,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小聲地道:「多謝二哥。」

  無事不登三寶殿,莊妙菱可不會傻到以為莊謹之是真的關心她。

  從趙惠蘭肚子裡爬出來的人,無一個能與她交心。

  他們也都不是善茬。

  果然,下一刻,她就聽得莊謹之問:「五妹妹這些年在酈陽過得可好?」

  「聽聞酈陽有許多新奇好玩的事,五妹妹不妨說與我聽聽。」

  該來的還是來了,莊妙菱垂下眼瞼,依舊是很小聲的回答:「尚可,二舅母待我還算不錯。」

  「至於新鮮事……」

  莊妙菱話音一頓,訥訥地道:「我尋常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外面發生了什麼一概不知。」

  莊謹之看了一眼莊妙菱垂在身側,微微有些僵直的手指。

  他不動聲色地移開目光,又露出了個十分溫和的笑,「五妹妹不必緊張,我只是盡一下做哥哥的職責,你不願意說我也不勉強。」

  面對莊妙菱這樣在莊府掙扎求生的庶女,莊謹之甚至不需要特別高明的套話。

  只要他問,莊妙菱便不敢不答。

  若莊妙菱存心想瞞著也沒關係。

  只要她能承擔得了這份後果。

  莊妙菱頭皮發麻,心中嘆息,又有些不甘心。

  不甘心就這樣任人拿捏。

  她看著自己袖口繡著的芙蓉花,低眉順眼,聲音很輕,「不是不願意,是確實沒什麼東西好講。」

  「我每日除了寫字,就是做一些針線活,實在是無聊得很。」

  「我什麼都不知道,二哥若想知道一些有趣的事,應當去問四姐姐。四姐姐是上過現場的人,她的所見所聞可比我多多了。」

  莊妙菱說這句話的時候,抬起了那張布滿疹子的臉。

  因著臉上覆了一層面紗,瞧著也沒有之前那般駭人。

  但也能將她的真實情緒掩蓋一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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