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寶看那書生給他們讓路,並沒有站起來。
只靠雙手和左腿用力,右腿軟垂,不敢著力。
瞬間明白,這人的右腿傷到了,而且很重。
所以才會一直躺在地上,應該是站不起來。
就算這樣,還努力地給他們讓路。
覺得這人的品性,應該不壞。
心中一時不忍,趕緊讓那書生停下。
就是怕他移動的時候,讓本就受傷的右腿,造成二次傷害。
然後走過去,撩起那書生的褲腳查看傷勢。
這才發現,書生的腳踝處,已經高高腫起。
青紫一片,應該是扭到了關節。
「你這人,受了傷,怎麼不說?」
知意一看那傷勢,倒吸了一口冷氣,嗔怪地說到。
「不礙事的,本就是我的錯。
受傷也不是你們的責任,說它幹什麼?」
書生憨厚的說到,裝作沒事的樣子。
不過不自覺地咧嘴,分明是很疼在強忍著。
「真是書呆子!」
知意笑罵一句,不過心裡覺得,這書生還真是傻得可愛。
這時候,顧星寒和初一也回來了。
看見嵐寶幾人都下了車,圍著一個書生,急忙詢問原因。
得知經過之後,一向冰塊臉的初一,忍不住嘴角微揚。
他覺得,這書生應該是讀書讀傻了!
走路的時候背書,差點被馬車撞到。
自己轉個圈兒,把腳崴了!
在他看來,還挺奇葩的!
「笑什麼笑?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有沒有同情心?
人家都這麼慘了,你還笑話人家,冷血!」
知意瞪了初一一眼,兇巴巴地說道。
初一被凶,立即神色一整,恢復原來的樣子。
心裡卻是有些雀躍,因為知意能看出他在笑。
而且還知道他為什麼笑,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心有靈犀?
初一暗搓搓的想著,雖然被知意罵了,心裡卻是跟吃了蜜一樣甜。
顧星寒倒是能理解書生的舉動,因為他知道,人在執著一件事的時候,會忽視外界環境。
他就曾經因為讀書入迷,錯把饅頭蘸墨汁來吃的經歷。
不過,沒有人知道他有過這樣的糗事。
所以他對於這個書生,倒是有一些同道中人的親近感。
「沒傷到骨頭,只是筋脈扭到了!
你家在哪裡?我們送你回去吧!
因為你目前的狀態,不宜走路!」
嵐寶檢查完畢,給書生塗了一些藥膏,出聲詢問。
她的藥膏裡面,摻了少量的靈泉。
所以能保證,不出三天,這書生的腳踝就能恢復如初。
只是現在行動不便,周圍荒山野嶺地,連個行人也沒有。
把他扔在這裡,有些不妥。
雖然書生是自己扭傷的,但也是被他們的馬車嚇到。
所以嵐寶覺得,還是將人送到安全的地方才好。
她的提議,大家都贊成。
畢竟對這個書生的印象很不錯,想著能幫就幫一把。
要是不管不顧,人要是有個好歹,良心上也過不去。
「小生謝過幾位,只是不敢勞煩。
這位姑娘已經給小生上了藥,你們趕路就是。
小生就在這裡休息一下,一會兒自行離開就行!」
書生坐在地上,拱手對著幾人道謝,拒絕了嵐寶的提議。
「你這人怎麼這樣?腳腫成這樣,還逞強!
這裡是荒郊野外,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
萬一來個豺狼虎豹,把你吃了都沒人知道。
趕緊說,你家在哪裡,我們送你回去。
不要墨跡,我們趕時間!」
知意湊過來,兇巴巴的嚇唬書生。
聽了她的話,書生原本蠟黃的臉,瞬間就白了,分明是被嚇到了。
「小生,小生的家,在四季花城。
太,太遠了,你們一定不順路!」
書生磕磕巴巴的說到,一副難為情的樣子。
原來他推辭的原因,是因為這裡距離四季花城,有幾百里的路程。
距離太遠,要是說出來,會讓大家難堪。
送吧,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
不送,剛才的話已經說出去了。
「哈哈哈!原來還是老鄉!
別擔心,我們就是去四季花城的,正好順路。
也是緣分,上車!」
孟芷瑤大笑,豪爽地說道。
她沒有想到,書生竟然是自己的老鄉。
這可是自己離家二十年,見到的第一個家鄉人。
所以越看書生越親切,跟見著了親人一樣。
她發話了,自然沒有人敢反駁。
知意上前,就要扶著書生上車。
初一立即上前,不著痕跡地將知意隔開,扶起書生。
知意只能將書生散落在地的東西撿起,跟在後面,走向馬車。
按照孟芷瑤的意思,是讓書生進入車廂裡面坐著。
畢竟是傷員,坐裡面舒服一些。
她還想著,跟書生聊聊天,打聽一下四季花城的現狀。
最重要的,是父親鎮南王的情況。
但是書生死活不同意,說是男女有別,不能壞了夫人小姐的名聲。
拗不過她,織錦去了車廂裡面。
把自己的位置讓了出來,讓他跟知意坐在了車廂外面。
就算這樣,他也是坐得離知意遠遠的。
低著頭,一副謹小慎微的樣子。
「書呆子,你可要坐好了!
不要掉下去,傷上加傷,變成瘸子!
駕...」
知意覺得這人挺有意思,一抖韁繩,故意打趣他。
「小生,小生有名字,不叫書呆子!」
書生囁嚅著說道,還是不敢抬頭看知意。
「那你叫什麼?」
知意問道,她倒是很喜歡跟這個膽小又呆呆的男人聊天。
覺得很有意思,臉上的笑容,就沒有停止過。
初一騎馬在車邊,臉色有些發黑。
剛想提醒知意,趕車不要聊天,會分心,危險!
就聽見車廂裡面,皇后娘娘的聲音響起,跟書生聊了起來。
初一閉嘴,默默地把到了嘴邊的話,咽回了肚子裡。
孟芷瑤詢問書生,四季花城和鎮南王府的現狀。
豈料書生回答,不太清楚。
原來,書生名叫樊星,四季花城人士。
今年二十三歲,五年前父母早亡,只剩下他孤身一人。
無牽無掛之下,想著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
於是就離開了故鄉,四處遊學。
所以,對於四季花城的現狀,並不了解。
至於鎮南王府,那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他是接觸不到的。
就算沒有出來遊學,也不會知曉任何信息。
不過,他倒是知道,最近南疆有一件大事發生。
聽他這麼說,大家立即來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