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疑問

  第46章 疑問

  眾人聽說陳忠義死了,一個個興奮不已。

  唐逸塵醒了,他們心裡的大石頭落下了。如今再聽見仇人死了,那不是最後那點擔憂也清空了嗎?

  「陳忠義死了,那我們欠下的五十兩銀子……」

  「巡檢大人說不作數,我們不用還。陳夫人在陳忠義出事後連夜搬離這裡,陳家人早跑遠了。如果他們沒跑,我還想著上門找他們要醫藥費呢!可惜,這筆銀子只能自己掏腰包了。」

  「你放心,我肯定努力賺錢,把這筆錢補上。」唐逸笑激動得滿臉通紅。

  剛才他們交了二兩銀子的醫藥費。

  相比五十兩銀子這個無底洞,二兩銀子在他看來就是個小土坑,只要他努力幹活,總有一天會把這個小土坑埋掉。

  從外面傳來李桃花的聲音,緊接著藥童帶著她進來了。

  「你沒死啊!」李桃花看見坐在那裡的唐逸塵,臉上的緊張之色消失,又恢復那尖酸刻薄的模樣,「沒死就好。每年花那麼多銀子供你讀書,要是就這樣死了,之前的付出不是打水漂了嗎?」

  「我哥的束脩都是免了的,潤筆費什麼的都是他自己賺的,又沒花你的……」唐逸笑不服氣,反駁。

  「小弟……」唐綠蕪拉了拉他,看了一眼秦徽音。「李姨這是在關心大哥,只是表達的方式不一樣。」

  李桃花瞪著唐逸笑:「好啊,你這個小白眼狼,我女兒這段時間做的肉都餵了狗是吧?」

  「娘……」秦徽音拉住李桃花,「你關心大哥就關心大哥唄,又沒人笑話你,幹嘛故意說這些彆扭的話?」

  「我才不關心他。」

  「你不關心他,那你跑到鎮上醫館來看?以你的性子,要是不關心,根本不會高抬你的貴腳好嗎?」

  「我是想著你快回來了,應該來接你嘛!我要是關心他,昨天就來了,還會等到現在?」李桃花瞪著她,「臭丫頭,胳膊肘往外拐是不是?」

  「昨天來鄉下找我們的人只是個跑腿的,根本沒有說清楚發生了什麼,更沒有說大哥受了重傷。他只說我大哥那裡需要有人跑一趟,我就跟著他進城了。」唐逸笑解釋了一下昨天的情況。

  「我就說我娘要是知道大哥傷成這樣,肯定不會坐視不理的。我娘這人啊,就是嘴硬,心腸可軟了。」秦徽音說道。

  李桃花:「……」

  她心腸軟?

  呵!這種高帽也只有寶貝閨女敢給她戴上。

  「接下來怎麼辦?他這傷是要在這裡養著?」

  「我覺得還是要回家養。傷口離心臟太近,短時間不能回私塾。對了,各位夫子一直為大哥的事情奔波,我們得去私塾感謝一下他,順便給大哥請個長假。」秦徽音說道,「三爺爺,麻煩你載我去一趟私塾,我買些禮物去感謝一下夫子們。」

  「禮物就不用了。」唐逸塵說道,「等我考取功名,那就是對夫子們最好的感謝。你可以幫我找夫子們借幾本書。」

  秦徽音想了想,明白了唐逸塵的意思。

  夫子們對他的疼愛和關心是真心的,如果他們家境富足,買禮物上門是禮貌,但是在家境困難的時候,那些禮物倒是顯得見外了。唐逸塵與夫子們的關係亦師亦父,最好的報答方式是交一張完美的答卷。

  唐三爺載著秦微音去了私塾,見了夫子們。當夫子們聽說唐逸塵已經醒了,一張張憂慮的臉上滿是如釋重負的神情。

  秦徽音代替唐逸塵表達了感激之情,然後提出想借夫子們的書籍回家裡溫習。

  夫子們把能搬給她的都搬上了牛車,還提出有什麼不明白的讓人通知一聲,他們馬上上門教他。

  與夫子們告別後,秦徽音又回到藥鋪接其他人回村。為了照顧唐逸塵這個重傷成員,秦徽音找人買了不要的乾草,把牛車裡面鋪得軟軟的,最上面再鋪上從雜貨鋪掏的舊布。等回家的時候,再把舊布做成床單,也算是廢物利用。

  回村之前,他們去了一趟鐵匠鋪。如他們所料,她訂下的出攤車已經做好了。除了出攤車之外,還有訂做的鏟子和鍋。

  眾人浩浩蕩蕩地回村了。

  唐逸塵躺得筆直,仿佛睡的不是乾草,而是某張豪華大床上。

  秦徽音的心裡有許多疑問,但是當著其他人的面,她也不好問唐逸塵。

  唐逸塵面色慘白,柔弱得仿佛下一刻就要咽氣。如果這個樣子的他是作戲,那也未免太可怕了。誰會拿自己的命作戲?

  或許是她想多了。

  秦徽音奔波了一路,如今放鬆下來,又是熟悉的鄉間小道,搖著搖著的,竟靠在李桃花的身上睡著了。

  李桃花愛憐地摸著秦徽音的頭髮。

  最近這段時間,寶貝閨女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如果不是見過她身上的胎記,她都懷疑是不是換了一個人。

  不過,想到她的父親,那樣一個絕世脫俗的男人,他的女兒當然就該是這樣幹練機靈的。

  秦徽音睡著了,唐逸塵睜開眼睛。

  他剛從昏迷中醒過來,怎麼可能還睡得著?他閉著眼睛假寐,就是不想面對秦徽音那雙打量的眼睛。

  那個小姑娘明明年紀不大,眼神中卻透著他不敢直視的銳利。他總覺得她仿佛看穿了一切,他所做的都瞞不過她。

  其實他也沒做什麼大事。

  不過是再三上門找那個同流合污的大夫為他們家作證,對方都態度惡劣地拒絕了。他再找陳忠義身邊的那個心腹隨從,那人也不願意透露半點真相。還有那個主動挑事的夥計,他成為小管事之後,嘗到了甜頭,更不可能背叛陳忠義。

  那些人為了自己的利益,昧著良心誣陷一個無辜的人,不顧別人一家的死活。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顧及他們的死活?

  這些人的手裡都不乾淨。只要他查,根本不費什麼力氣就查到了他們犯過的事情。

  另外,巡檢司早就盯上了陳忠義,憑陳忠義利用自己的權勢四處禍害人的犯罪歷史,他們合作演了一出剷除禍害的戲。

  他的一出苦肉計可以把整件事情重新翻出來審理,還把陳忠義這些年做過的惡事都挖出來再審,解決起來並不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