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樓層的女廁所距離雜物間,很近。
幾乎可以說,只有一牆之隔。
姜唯麗沒有得到她的回應,疑惑的問道:「姜唯月,你在裡面嗎?」
姜唯月此刻和宋川河吻的難捨難分,怎麼可能有時間回應姜唯麗。
姜唯麗見得不到姜唯月的回應,忍不住開始自言自語了起來。
「好奇怪,姜唯月明明說了要上廁所,怎麼會沒有人呢?」
「唔……」
「誰?」
宋川河是把她放開了,但他使壞的,在她腰上掐了一把。
本來她就因為接吻不會換氣,而呼吸困難,又被他這樣驚嚇。
直接控制不住發出了聲音,引起了姜唯麗的注意。
眼看姜唯麗注意力已經放在了雜物間這裡,姜唯月現在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那就是一定不能,讓姜唯麗這個大嘴叉子,看到她此刻和宋川河衣衫不整,面紅耳赤的共處一室。
此刻,外面走廊里的燈也亮了起來,通過門縫,探進了雜物間內。
依稀可以看到,宋川河古井無波的眼眸里,藏著淡淡的戲謔。
幾乎一瞬間,姜唯月就明白過來,這個男人是故意的。
姜唯月的心裡很生氣,但也無可奈何。
他一個男人無所謂,但是一個女人,一個孤立無援,生活在這個年代的女人。
真的會因為一次舉動,毀掉一輩子。
「宋川河。」
「怎麼了?」
男人明知故問。
「能不能讓我出去,我不想讓她看到我們……」
「求我是要付出代價的,今天晚上去……」
說著宋川河薄唇湊到了姜唯月的耳邊,低聲凝語了一番。
姜唯月沒有辦法,只能答應。
見姜唯月答應,宋川河也信守承諾的放開了她,往雜物間深處走去。
感受到那個男人的氣息,距離自己越來越遠,姜唯月鬆了一口氣,對門外的姜唯麗說道:「是我,姜唯麗。」
姜唯月面不改色,不緊不慢的從雜物間走了出來。
姜唯麗看到姜唯月有些狐疑的問道:「姜唯月,你不是去上廁所了嗎?怎麼從雜物間出來了呢?」
「我做什麼需要向你報告嗎?」
「姐姐,你是在生我的氣嗎?我知道,我不該騙你,但我也是為了我們一家人好,你也不想讓川河哥哥,報復我們一家,讓我們一家人失去工作吧?」
「姜唯麗你打的什麼算盤,你自己心裡知道。」
這話讓姜唯麗的心裡一慌,難道姜唯月知道了她想要和宋川河在一起。
並把她和她前世的男人,算計到一起了嗎?
姜唯月看著姜唯麗低頭不敢看她的樣子,嘲諷的勾起嘴角,嗤笑一聲,轉身離開了。
姜唯月回了家,此刻,姜震一家已經回來了。
王蘭看到姜唯月,忍不住紅著眼說道:「唯月,娘不知道,你奶奶今天的目的是這般,如果我知道的話,我一定不會讓你過去的。」
「好了,人宋廠長都說不和我們計較了,你就不要再過意不去了,娘也是為了我們一家人著想。」
「是啊娘,大妹,你也別和你奶奶記仇,畢竟,我和爸,二弟,都在人宋川河的手下幹活,這事情,早日說開也好。」
「對啊,大哥說的對,大妹你就別生氣了,不過,讓我沒想到的是,川河這小子,還是這麼仗義。」
「你們說的好聽,沒傷害到你們,你們就可以大言不慚的說出這些不痛不癢的話……」
姜唯一受不了了,這個家裡,只有大姐是真正對她好的。
天知道,惡毒的奶奶,說出讓宋川河隨意處置大姐那些話的時候,她心裡有多麼的害怕。
「你這死丫頭,怎麼跟我說話的,我告訴你,如果不是我和爸,還有二弟,你根本就沒有機會再去上學了。」
「是啊,這女娃子就是白眼狼,你對她再好都沒有用。」
「你,你們……」
「夠了,你們都二十好幾的人,和唯一這小孩計較什麼,說出去不怕別人笑掉大牙嗎?」
這個時候,一直沉默不語的姜唯月突然開口了。
她這一開口,眾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她。
剛剛還劍拔弩張,吵吵著要打罵姜唯一的大哥二哥,也都不說話了。
不知道為什麼,只從姜唯月發的那一次高燒再醒過來以後。
他們都覺得姜唯月變了。
平時她在家裡並不多言,但一說話,就能讓所有人啞口無言。
家裡的氣氛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之中,姜震乾笑兩聲。
「唯月別生氣,你奶奶今天那樣做,也是為了給宋川河做做樣子罷了,你是她最喜歡的一個孫女,她怎麼捨得那樣對你。」
「當家的,我總覺得宋川河那小子,不可能就這麼算了,要不,我們還是聽娘的,趕快給唯月找個男人,嫁出去,這樣有了男人保護唯月,宋川河想要做什麼,也得掂量著點。」
「你說得對,但是我們附近幾十里,還真沒有讓宋川河害怕的人,想找到庇佑唯月的人,怕沒那麼容易。」
「我們附近找不到,就往遠的方向找,哪怕讓唯月嫁的遠一點,不受到宋川河的報復,我這當娘的也願意。」
「爹娘,你們不用操心這些了,與其找別人保護我,還不如相信我自己能保護自己,現在是法治社會,宋川河明面上也不會對我做什麼的,你們放心吧,我和唯一明天還要早起做早餐,就先回去了。」
「唯月,都這麼晚了,你和你妹就住在這裡一晚上算了,而且,我聽廠里的人說,最近都沒有人敢買你的早餐,你這段時間,還是別做了,省的做了賣不掉,浪費。」
「不會浪費的,唯一我們走。」
姜唯月說完就牽著姜唯一的手離開了,她這邊一走。
姜大成就不滿的說道:「爹娘,你看姜唯月這死丫頭,你好心讓她留下來,她還不聽。」
姜二成也附和:「是啊爹娘,我看我們一家人就是對她太好了。」
姜大成和姜二成本來和姜唯月的關係挺好的,但之前姜大成和一個女孩好上了,他想要上門提親,但人家女方要六百六的彩禮。
他拿不出來,姜大成就想著姜唯月賣早餐那麼賺錢,就去給姜唯月要。
但被姜唯月拒絕了。
姜大成因此沒有娶上媳婦,這兩年家裡生活水平越來越好,導致他是越吃越胖。
本就一米七露頭的身高,硬是吃到了二百多斤的體重。
整個人和球一樣,三十多了,還沒有對象。
只要去相親,就是被人拒絕的份。
這也導致了他不願意再去相親,不願意面對挫折,心理越來越扭曲。
總覺得是姜唯月沒有借給他錢,這才導致了他成了光棍。
他開始給姜二成洗腦,姜二成也是個唯他是從的傻逼。
他說啥就是啥,開始和姜大成一起與姜唯月作對,但他們鬥不過姜唯月,就欺負弱小的姜唯一。
姜震是一個重男輕女,且愚孝的人,耳根子也軟。
這個家,也就王蘭心思還算正常。
「夠了,天不早了,大家都去休息吧。」
「哼,娘你就是偏心,如果不是當年你護著姜唯月不讓她給我錢,我現在估計早就有兩個大胖小子了。」
「姜大成,你怎麼好意思說這些話的,你妹連個正式的工作都沒有,靠自己起早貪黑賺點辛苦錢,你也要剋扣來,你還是個男人嗎?」
「你,你就是偏心,我不和你說了。」
說著姜大成就摔門去了自己的屋子裡,姜二成緊跟其後。
姜震看王蘭的臉色不太好看,雖然愚孝的他,但還是愛媳婦的。
「媳婦,別生氣了,天不早了,你也早點休息。」
「休息什麼啊,二房一家擺明就是和你娘一起算計我們,當年唯月和宋川河分手,他們就沒有參與嗎?」
「當年宋川河給我們家送那些吃的,他們沒有吃嗎?享受好處的時候,跑的比誰都快。」
「現在出事了,讓我們唯月一個人承擔,這事情,我不能接受,這一次就算了,再有一次,我絕對不會這麼算了。」
「好好好媳婦,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會勸咱娘,告訴她,不要讓她再做這種事情的。」
王蘭聽到姜震這樣說,煩悶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一點。
而姜家二房這裡。
姜家大房和宋川河,以及秦牧走了以後。
姜唯麗忍不住委屈的對姜老太說道:「奶奶,您看大姐,她現在因為過去那些事情,名聲都壞了。」
「方圓十幾里地的人,沒有人願意她,我這好心好意,給她介紹一個對象,她還不願意。」
「是啊娘,而且這一次人宋川河,能不和我們計較,可全都多虧了我們唯麗。」
姜老太可是個人精,她坐在哪裡,兩手揣到了袖筒里。
眯眼說道:「那你說說,怎麼多虧了她?明明是我老太婆不要臉,把我這麼多年的老臉,扔到了地上,給他道歉,他才會不計較,怎麼成了姜唯麗的功勞了?」
姜唯麗聽到這話,在心裡翻了一個巨大的白眼。
這傻逼老東西,怎麼就不會死呢?
不僅不會死,都八十多了,身體不行了,腦子還是溜溜的精明。
不僅每個月白吃白喝的住在他們家也就算了,還要求,大房和二房,每個月給她十塊錢養老。
現在鋼鐵廠的正式工,一個月才三十多塊錢,一個月給她十塊錢,相當於一個男勞力,一個月一小半的工資了。
這也就算了,她不喜歡她,喜歡姜唯月,這讓她很惱火。
不過,現在暫且忍耐她一下,等她嫁給了宋川河,成為鋼鐵廠的廠長夫人以後,就不用看她臉色,相反,她還要討好她了。
「奶奶,這功勞都是您的呢,只是,您有所不知,川河哥哥,能不計前嫌的來我們家做客,是因為當年,我在他最難的時候幫助過他。」
「幫過他?我怎麼不知道?」
「是啊,我們怎麼不知道?」
姜唯麗翻了一個白眼,對於在場的每一個人,她都平等的討厭。
想起上一世,她被那個傻逼老實男家暴,回娘家尋求幫助的時候。
一家人非但沒有幫著她去教訓那個傻逼老實男,反而嫌她丟人。
還說,一定是她有錯,那男人才會對她動手。
想到這些,她就恨得牙痒痒。
「我都已經記不清了,你們怎麼可能知道,但川河哥哥,卻記得很清楚,並把我當成了恩人,他還說,如果今天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是不會來我們家裡的。」
「而且,而且……」
說到這裡的時候,姜唯麗故意賣了一個關子。
他這般,在場的人,都被她勾起了好奇心,忍不住問道:「而且什麼你倒是說啊?」
「是啊,你和誰學的,說一句,留一句?」
「哎呀,人家不好意思說。」
說著姜唯麗羞紅著臉,離開了。
她這般莫名其妙的離開,在場的人都蒙了。
而知道情況的張佩,對他們說道:「你們真的是,這種事情,還用打破砂鍋問到底嗎?一看就是,川河那孩子,對我們家唯麗有意思呀。」
「而且,你們沒有看到,今天川河那孩子,看我們家唯麗的眼神嗎?」
他們還真沒看到,但姜老太第一個發表講話。
「中中中,實在是太中了,一開始,我還後悔,我們家錯失了這麼好的女婿,萬萬沒想到,被唯麗這丫頭撿漏了。」
這話張佩不愛聽。
「娘,您怎麼這樣說話,什麼叫麗麗撿漏了,只能說,姜唯月無福消受,我們家唯麗有福罷了。」
「是是是,你說的對,等他們兩個發展好了,到時候給你們都分配一個輕鬆的崗位,順便再給我們兩家換一處家屬房,這裡住著太不舒服了,不如一樓舒服,不僅不用上下樓梯,院子裡還能種菜……」
姜唯月把姜唯一送到老家,已經晚上九點多鐘了。
她看著姜唯一睡著了以後,才按照宋川河的指使,去到了他的家裡。
農村人,大多都睡得早,天一黑,路上都沒有人了。
也得虧這一點,不然,她這一個沒有結婚的姑娘,被人看到,鑽宋川河的家的院子,估計都被人的口水淹死了。
宋川河的家是兩間瓦房,因為長時間無人居住,顯得有些破敗。
但,這兩間瓦房,在這個年代,在農村,並不算很差,有的人家,還住著茅草屋呢。
而這兩間瓦房,還是宋川河當年,為了準備娶姜唯月蓋得婚房。
看到這兩間大而寬敞的婚房,每一間瓦房,都有明亮的大窗子。
只因為原主喜歡陽光,所以宋川河就花高價錢,做了這個年代幾乎沒有的大窗子。
而今天宋川河,故意把她叫到當初兩個人的婚房裡,意欲何為,她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