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爺子從剛才開始就注意著這兩個陌生的人,穿著是普通的衣服,但這身板和他外孫一樣,是個當兵的。
這兩孩子不會隨便把人帶到牛棚這裡來,這一看是當兵的,他想起了自己的外孫喬遠,頓時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不動聲色的抓著旁邊李雙的手,老伴最疼的就是這外孫,他有些擔心她會受不住,心裡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
等陳輝走了之後,洪啟明與馬永慶才抬手敬了個禮。
「你們好,我們是喬營長的兵,我叫洪啟明,他叫馬永慶,喬營長出任務的時候受傷了,我們團長讓我們過來找喬營長的外公,看有沒有辦法治療一下。」
洪啟明言簡意賅,說著還把一直帶著的病歷給拿了出來,這可是出門的時候他們團長千叮嚀萬囑咐讓帶上的。
「什麼?我的遠兒怎麼了?」秦奶奶李雙沒想到是她家遠兒出事了,立刻甩開秦豐的手,衝到洪啟明面前。
一時之間,眾人不敢置信地看向洪啟明,期待著他能有個好的答覆。
「喬營長沒事,他現在情況穩定,就是摔到腦袋了,還沒醒。」洪啟明聲音越說越小。
醫院說喬營長可能這輩子就這樣了,想到這,他也默默地紅了眼眶。
他一進軍營就跟在營長的身邊,跟著他出生入死,參加過無數的任務,受過的傷也數不勝數,曾幾何時他們也會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倒下。
只是沒想到這一天這麼快到來。
「嗚嗚嗚遠兒,我的遠兒啊,上次還好好的,不該和我們聯繫的,是我們帶給他不幸了。」李雙有些語無倫次。
但她即便是哭也是壓抑著聲音的,她始終記得這裡是牛棚,如果引來其他人,還會帶累到別人。
「哎喲,這麼好的孩子,怎麼。。」大舅媽黎萍也有些感嘆,喬遠上次過來的時候,她對他印象非常好,是個很孝順的孩子。
「秦奶奶,你先別急,喬大哥他沒事,已經救回來了,會醒的。」凌雲悅安慰著把人扶到一旁坐著,這老人家大喜大悲的可不行。
這會秦豐倒是全場最冷靜的人,他默默地接過喬遠的病歷,上面寫著各項數據,還有昏迷的原因,是後腦受到了撞擊,昏迷的原因大概裡頭有瘀血影響的。
凌雲悅抬頭看了一眼,前面一大堆她也沒看懂,只知道是瘀血昏迷,撞了腦袋即便是在後世也是非常危險的,西醫來說是要手術的,但是現在的技術估計是有點難度。
秦豐沒有做聲,認認真真地看了起來,其他人也不敢出聲打擾,只靜靜地等待著,就連李雙也停下哭泣看著他。
秦豐抬起頭來的時候就看到了一雙雙充滿期待的眼睛。
「我要看過人才能判斷。」數據只是一堆數據,他們中醫講究望聞問切,沒見到人,檢查過之前,他也不能肯定。
其他人聞言有些沉默,老爺子的身份有些尷尬,想要離開這裡比較難。
即便是他們團長也沒有權力讓他離開到那麼遠的地方去。
秦豐也知道這事是為難人了,但他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他嘆了一口氣,他學了半輩子,到頭來卻救不了自己的外孫。
這會他是有些恨他兒子的,要不是他的舉報,他現在怎麼會陷入如此困境。
李雙感到一陣絕望,一口氣沒緩過來,直接暈了過去。
「秦奶奶。」凌雲悅就站在旁邊,眼明手快地把人扶住。
一陣手忙腳亂之後,終於把人救醒了。
李雙醒來後看著眾人,希望能有個人告訴她,她只是做了個惡夢,她的遠兒還好好的。
秦豐看著虛弱的李雙,張了張嘴想說幾句好話,一時又不知該如何安慰。
「我去問一問能不能把人接到這邊來吧。」鄒思康思慮再三還是打算去試一試,反正喬遠在那邊已經沒有治療希望了,還不如回來試一試 。
李雙感激地看向鄒思康,又看了看洪啟明與馬永慶,期待地等著他們的答覆。
江啟明與馬永慶對視一眼點了點頭,他們也不知道行不行,但他們願意把人帶回去,總要努力一下的。
「我說你這老婆子,自己年紀不小了,也不知道悠著點,遠兒到時候還需要咱們去照顧呢。」
秦豐看到事情有希望,也忍不住吐糟起李雙來,他實在不能想像老婆子離開他,他會怎麼樣,他們兩相依為命大半輩子了。
「我沒事,就是一時著急了,一口氣沒上來。我會注意的。」李雙看到了希望,也有心情去安慰人了。
深夜,幾人帶著沉重的步伐離開牛棚。
因為凌雲悅他們的房間是個小單間,所以鄒思康只能把人帶到沒有人住的小平房裡,雖然沒有炕,勉強用個木板也能將就一下,幸好現在是夏天,天氣還不冷。
洪啟明與馬永慶倒也不介意,他們外出任務的時候什麼地方沒有睡過,這都算是好的。
安頓好一切後,房間裡只有凌雲悅和鄒思康兩人。
「我也要去。」凌雲悅躺在床上認真地看著鄒思康,她一開始就想好了,她要走這一趟。
鄒思康反應了半天才知道她說的是去接喬遠的事。
「為什麼?你是女同志,去了也不方便照顧。」
「我不管,我就要去。」凌雲悅直接撲到了鄒思康懷裡,不知道怎麼解釋靈泉水的事,只好耍無懶了。
鄒思康按住她亂動的腦袋,也想起了她那些奇奇怪怪的水。妥協了,其實他原本也拒絕不了她的。
「行行行,帶你一起去,明天我就找大隊長請假。」這個應該不難,大隊長知道喬遠是他表哥,表哥傷重,他這個表弟去看一看也合情合理。
凌雲悅得逞了,立刻把人放開,睡覺了,累了一天,她得睡她的美容覺了。
鄒思康搖頭無奈,真是一秒都不帶客氣的,他似乎是個工具人。
幸好,他也學會了山不來就我,我來就山,鄒思康又默默地湊了上去。
人真的很奇怪,從前在末世的時候,即便在基地里他都是缺乏安全感的,絕不會允許自己睡覺的時候有旁人在身邊,現在。。鄒思康看了看一旁的凌雲悅,微微一笑,沒有她似乎也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