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有一個算一個,誰都跑不了!

  那些村民聽見沈氏說,這十幾年。

  侯府給了將近三萬兩的銀子接濟他們,全都變了臉色。

  「三夫人,你可不能信口開河。

  自從侯爺不回來祭祖,這十幾年,我們可沒有收到侯府的一個銅板!」

  慕天宇粗聲粗氣的說道,不像是說謊的樣子。

  「她在說謊!我們沒有收到過!」

  「族長每次回來,帶回來的都是一些香燭祭品,根本就沒有銀子。」

  ......

  村民七嘴八舌,否認得到過侯府的接濟。

  沈氏是個聰明人,心裡立即就明白了。

  因為此事很簡單,侯府每年都會把銀子交給慕建文。

  而村民卻沒有得到銀子,那真相只有一個,就是銀子被慕建文貪墨了。

  「各位族人,容我問一下。

  說我們回來,要分房分地的人,應該是慕建文吧?」

  沈氏臉上的笑容減了幾分,聲音有些冰冷。

  村民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馬上回答。

  因為族長,沒有直接說過這樣的話。

  今天族長把他們召集到祠堂,說是青州府衙今天把他叫了去。

  告訴他京城侯府,慕家主脈遭了難,家眷要回來慕家莊居住。

  同為慕家子孫,他覺得要好好的安置。

  又說了,侯府的家產都被抄沒了。

  現在是一窮二白,身無分文,回來可怎麼生活啊!

  但也不能眼看著他們沒地方住,沒東西吃。

  那麼多人,也沒有個營生。

  要是有個十來畝地,幾間房屋就好了,也能在慕家莊活下去。

  當時大家聽他這麼說,就炸了鍋。

  慕家莊的土地就那麼多,一千畝。

  現在都已經分給了各家各戶,房子也沒有空餘的。

  怎麼給,誰家願意往外給?

  於是有人說,地多房子多的人家,勻出來給京城的慕家人。

  房多地多的,自然就不願意了,就說所有人家均分。

  十畝地平分到每一家,也沒多少,一家也就幾分地。

  家中土地少的自然不願意,就比如慕天宇家。

  一共家裡就三畝地,一分也不願意往外給。

  於是,吵來吵去,大家一致認為,不讓人進村就行了。

  人只要不在慕家莊,那就沒有這些煩惱了。

  所以並沒有人說,嵐寶一家來慕家莊,是來搶房分地。

  所有的一切,都是村民自行腦補的。

  沈氏見氣氛安靜,誰都不說話。

  眉頭一皺,就想換個方式,說一說接濟銀子的事情。

  不過她還未張口,一個聲音響起。

  「都給我住手!住手!

  都是一家人,同族同宗,你們要幹什麼?

  成何體統!成何體統啊!」

  慕建文在孫子慕青牛的攙扶下,急匆匆地跑了過來。

  擋在沈氏前面,對著村民揮舞著手裡的手杖。

  然後轉身,直接向著老夫人走去。

  「老嫂子恕罪,年紀大了,這腿腳就不中用了。

  族人不懂事,讓嫂子和孩子們見笑了!

  您大人有大量,別跟他們一般見識。」

  慕建文皮笑肉不笑的說道,跟以前去侯府的時候,仿佛兩個人一樣。

  以前去侯府,他見到老夫人可不敢叫嫂子。

  而是先行禮,然後尊稱老夫人。

  「不敢!建文,這些都是你安排的?」

  老夫人也不是個傻的,不冷不熱的回到。

  要不是現在他們落難,必須要居住在慕家莊。

  慕建文還是族長,在這裡有一定的權力,她已經撕破臉了。

  「老嫂子說什麼笑話,建文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我們畢竟是同宗同源,一個祖先。

  都是一家人,你們落難,我們又怎麼會落井下石。

  只不過,雖是同根,但已經分支。

  大家的日子不好過啊!

  你看看他們,一個個面黃肌瘦,吃飯都吃不飽啊!

  我們實在是沒有能力幫你們,還請嫂子體諒。

  況且,你們都是貴人。

  說句不好聽的,就算是現在落難了,但是,拔根汗毛也比咱們的腿粗是不?

  掃掃地縫,也夠咱們吃穿一輩子了。

  還是別難為我們這些窮人了,就可憐可憐我們,換個地方落腳吧!」

  慕建文賣慘哭窮,但是意思只有一個。

  還是跟那些村民一樣,就是不希望全家人進村落腳。

  而且他話說得客氣,神情卻是一點也不恭敬。

  看上去有恃無恐,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聽了他的話,慕家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老夫人眉毛一挑,就要發作。

  哪知道他還未出聲,沈氏就說話了。

  「見過三叔,三叔有禮了!」

  沈氏走到慕建文正面,行了一個常禮。

  「侄媳婦不必多禮!」

  慕建文嘴上客氣,卻是身體不動,生受了。

  他見過沈氏,也知道是世子夫人,侯府的管家人。

  以前他去京城,雖是長輩,也是恭敬有加,不敢托大的。

  但是現在,侯府敗了,這些人都是待罪之身。

  沈氏的禮,他受得!

  「三叔說得對,我們家現在雖然落難。

  但是,也做不出不顧別人死活,連累他人的事情。

  我們馬上就會離開,不會進村,不會讓三叔和族人為難。」

  沈氏一笑,溫聲說道。

  聽了她的話,老夫人等人都是面露急色。

  而慕建文卻是眼睛一亮,哈哈大笑。

  「哈哈哈!侄媳婦不愧是當家人,明理,懂事!

  要是這樣,三叔就不送了,慢走!」

  慕建文笑過之後,直接送客,眼睛裡滿是驚喜。

  「謝三叔了!不過侄媳走之前,提醒一下三叔和各位族人。

  時間不多了,好好準備一下。

  有什麼未了的事情,早做安排,省得死後留下遺憾!」

  沈氏笑著說道,不過目光中,卻是閃爍著森森寒意、

  「你這是什麼話,是在咒我們嗎?

  是你自己同意走的,怨不得我們!」

  慕建文被沈氏的話氣道,怒氣沖沖地說道。

  其他的村民也聽見了,臉上滿是不悅。

  鄉下人,很在乎這些的。

  「三叔錯了,侄媳只是提醒,並無怨氣和詛咒。

  只不過,雖然我們是心甘情願地離開。

  但是三叔不要忘了,我們一家人的身份是欽犯。

  奉陛下的旨意,在慕家莊生活。

  說白了,就是圈禁在慕家莊。

  按照律法,只允許在慕家莊的範圍內活動,不得隨意離開。

  要是離開,相當於逃走越獄。

  那是罪上加罪,株連九族!

  青州慕家,與我們同宗同族。

  我們走了,你們有一個算一個,誰都跑不了!

  而且,你說陛下會不會認為,是你們幫助我們逃走的。

  到時候,那罪名,呵呵...

  反正,斬首是跑不了的!」

  沈氏說完,招呼大家上車,就要離開。

  「攔著他們,不能讓他們走了!」

  慕建文臉色蒼白的大喊,村民們更是一擁而上,將三輛馬車死死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