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周國強要娶姜唯麗

  周國強看著姜唯麗這個樣子,惱恨極了。

  「你,你說謊,我們明明沒有處對象,明明是你,是你……」

  周母見此,急忙的說道:「兒子,是什麼你說啊,廠長公平公正,只要你把真相說出來,一定會為你做主的。」

  周國強也想說,但他不敢說,就像是姜唯麗說的那樣,她沒有工作,一無所有,但他不一樣。

  如果他將那些說出來,別說工作了,他保不齊還要坐監獄,就全都完了。

  現如今的辦法,也只有娶姜唯麗了。

  「對不起各位,因為我和姜唯麗的事情,驚擾大家了,我們的確是在處對象,我之前說不對她負責,是在說氣話,我既然和她在一起了,肯定會對她負責的。」

  被保衛科小伙控制住的姜唯麗聽到這話,滿意的勾起嘴角。

  宋川河她拿捏不了,但對於和自己過了那麼多年的周國強,她還是很了解的。

  他膽小怕事,且很在意自己的工作。

  畢竟,他啥也不會,還不喜歡挪窩,怕去新的地方融入不了,失去工作,簡直對他來說,無疑於抽筋拔骨。

  周母聽到這話,瞬間炸了。

  「兒子,你在說什麼?這老太婆帶著這麼多人,去我們家裡鬧,搞得我們顏面掃地,你現在給我說,你要娶她,對她負責,你要瘋了嗎?」

  「是啊兒子,沒有結婚都和你亂搞,也不是什么正經人,可不能同意和她在一起。」

  「你說誰不是正經人的,你再說一遍。」

  姜唯麗的兩個哥哥,雖然對姜唯麗無感,但也絕不容許,有人這樣說他們家。

  這以後很影響他們娶媳婦的。

  說著他們兩個就要往周父周母的臉上砸去。

  眼看局面又一次的亂了起來,周國強拉住他的父母,壓低聲音說道:「爹娘,你們怎麼還看不清楚形勢,你們沒有看到,廠長都生氣了嗎?」

  「我們再和他們鬧下去,我們的工作都別想保住了,而且,被他們這一鬧,我的名聲也壞了,媳婦估計也不好娶了,就這樣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在廠長的面前,還能博個好印象。」

  周父周母對視一眼,心裡一琢磨,瞬間覺得,兒子說的話,有道理。

  便立馬翻臉說道:「廠長,我們錯了,我們知道錯了,都是我們的錯,我們既然要了人家唯麗,就該負責,我們負責,我們過幾天就結婚,今天這事情,給廠長您和保衛科的各位同志們添麻煩了。」

  「嗯,姜家這邊怎麼說?」

  姜家的人,都沒有說話,而是看向了姜老太。

  「既然他們肯對我們家唯麗負責,我就什麼也不說了,今天正好大家湊到一起,談一下彩禮的事情吧。」

  「什麼?你們家閨女都是我們家兒子的人了,還想要彩禮?」

  「我們家閨女和你們兒子睡了,就是你們的人了嗎?新社會都成立多少年了,你咋還這麼封建」。

  「我告訴你,彩禮隨大流,一分不能少,該置辦的東西,也不能少,否則,這事情沒完。」

  「你,你們……兒子怎麼辦?」

  「給他們,等結了婚再說。」

  最後在姜老太的寸步不讓下,婚事也算談攏了,就在這個月的八號。

  彩禮是隨大流的二百塊錢,加三轉一響,陪嫁是一個衣櫃,幾個板凳,還有幾床被子。

  彩禮不算多,也不能說虧待姜唯麗,嫁妝也可以。

  宋川河百無聊賴的聽著他們交談,等他們談好以後,他漫不經心的說道:「談好了,我說兩句。」

  周國強一家狗腿的應承。

  「您說您說……」

  「你們兩家在廠內尋釁滋事,每家罰款十元,記過一次,罰的錢,用於廠內的團建項目。」

  說完,他給張科長一個眼神,「張科長,以後再出現這種事情,影響小的記過罰款,影響大的,直接開除。」

  「是。」

  「廠長,您看我們兩家也說好了,都是我們自己的家事,這,這錢,能不能不罰了啊?」

  姜老太有些心疼被罰的錢,那可是十塊錢啊,相當於她兒子,孫子,小半個月的工資了呢。

  而且十塊錢,也能買好多好多的東西。

  記過無所謂,但是罰錢,她必須得阻止。

  宋川河作為她們家唯月的老相好,她這麼大年紀,都開口了。

  他怎麼也不會拒絕她的。

  「對我的處罰不滿意?那好,你們兩家各罰款二十。」

  「滿意,滿意,宋廠長,我們對你的處罰結果很滿意,您看我們家根本沒有說什麼,是這老太太自己說不滿意的,就別罰我們那麼多了,還是按照十塊錢的罰款標準吧。」

  周母都快恨死姜老太這欠貨老娘們了,這樣的人,和他們做親家,那真是能氣死人了。

  如果不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高低也要把姜老太的嘴給撕爛。

  「誰再有異議,罰款再增加十塊,張科長,你來處理,就按我說的做。」

  說完這些話,宋川河轉身就走了。

  他一走,周母再也忍不了了,畢竟,多花了十塊錢啊。

  十塊錢在這個年代,相當於後世的一千塊錢了,白白多花十塊錢,誰會願意?

  她掐住自己的粗腰,咬著牙惡狠狠的說道:「你這個老東西,沒事找事,要不是你多嘴,我們又怎麼會多花十塊錢。」

  「就是啊奶奶,您幹嘛多嘴啊,害的我們被罰二十塊錢,你在家閒著,根本不知道,對於我們來說,二十塊錢,又多麼的難掙。」

  「奶奶的球了,我好心不要老臉,給宋川河求情,讓他們不要罰我們的錢,他不願意能怪我嗎?」

  「你們一個一個的都罵我,那如果他願意,你們又怎麼說?」

  「既然你們覺得我做得不對,為什麼一開始不阻止我,還不是都想要省下那十塊錢,卻不好意思開口?」

  姜老太說理還是很厲害的,她開炮似的一番話說完,在場的人,都沒有人再說話了。

  周家自認倒霉,拿出兩張大團結,給了張科長,一家人就飛快的離開了。

  張科長把錢收下,看向了姜老太一家。

  「二十塊錢,趕快交了,各回各家,大家都省心。」

  姜國給小兒子使了一個眼神,小兒子會意,對姜震,王蘭訕笑道:「大伯大娘,那個,那個你看,你們一家也參與這尋釁滋事當中了,這二十塊錢,是不是你們應該也要拿一半啊?」

  「你們什麼意思?你們家出事,叫我們過去幫忙助威,不說感謝的話也就算了,還讓我們拿錢,你們還要臉嗎?」

  「沒錯,真是不要一點臉,這錢,我們不會拿的,誰說也沒有用,爹娘,我們走,以後他們再出了事情,我們就算是有空也不能來。」

  姜震和王蘭還沒有說什麼,他的兩個兒子就坐不住了。

  畢竟,遇到關乎錢的事情,誰都不能冷靜。

  姜震和王蘭,被兩個兒子硬生生的拉走了。

  姜國的小兒子看到這一幕,不滿的說道:「果然患難見真情,一提錢就翻臉不認人,還是親戚呢,就是來看我們笑話的。」

  「沒錯,就算他們真的拿出這十塊錢,我們也不會讓他拿的,你們看他們一家嚇的,真是小家子氣,上不了台面,連個玩笑也開不起。」

  每個父母都偏心小兒子,姜老太也不例外。

  看著自家孫子,因為二十塊錢,爭執不下,她出聲說道:「好了,都別說了,因為二十塊錢,在這裡說來說去,也不怕別人看了丟人,這二十塊錢我出,但是……」

  她話鋒一轉,看向了姜唯麗。

  姜唯麗的心一緊,這老不死的東西,看著她幹什麼?

  難不成,這二十塊錢,想讓她出?

  天老爺的,她現在別說二十塊錢了,兩塊錢也沒有啊。

  「奶奶,我,我沒有錢……」

  「現在沒有錢沒事,這事情本就是因為你這個賠錢貨起來的,這二十塊錢,理應由你來出」。

  「我現在幫你拿出來,等你結了婚,想辦法,把這二十塊錢,從周國強家給我摳回來,你要和我們娘家近,娘家就是你的天就是你的地,就是你的後盾,你明白嗎?」

  「奶奶說的不錯,這錢就該你出,我們和大伯一家過來給你出氣幫忙,就已經夠仁至義盡了,你再讓我們拿這二十塊錢,到哪裡都說不過去。」

  姜國也點頭說道:「你奶奶和你哥說的不假,你這事情,要是擱在別人家,別人家都不認你這個女兒,把你攆出去了」。

  「哪有像我們這樣的,又是幫你出氣,又是讓那男人對你負責。」

  「這錢,你奶奶先拿出來,等你和周國強結完婚以後,馬上還回來,畢竟,周國強家就他一個兒子,他自己也有工資,小小的二十塊錢,對於他們來說,輕而易舉的事情。」

  姜唯麗聽到這話,差一點笑出聲。

  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聽聽,多麼冠冕堂皇的理由。

  不就是不想拿這二十塊錢嗎?

  見算計不到姜震的身上,開始算計她了。

  真是太好笑了。

  最讓她感覺可笑的是,他們說,他們這樣做,是為了她。

  她讓他們這樣做了嗎?

  她求他們這樣做了嗎?

  如果他們不這樣做,不鬧大,宋川河根本不知道她和周國強的事情。

  姜老太見姜唯麗發呆,不回應,瞬間惱怒到了極點。

  「姜唯麗,說話啊,你給我說話啊,別一聲不吭當做聽不見。」

  「奶奶,她可能是不願意吧?畢竟,女人就是賠錢貨,結了婚,就和自己的夫家走的近了。我想我的好妹妹,也不例外吧。」

  姜老太一聽這話,瞬間惱了。

  她作勢要抄起拐杖,對姜唯麗動手,姜唯麗反應很快,急忙的說道:「奶奶,您誤會了,我沒有哥哥說的那些意思」。

  「您放心吧,只要我和周國強結了婚以後,別說錢了,有好吃的,我也會第一時間,給您送過去的。」

  「這還差不多。」

  姜老太聽到滿意的答案,將罰款交了,便回去了。

  張科長在保衛科待那麼多年了,不是沒有見過奇葩的,但這麼奇葩的還是第一次見。

  宋川河從保衛科回到家屬院的時候,看到姜唯月還坐在院子裡。

  像是在等待什麼。

  意識到這裡,宋川河冷硬的心裡,有了一絲的鬆動。

  現在已經入秋,早晚溫差大,這個點,已經是下午的八點多了。

  天漸漸暗了下來,溫度也降了下來,這樣坐在院子裡,如果穿的單薄,是會感覺到涼意的。

  而姜唯月穿的就很單薄,宋川河大刀闊步的走到她的面前,看到她低著頭髮呆,他輕咳兩聲。

  姜唯月從游離中回過神,濕漉漉的眸子,有些呆滯的看向了他,怔了約莫三十幾秒,反應過來後,輕輕的問道:「你回來了?」

  「嗯,怎麼不去屋裡,不冷嗎?」

  說著宋川河自然的抓住了姜唯月的手,她的手冰冷,像是被冷水浸泡過一樣。

  他不悅的擰眉,正想指責她,下一秒,她打了一個噴嚏,「你不來,我不知道去那個屋子合適。」

  「所以你就在外面凍著,寧願感冒,也不進去?」

  「沒有,我沒有感冒……啊……」

  她的話沒有說完,又是接二連三的幾個噴嚏打了出來。

  宋川河再也看不下去,直接身體力行的將她打橫抱了起來,進入了屋內。

  宋川河的屋子裡點著爐子,室內和室外的溫度,相差十度。

  宋川河將她放到了軟皮沙發上,又拿過一旁的薄毯子,蓋在她的身上。

  他則是去廚房裡,給姜唯月沖了一杯紅糖水,遞給了她。

  「受凍感冒以後,喝杯紅糖水能緩解。」

  姜唯月點了點頭,她是知道,受凍感冒喝紅糖水有效果的。

  在這個年代,紅糖水可是個寶貝,如果來不及看醫生,喝杯紅糖水,躲進被窩裡,第二天感冒差不多就會好。

  女人坐月子,生理期不舒服,紅糖水都是必不可少的。

  這個年代的紅糖,價格算不上便宜,以至於成了稀罕物,大家走親戚的時候,都會帶點紅糖,當成禮物。

  尊貴的客人來家裡,也會給倒紅糖水喝。

  姜唯月將那杯紅糖水,大口大口的喝完,不過爾爾,身上就出了一身的薄汗。

  那存在喉嚨里的寒意,也退了下去,消散了。

  小臉變得紅撲撲的,鼻尖隱隱有薄汗冒出,宋川河看著姜唯月這個樣子,挑了挑眉,「你就不好奇,事情怎麼解決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