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跟知意和慕青風分開,單獨來到了青州知府衙門。
時間緊急,她沒有選擇報案,而是直接求見馬大人。
就是想著馬大人看在顧星寒的面子上,直接派人出去尋找冷氏母子。
這樣能夠快一些,節省時間。
馬大人知道是沈氏來找自己,馬上親自出來迎接。
將人熱情的讓到了後衙,奉上了香茗茶點,還讓自己的夫人出來相陪。
熱情中帶著諂媚,小心翼翼的巴結模樣。
就是因為,沈氏可是顧星寒,親自交代要照顧的人。
而自己的小辮子,還攥在顧星寒手中。
聽了沈氏來找他的目的,馬大人立即滿口答應。
說是讓沈氏稍坐,他這就把府衙的衙役,全都派出去,全城搜找。
還拍著胸脯保證,只要冷氏三人進了青州府,他就一定能夠找出來。
在他的治下,竟然出現這種事情,他一定嚴懲不貸。
說完就去了前衙,要給衙役們做動員,並且親自指揮這次行動。
或許是他的戰前動員起到了作用,一炷香後,就有一個衙役回來匯報。
說是據他的線人透露,今天長樂坊的人,從城外帶回來三個人。
看體貌特徵,應該就是被擄走的冷氏母子三人。
那線人還說,是因為三人的家裡人,在長樂坊欠下了巨額賭債。
長樂坊將人抓來,是為了催債的。
馬大人一聽,頓時為了難。
按理說,沈氏這邊,有太子顧星寒撐腰。
他為了自己的頭上的烏紗,一定要捧著,供著。
只要有要求,他都會不遺餘力的幫著完成。
但是,長樂坊,他還真就不敢,也不願得罪。
因為長樂坊不簡單,他惹不起。
得罪顧星寒,會丟官,會沒命。
但要是惹了長樂坊,也會是同樣的下場。
馬大人倒不是怕長樂坊的掌柜獨目閻羅,因為那就是一個小頭目,是一條狗。
他怕的,是獨目閻羅背後的人,長樂坊的真正主人。
而且,自打打長樂坊在青州府開業。
作為青州知府,他每年都會收到不菲的孝敬銀子。
一年的數量,比他一輩子的俸祿都多。
拿人手短,他自然是不願意對付長樂坊的。
兩邊都不能得罪,馬大人左右為難。
最後警告那個衙役,閉上嘴巴繼續出去尋找,就當是什麼消息都沒有得到。
沒有消息,他自然就不能出面解決。
就想要這把這件事情拖住,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反正出事的,是慕家二房的人,顧星寒可只是交代他照顧慕家三房。
況且他已經把衙役全都派出去尋找,找不到,他就沒有辦法了。
就算以後顧星寒追究,自己也有話說。
沈氏在後衙,一等就是半個時辰。
不免心急如焚,再也坐不住。
就起身來了前衙,詢問事情的進展。
馬大人一臉愁容,分外歉意地說道。
三班衙役全都派了出去,但還是沒有任何消息。
他讓沈氏不要著急,回去等著,一有消息,馬上就會通知她。
可就在這時候,天南商會的人來到了府衙。
他們是知意派來的,見到沈氏之後,說明宋會長已經調查清楚。
冷氏三人,是被長樂坊的人帶走的。
原因就是,慕書宇在長樂坊輸了大筆的銀子。
沈氏一聽,立即要求馬大人帶領衙役,去長樂坊救人。
馬大人心中暗罵宋易堯多事,但是卻沒有理由拒絕。
於是盡力的拖延時間,說是要等衙役們全都回來,集合完畢才能出發。
沈氏是個精明的,又怎會看不出,馬大人在拖延時間。
她救人心切,不想再等。
於是就直接帶著商會的人,去往長樂坊。
馬大人一見,才慌了神,帶著衙役追上。
獨目閻羅心狠手辣,是個亡命徒,他是知道的。
他怕沈氏去了,一言不合出了危險。
到時候,顧星寒遷怒於他。
所以趕緊帶人跟上,想著到時候,自己還能在中間周旋一下。
結果,到了長樂坊,就看見大門緊閉。
濃重的血腥味,從門縫兒飄散出來。
沈氏急忙讓商會的人上前敲門,那些衙役也覺察到事情不好。
於是等不及開門,一下子就把門撞開。
進來以後,立即被眼前的景象驚呆。
就見長樂坊的人,都倒在血泊之中。
而天南商會的人,手執武器,站在一旁。
「嵐寶,你們怎麼樣?」
沈氏發現兒女都在,立即跑過去,將兩人摟在懷裡。
「娘親,我們沒事!」
嵐寶仰著小腦袋,一臉輕鬆的說道。
「娘親......」
相對於妹妹的從容,慕青風有些哽咽。
他有事!
剛才他都以為,再也見不到娘親了。
所以嘴巴一癟,就要哭出來。
結果一聲大喝,嚇得他把訴苦的話,憋了回去。
「宋易堯,本來以為你是個正經的生意人。
卻不想,青天白日,你竟然帶人聚眾私鬥,還弄出了人命。
來啊,將這些兇手,都給我鎖起來,帶回府衙審問。」
馬大人指著宋易堯大叫,一副秉公執法,剛正不阿的樣子。
宋易堯則是張口結舌地看著他,有些不知所措。
剛才門打開,見到馬大人和衙役進來,宋易堯就走了過去。
說明獨目閻羅要將他們全都殺了,他們是出於自衛,不得已才動手。
他想著,馬大人聽了自己的解釋,一定會理解。
但沒有想到,馬大人得知獨目閻羅已經死亡,那些打手都重傷後。
竟然大吼一聲,說是他們聚眾私鬥,是兇手,要把他們當做犯人鎖起來。
宋易堯有些迷茫,心裡想著,這馬大人,是聽不懂人話嗎?
其實,馬大人不是聽不懂,他是故意的。
之所以這麼做,是有原因的。
首先,將宋易堯等人羈押,是做給長樂坊背後的人看,以此撇清關係。
長樂坊在青州府出事,他難辭其咎,就怕那人怪罪自己。
這麼做,既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也能證明,跟此事一點關係也沒有。
其次,他的心裡怨恨宋易堯多事,又覬覦天南商會那龐大的財富。
所以就想藉機,狠狠的敲宋易堯一筆。
最好是把天南商會,據為己有。
到時候,就算不做這個知府,他也夠本兒了。
那些衙役聽到命令,舉起手中的鐐銬,就向著宋易堯等人的頭上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