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國強換了一身新衣服,在出發之前,還特意抹了髮蠟,一切收拾妥當以後。
他拿起姜唯麗給他的汽水,她告訴他,這個汽水,無論如何,一定要喝。
他不疑有她,將那汽水打開,一飲而盡。
隨後邁著春風得意的步伐,去到了食堂的四樓。
也不知道是爬樓梯的原因,還是怎麼地,周國強忽然感覺腳步有些虛浮,就像是踩在了棉花上一樣。
但他並沒有多想,還以為自己是太開心了,所以有些飄飄然的感覺。
這種感覺就像是他在家裡,偷偷的去看那種書籍,自我安慰到達快樂頂峰的感覺是一樣的。
他到達了姜唯月的宿舍門前,本來想要敲門的,可他發現,門沒有關,露出來一條縫隙。
他更加的激動,這肯定是姜唯麗得手了,特意給他留的門縫。
他把門推開,屋內沒有開燈。
他模模糊糊的看到,床上躺著一個身材纖細的女人,這一刻,渾然的燥熱已經到達了巔峰。
他再也忍不住,將身上的衣服三下五除二的脫光,朝著床上的「姜唯月」撲了上去。
不過三分鐘,屋內就傳來了令人面紅耳赤的聲音。
得虧四樓只有她和姜唯一兩個人住,這要是在家屬樓。
這麼大的聲音,非得引得上下樓層,以及整個樓層的人,都過來圍觀。
姜唯月躲在姜唯一的房間,啃著燒雞,聽著「音樂」,好不樂乎。
「唯月,我的心肝,我的寶貝,我的真愛,今天我終於得到你了,我愛你,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
正吃的熱乎的姜唯月,聽到周國強說的什麼,瞬間沒有胃口了。
這個周國強,那啥就那啥唄,怎麼那麼多話啊。
真夠噁心人的。
與此同時。
在姜唯麗離開家二十多分鐘以後,張佩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
現在這個點,家裡的男勞力幹活的幹活,下夜班睡覺的睡覺,很少有閒人。
而家裡的女人,為了不打擾男勞力休息,都在家屬樓下面織毛衣的織毛衣,做鞋子的做鞋子。
大家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說說東家長,拉拉西家短。
好不快樂。
張佩裝作一臉著急的,走到她們面前,嘴裡念念有詞的說道:「怎麼辦?這可怎麼辦?完了,完了,這可完了啊。」
這些個女人,都是八卦屬性強烈的,聽到她這樣說,全都好奇的問道:「什麼完了?」
「是啊唯麗娘,出什麼事情了,給我們說說,我們人多力量大,興許能幫到你呢。」
「這,這事情,我說不出來,我說不出來啊。」
她越是這樣,大家就越好奇。
其中一個年紀最大的女人,在這些人中,有著極高的威望,抓住了她胳膊。
「佩啊,來,你給大姐我說說,大姐我興許能幫到你呢。」
「是啊,馬大姐可是個熱心腸,主意多的人,任何解決不了的事情,到了馬大姐這裡,必定解決完美。」
「那,那我告訴你們,你們千萬不要亂傳,畢竟,畢竟這事情,不太光彩,關乎著我大侄女的名聲。」
在場的可都是人精,張佩說的話,別的她們都沒有當回事。
但這種頭號大新聞,不讓她們往外傳。
那簡直,比把她們殺了還要難受。
馬大姐瞪大鼠目小眼,求知若渴的問道:「你口中的大侄女,不會是在食堂賣早餐的姜唯月,姜大丫頭吧?」
「沒錯,她,她……」
「她怎麼了,你說啊,我可是聽說,最近她可受廠長喜歡,廠長不僅原諒了她,還護著她,讓她食堂賣早餐,現在可是風光無限。」
「是啊,俺當家的還說,廠長做這些,是要和你們家唯月複合呢。」
「我知道,我知道廠長最近對我們家唯月,好的不要不要的」。
「我也覺得,他們兩個是不是要和好如初了,可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剛剛我看到,我們家唯月,竟然帶著一個男同志,去了她的宿舍,到現在沒有出來也就算了,還關著門」。
「裡面還傳來了不可描述的聲音,你們,你們說,唯月不會在和那個男人,做什麼錯事吧」。
「馬大姐,你本事多,你說這事情,我該怎麼辦,是偷偷的過去,把那男人趕跑,還是去我嫂子家,告訴我嫂子啊?」
馬大姐很享受這種被別人當成智囊的感覺,她雙手叉腰,微微揚起下巴,就像是打鳴的大公雞一般。
「佩啊,也不是我說你,這種簡單的問題,還用問嗎?當然不能告訴你嫂子王蘭啊」。
「如果告訴你嫂子王蘭,萬一姜唯月真的和別的男人,大白天的偷情,你覺得你嫂子能承受得住這打擊嗎?」
「那,那馬大姐,您的意思是?」
「我們這幾個人,先偷偷的過去看一下,到底情況如何,再做打算,你們覺得呢?」
馬大姐雖然是在問大家的意見,但她那眼神,卻告訴了眾人,千萬不要忤逆她,不然她們別想有好下場。
馬大姐的男人,是生產車間的組長,在場的好幾個女人的男人,兒子,都在馬大姐男人手下工作。
這也是,她們服從馬大姐的原因之一。
甚至她們不僅服從馬大姐,平常的時候,還會討好她,巴結她。
在場的人收到了馬大姐的眼神暗示以後,忙不迭的應承。
「馬大姐不愧是我們家屬樓的諸葛亮,真是太聰明了,我都想不到這些主意,我贊成馬大姐的觀點,先看看事情到底怎麼樣,再做打算。」
「我也覺得馬大姐說得對,我們先過去探探路,如果姜唯月和那男人,只是普通朋友,在屋裡說說話最好不過,這樣也能不打草驚蛇」。
「如果不是,我們人多力量大,也能把那男人控制住,讓他給唯月一個說法。」
「沒錯,唯月再怎麼說,也是我們一個家屬樓的,如果她真的是被那個男人騙了,必須讓那個男人對她負責,不然,就以強暴罪,將那男人,送入監獄!」
馬大姐聽到這些人,這麼識趣,滿意的點了點頭,對張佩說道:「佩啊,你是怎麼打算的?聽我的,還是……」
「聽你的馬大姐,我現在根本沒有主意,你說啥就是啥,我們趕快過去吧,我怕去晚了,那男人跑了。」
一伙人浩浩蕩蕩的去了食堂。
現在又不是飯點,她們很快就引起了食堂負責人的注意。
食堂負責人跑到了她們的面前,不解的問道:「幾位大姐,現在不是飯點,你們來食堂做什麼呢?」
「你年紀也不比我小,叫誰大姐呢?」
面對馬大姐的囂張跋扈,食堂負責人,秉承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訕笑道:「不好意思這種女同志,是我有眼無珠,請問你們幾位同志,過來食堂做什麼?現在不是飯點,請問你們是有什麼事情嗎?」
「我們當然有事,火燒眉毛的大事,你要是耽誤了,可承擔不了責任,讓開。」
說著馬大姐屁股一撅,一屁股把食堂的負責人給頂出了好遠。
再然後她率先一鼓作氣,跑到了張佩所說的四樓。
負責人怎麼都沒有想到,馬大姐這麼粗魯,硬闖也就算了,竟然,竟然還用屁股懟他。
等負責人反應過來以後,馬大姐帶的那一群人,已經全部上樓了。
食堂負責人氣的捶胸頓足,唉聲嘆氣,就在他也想要跟上去看看,這群粗魯的女人,到底要做什麼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道磁性低沉的聲音。
「發生什麼事情了?」
食堂負責人扭過頭,一看是宋川河,瞬間就和被人欺負的孩子,看到娘了一樣,委屈巴巴的控訴馬大姐一群人的所作所為。
宋川河沒有理會食堂負責人,而是跟隨著哪些人去到了樓上。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這些女人,一鼓作氣去到了四樓。
停留在了姜唯月的房門前。
看到這一幕,宋川河的心裡不由得一緊。
第一反應就是姜唯月出了什麼事情。
可下一秒,他聽到了馬大姐震驚的聲音。
「我的老天爺門子哎,你們看,你們看,這姜震家的大閨女,真的在大白天,和別的男人偷情,我的天呀,這白花花的身子,光溜溜的,沒眼看,沒眼看啊。」
雖然屋內沒有開燈,黑漆漆的,但是人在外面往屋內看,還是能看到一二的。
張佩在旁邊聽到了馬大姐說的話,激動的她差一點蹦起來。
王蘭啊王蘭啊,你是不是這兩天高興死了,覺得自己的大閨女能和人宋川河再續前緣了。
你馬上就能做廠長丈母娘的美夢了,可惜,可惜了,你的美夢破滅了。
宋川河怔在原地,狹長幽深的眼眸里,皆是不可置信和痛苦。
她?
她好大的膽子!
竟然無視她說過的話,背著他和別的男人搞在一起。
他原本還想著,等過段時間,再對她下手。
留著她慢慢玩。
可她竟然如此不知好歹,做出這等背叛他的事情。
那麼就別怪他,心狠手辣,不顧忌之前的情分了。
男人死死的攥緊拳頭,太過於生氣,額頭的青筋都炸了起來,眸底紅血絲遍布,宛如黑雲壓境,世界末日的既視感。
他死死的咬緊牙關,生生的克制著自己。
姜唯月聽著姜唯麗和周國強的那啥聲,正聽的昏昏欲睡的時候,聽到了外面嘰嘰喳喳的議論聲。
她不是傻子,幾乎瞬間就明白了,這也是姜唯麗的手筆。
她不僅要讓她失身周國強,被迫嫁給周國強,還要鬧得人盡皆知,把她的名聲敗壞個徹底。
捉姦這種名場面,不僅在這個年代,可以讓一個人社死,在後世也可以毀掉一個人,讓這個人,顏面無存。
真是好狠的手筆。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害姜唯麗,她卻緊緊抓著她不放,既然如此,那就別怪她,也做下三濫的手段,反擊她了。
如果她沒有聽錯的話,這些嘰嘰喳喳的女人當中,也有姜唯麗的母親張佩。
所以,她猜測,這事情肯定也有張佩的手筆。
不然,為什麼姜唯麗一個小時前過來算計她,一個小時後,張佩就無緣無故的帶著人過來了呢?
她很好奇,這些個人,看到屋內和周國強苟且的人不是她,而是姜唯麗,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張佩捂著臉,顫聲說道:「我的天,我的地,我的棉褲我的姨,唯月這孩子,怎麼那麼想不開,沒有結婚,就控制不在,和別的男人苟且」。
「這要是被她奶奶知道了,那還得了,不行,我得進去問問她,是不是被那男人強迫的。」
就在張佩作勢要推開姜唯月宿舍門的時候,姜唯月從姜唯一屋子裡,氣定神閒的走了出來。
無視眾人看著她驚訝的眼神,明知故問的說道:「各位嫂子們,你們在幹什麼呢?是有什麼稀罕事嗎?也說給我聽聽唄。」
馬大姐和張佩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眸,驚愕的說道:「你,你不是,你不是……」
「我不是什麼?」
張佩急的說不出來話,一旁的馬大姐,經歷的事情多了,什麼場面都見過,什麼話都能說出來。
直截了當,毫不避違的說道:「你二嬸子說看到你,在大白天的帶著男人,去你的宿舍苟且,讓我們過來捉姦,我們就過來了。」
「這樣啊,那你們可誤會了。」
「是啊唯月,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種姑娘,但我很好奇,既然在宿舍和男人苟且的不是你,那是誰啊?」
「對啊,大白天的這麼不要臉,在別人的宿舍亂搞,要是我,非得把她給撕成兩半。」
「哎呀馬大娘,我也不知道是誰,正好你們在這裡,給我壯壯膽,我們一起進去,看看這狗男人,到底是誰?」
「行,唯月說的不錯,我們一起進去。」
不知道為什麼,張佩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就在這個時候,屋內傳來了一道尖叫聲。
「周國強,你這個畜生,你,你認不出來誰是誰嗎?」
藥效經過剛剛的發泄退了下來,意識本就開始逐漸的清醒,再被姜唯麗打這一耳光。
徹底把周國強給打清醒了。
他迷離的眼眸開始清晰起來,當他看清楚面前的人是姜唯麗,而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美人以後。
他蹙緊眉頭,驚愕的說道:「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