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悅他們的位置在比較後邊，也不急著往前走，鄒思康在一旁護著。
台上幾乎都是知青，有兩個大隊裡的初中在讀生，看起來還沒有十五六歲呢。
何方圓下鄉與隊員們接觸的時間比較長，平時也比較會與人溝通，大隊的人還是比較信服他的，就連大隊長老根叔他們都投了他。
相反衛美麗他們幾個情況就慘澹多了，衛美麗平常是不吃虧的性子，好幾個同組的嬸子沒在她那占到便宜。
所以有些不大待見她，其他不同組的又不熟悉，導致最後投她的沒幾個。
輪到凌雲悅的時候，她經過衛美麗的身邊，不經意地往箱子裡面看了一眼，孤零零的幾張票。
她毫不猶豫地把票給了她旁邊的何方圓。
她的票也不要孤零零的。
最終的結果不出意外，何方圓高票勝出。
王愛國當場宣布了投票結果就讓人解散了，絲毫不拖泥帶水的。
其實何方圓也意外，他雖然報名了，但也知道，知青想要和大隊的人搶名額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能有這樣的結果，很大一部分是這段時間發生的亂七八糟的事情。
當天晚上，知青點裡。
「恭喜何知青，往後可不要忘記了咱們啊。」
「恭喜何知青。」胡珍記得上輩子投票結果是王遠生，沒想這輩子，幾經波折變成了何知青。
「何知青，到時候也跟咱們說說大學的生活唄。」
其實知青點裡大部分人都是服氣的，畢竟他們現在的人大部份剛下鄉的時候都是由何方圓接待的，平常對大家還算照顧。
開學的時間已經定了，大概在6月底去京市報到，聽說今年只有兩間學校招收工農兵大學的。
按理說何方圓現在申請回城探親，然後直接從家裡去上學也是可以的。
但何方圓並沒有選擇回家裡，對於親情，他現在可以說是非常理智。
現在才5月中旬，並不需要那麼快過去做準備，況且衛美麗還在紅星大隊，何方圓並不急著走。
凌雲悅這天晚上吃完飯，早早地就打發了鄒思康到他自己的房間裡待著去，完全無視他幽怨的眼神。
雖然鄒思康搬過來了，但他那邊交了房租，暫時也不退了，年底到期再說。
果然，就在鄒思康離開沒多久，衛美麗就木著個臉走了進來。
一進來就坐到炕上，整個人呆呆的，凌雲悅都懷疑她是不是夢遊過來。
不會是分開了吧？那何知青的箱子裡似乎還有她的一票。。。
凌雲悅想到這又默默地給人倒了杯水遞過去，又把前兩天鄒思康帶回來的杏子拿了出來放到炕桌上。
衛美麗無意識地拿起了面前的杏子放到嘴裡，頓時整個眉頭都皺了起來。
「酸。」
凌雲悅有些心虛地遞上水，她也不知道哇，她已經很少吃外面的水果了，一般都是吃的空間裡的，味道好到她已經忘記了外面水果的滋味了。
面前的這些還是鄒思康為了幫她掩人耳目買回來的。
兩人現在默契地沒有深入聊這個話題，鄒思康是知道她有空間，但並不想逼她，她想說就說，還會不動聲色地為她打掩護。
凌雲悅其實也覺得自己有點像上次她抓的那隻傻狍子，自欺欺人。低著個腦袋，裝作若無其事的，但家裡的東西又會不知不覺地從空間裡補充。
「咳，我說你們下次買東西之前可長點心吧，就不能先試試？」衛美麗實在是沒見過這麼不會過日子的人。
哪有人買東西之前不確認一下貨品的，這差一點的還能講講價呢。
「看來你已經沒事了，我剛還以為你怎麼了呢？」凌雲悅看她已經回過神來了，手中的杯子也放下了，哼，這水果還是她男人買回來的，她還沒捨得吃呢。
「我能有什麼事。」說起這個衛美麗也糾結，今天晚上何方圓跟她聊了很久，但她腦袋空空的。
何方圓的話像是穿過了她的大腦，卻什麼記憶都沒留下來。
迷迷糊糊地走到凌知青這裡來了，她就是想找個人說說話。
「何知青說要跟我結婚。」衛美麗一語驚人。
「什麼？」凌雲悅沒想到衛美麗要說的是這個，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給嗆著。
就不能一次把話給說了？就衛美麗剛才那表情，她都準備了一堆安慰人的話語了。
「我也不知道要不要答應，他以後上了大學肯定會遇到更好的人的，我該放手的，我們已經不是一路人了。」
衛美麗說得很理智，但只是她心裡清楚，她是放不下的。
「你呢，你問問自己內心怎麼想？這個事情，咱外人還真不好多說。」凌雲悅是覺得何方圓這人不錯。
可這不是交通發達的現代，想去哪個地方，只要有錢，馬上就能到，這裡是七零年，出們要介紹信，還要幾天幾夜的路程要趕。
現在的人都比較純粹，能看得出來何知青是真心的，但以後呢？
大學裡面對的誘惑、還有長期分隔兩地造成的隔閡。
在他們眼中，或許回城也是個不可能的事情，這個分離不是一時，有可能是一輩子都是這個情況。
「我。。我很自私，我想試一試。」衛美麗沉思幾秒，突然堅定地回答，是的，她想要試一試，不管結果如何。
原本她是要放他走的，可他再次主動提出要跟她領證，她也不能放棄，總會有辦法的。
「你能想像到你將會面臨的是什麼嗎？最好的打算，最壞的結果，如果你能接受，那就堅持吧。」
在凌雲悅看來，過幾年就能回城，只要這兩人初心不變，多堅持幾年，那現在的問題就不再是困擾了。
衛美麗點了點頭打了個招呼，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去找何方圓，她想告訴他，她願意。
剛才她也不是沒發現，何方圓沒有聽到她肯定的回答，有些失落了。
衛美麗剛離開沒多久，鄒思康就回來了。
凌雲悅眯著眼看他，都有些懷疑這貨在偷聽了。
鄒思康危機意識開啟，趕緊為自己辯解。「我聽到開門聲了。」這衛知青也不知道在急什麼，門被啪一聲地關上了，想聽不到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