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她還是沒有把他說的那些話,放在心裡。
笑話,這種房子,也能攔得住他嗎?
須臾之間,不費吹灰之力的功夫,宋川河就進入了姜唯月所在的屋子。
他的視力極好,即使是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情況下,銳眼依舊能看得清楚。
當他看到,姜唯月的床上空無一人,被褥也沒有了的時候,他的眉頭緊鎖,臉色也沉凝了起來。
她去哪裡了?
為什麼不在家裡?
不光她不在,就連姜唯一也不在。
據他所調查,姜唯月因為要做早餐,在家屬院不方便,是常在老家住的。
難道說,今天她回去家屬院住了?
沒有見到想要見的人,宋川河的心裡有些堵得慌。
當年被姜唯月拋棄,背叛的痛苦之感,又一次的湧上心頭。
翌日。
宋川河因為心裡有事情,早早的便起來,去了廠里。
他本來以為,會在廠門口,碰到姜唯月。
畢竟這個時間點,姜唯月的早餐已經開始賣起來了。
可讓宋川河沒有想到的是,他在門口站了十分鐘,直到八點半,姜唯月都沒有出現。
正當他準備回去廠長辦公室,處理工作的時候。
「川河哥哥,川河哥哥,我在廠長辦公室等了你好長時間,你一直沒有出現,原來你在這裡呀。」
宋川河睨了姜唯麗一眼,不冷不熱的說道:「有事嗎?」
「川河哥哥,這是我給你做的早餐。」
「謝謝,我已經吃過早餐了,你自己留著吃吧。」
說著宋川河便毫不留情的轉身離開,姜唯麗見宋川河不僅拒絕了她的早餐,還不想和她攀談那麼多,她著急了。
「川河哥哥,你別走,我有事要和你說,是關於姐姐的,你,你不想聽嗎?」
她在賭,賭宋川河對姜唯月的事情感興趣。
果不其然,在她說出這句話以後,男人頓在了原地,轉身看向了她。
姜唯麗看到這一幕,心裡既開心又難過。
開心的是,宋川河終於停下了腳步,願意聽她說話。
難過的是,她沒能留住他,最後靠的還是姜唯月那個賤人。
她不敢細想,難道宋川河還在意姜唯月那個賤人?
不然,他為什麼這個點出現在姜唯月那個賤人,賣早餐的攤子前。
「川河哥哥,過幾天我大姐就要定親了,那個男同志,她很滿意,也很喜歡。」
「你說什麼?」
「我說我大姐就要定親了,過幾天男方就會上門會親家,如果川河哥哥有空的話,也可以去討個喜糖,看個熱鬧。」
姜唯月,她怎麼敢的?
他的報復還沒有結束,她憑什麼敢去找別的男人。
「她現在在哪?今天怎麼沒有擺攤?」
「在哪我也不知道,興許,興許是和她對象在一起呢,我也不知道……川河哥哥……」
不等姜唯麗的話說完,宋川河就邁著長腿闊步離開了。
留下姜唯麗在原地氣的直跺腳。
她現在算是看明白了,宋川河的心裡,還是有姜唯月那個賤人的!
不然,為什麼她一說,姜唯月要定親了,宋川河會那麼在意。
常言說,愛就是在意,只有不愛了,才會無所謂。
不過,就算川河哥哥在意姜唯月,又能怎麼樣?
憑著上一世的先知能力,她會讓姜唯月和宋川河之間的矛盾越來越多的。
秦牧在廠長辦公室等了宋川河有一會了,好不容易把宋川河盼來,卻看到宋川河冷沉著一張臉進來了。
饒是認識宋川河有幾個年頭了,可秦牧還是第一次見到,一向面無表情的宋川河,臉色這麼難看。
就,就好像,他媳婦和別人偷人,被川哥逮到了一般。
「川哥,大早上的,你這是咋地了?」
宋川河深呼吸一口氣,沒有說話,秦牧見宋川河不說話,也不生氣。
依舊厚著臉皮說道:「川哥,誰惹你生氣了,告訴我,我去揍他,敢欺負我川哥,不要命了。」
說完這些話,秦牧就反應過來了。
這個世界上,能讓川哥生氣的人,也就只有姜唯月那個女人了。
畢竟,能牽動著川哥情緒的人,實在不多。
姜唯月是獨一份。
「川哥,你告訴我,是不是姜唯月又惹你了?」
「你去查一下,她昨天去了什麼地方。」
秦牧愣了一下,下意識的說道:「川哥,你,你懷疑那女人,背著你偷人?」
宋川河冰刀一般的眼神,冷冷的射向了秦牧,秦牧被宋川河這犀利的眼神,看的心裡一顫,立馬閉上了嘴。
「保證完成任務。」
————
第一天在學校的包子房做早餐,姜唯月還挺適應的。
等她差不多忙完,收拾好,已經十點多了。
她準備去鋼鐵廠家屬院一趟,找一下王蘭。
高老闆看到姜唯月,胖乎乎的臉上,帶著抑制不住的笑意。
「姜同志,你這做包子的錢,你看是一個月結一次,還是一天結一次呢?」
「高老闆看您這邊,我都可以的,不過,如果按月結工錢的話,我可能會向您預支一些錢,用來買做包子的配料。」
「可以可以,怎麼都可以,月結的話,比較方便,日結的話,需要每天都算帳」。
「不過,我們每天賣出去姜同志多少包子,都是有數量的,也會記下來的,這個姜同志可以放心」。
「而且,有陳老師在,我也不敢騙你。」
高老闆戲謔的說道,姜唯月莞爾一笑。
「姜同志我沒給你開玩笑,陳老師是這學校校長的兒子,在我們學校實習,前途不可估量」。
「姜同志,你可一定要把握好哦,我把你當成自己人,才給你說這些。」
「我也知道你和那些姑娘不一樣,你是能吃苦耐勞的女同志,可不管在那個時候,吃苦耐勞只能得到虛假的讚美,你得不到任何的好處。」
「你看你苦兮兮的一個月才能賺多少錢,你這麼漂亮,嫁給陳老師,當媳婦,就吃喝不愁了呀」。
「不僅如此,陳老師的母親也不是簡單人,在京城那邊做生意,有錢的很。」
姜唯月聽到高老闆說這些,有些驚訝,但轉念一想,又覺得正常。
從見到陳老師第一眼,她就覺得陳老師的氣質不簡單。
舉手投足遊刃有餘,帶著貴氣。
現在一看,她的猜測果然是正確的。
但這些和她也沒有什麼關係。
不管在什麼年代,灰姑娘和王子都是不可能的,就算兩個人可能,關係也是不平等的。
更不要說在這個剛剛改革開放的八十年代了。
這個年代,要講究門當戶對,男方如果有工作,尤其工作特別好的,就會要求女方也有好的工作。
所以,對於陳老師這樣的人,她只敢欣賞不敢褻玩。
畢竟,陳老師挺好的,在她被宋川河逼得無路可退的時候,幫了她很大的忙。
「高老闆您誤會了,我和陳老師只是普通的朋友關係,希望您以後不要再說這些了,我倒是無所謂,我擔心會影響到陳老師的名聲,給他造成誤會和麻煩。」
「妹子,我在這裡包食堂那麼多年了,什麼人,什麼事情,沒有經歷過,陳老師對你百分百有意思」。
「而且,陳老師並不是一個很熱情的人,不然全三穗縣那麼多賣早餐的,他只介紹你來我們學校賣早餐,為什麼不介紹其他人」?
「當然,不排除你做的早餐好吃,但以我對陳老師的了解,他絕對對你有意思。」
「高老闆您真的誤會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高老闆還想再說,姜唯月已經離開了。
高老闆對身邊幾個幫忙做飯的阿姨說道:「你們幾個說,我說的對不對,陳老師那人,一向給人的感覺禮貌而又疏離」。
「我認識他那麼長時間,還沒有見過,他這麼幫一個人。」
「老闆您說得對是對,但姜同志除了臉好看,哪裡都配不上陳老師吧?」
「李大姐,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長的好看就是本錢,國外好多女的,單憑一張漂亮的臉,就嫁入豪門了」。
「而且這些女的,之前還做著不光彩的工作,人家姜同志怎麼了,人家不僅長的漂亮,還會做飯,性子也溫柔,多好的賢妻良母啊。」
「你說好沒有用,校長和校長媳婦能相得中她嗎?反正如果我是校長媳婦,我得讓我兒子找一個有正式工作的女孩子做媳婦。」
「切,李大姐,你直接說你外甥女,適合陳老師就行了唄,拐那麼大的彎做什麼。」
整個在食堂後廚幫忙的,誰不知道李大姐的外甥女,喜歡陳老師。
但陳老師都28了,在這個年代,妥妥的大齡剩女,且脾氣極端,是遠近聞名的事多流子。
雖然她有穩定的老師工作,但能忍的了她脾氣的男人,也是屈指可數。
而她也眼高於頂,看不上那些沒有工作,或者在廠里工作的普通男人。
這麼多年一直單著,直到陳浩東來學校實習,她一眼就看上了他。
曾經在別的男人面前,端著架子的她,在面對喜歡的人時,主動的不像話。
「我說的本來就是實話,校長也很喜歡我外甥女,說不定我外甥女以後真能和陳老師成呢。」
眾人聽到李大姐這話,都忍不住在心裡撇嘴,人陳老師年輕帥氣,還有能力,家世還好,多想不開,會找個大自己好幾歲的女人。
如果這女人,長的漂亮,大點也就算了,關鍵長的不漂亮,不漂亮也行,脾氣也不好,誰能受得了。
那個男人不喜歡溫柔小意,漂亮的女人?
姜唯月從學校出來,這才感覺心情放鬆了不少。
今天聽了高老闆說那些話,她真的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陳老師了。
不過,她覺得,應該是高老闆多想了,陳老師作為一個有鐵飯碗工作的老師。
家世還那麼好,怎麼都不會喜歡她一個沒工作,沒家世,空有一副皮囊的人吧?
姜唯月騎著二八大杆自行車,去到了鋼鐵廠。
她去到的這個時間段,好巧不巧,趕上了鋼鐵廠吃午飯。
鋼鐵廠給工人管一頓午飯,包括上夜班的工人,晚上也會管一頓飯。
這頓飯,住在家屬院的家屬也可以去吃。
伙食還不錯,兩素一葷一湯,在這個年代算可以了。
有些工人的家屬,會在工人下班之前,提前把飯菜打好,這樣工人下班,就不用去食堂,直接去家屬院,吃過飯,還能休息一會。
姜唯月去到家裡的時候,王蘭並不在家裡,以姜唯月對她的了解,她肯定是給姜震,還有她的兩個兒子打飯去了。
她在家裡等了約莫二十多分鐘,王蘭回來了。
看到姜唯月,王蘭很開心。
「唯月,你來了,怎麼不提前給娘說一聲,娘多打點飯,不過也沒有關係,娘去給下麵條吃。」
「娘,我不餓,我來有事給你說,說完我就走。」
王蘭見姜唯月的表情嚴肅,一臉擔心的說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娘,我現在不在鋼鐵廠門口賣早餐了。」
「工人還是不買嗎?哎,宋川河都不和我們計較了,為什麼他們還是不肯買,算了,不買就不買吧」。
「你這些年,天天起早貪黑的賣早餐,也辛苦了,趁這段時間好好休息休息,改天娘托媒人給你介紹個對象,你早點結婚,娘就放心了。」
「他們不買沒關係,我現在和三穗中學談成了合作,他們把我每天做的包子都承包了,還給我分配了教師家屬院,我再也不用天寒地凍的兩頭跑了。」
「真的嗎?」
「嗯。」
「那真是太好了,和學校合作,比在鋼鐵廠門口賣早餐強太多了,收入還固定。」
「所以我來告訴你,我搬到他們學校去住,家裡的雞和菜顧及不到了,你有時間回老家照顧一下。」
「沒問題,反正我在家裡閒著也是閒著。」
給王蘭商量好,姜唯月也沒有在家裡過多的停留就離開了。
可她這邊剛出家屬院的大樓,往大門方向走去的時候,就被突然出現的一隻手,用力的捂住了嘴巴。
那隻大手強勢霸道的,把她拉到了一旁的角落裡,並將她抵在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