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第一天上工就去割豬草

  「蘇同志起床了,今天我們要開始上工了。」溫舒雅在床邊溫柔地喊著。

  蘇曉暖聽到溫舒雅的聲音才清醒,一邊用手揉著眼皮一邊向溫舒雅道謝「謝謝溫同志喊我起床,不然我今天可能就遲到了。」一大早就有溫柔美人的喚醒服務,蘇曉暖的心情非常愉悅。

  她快速地起床洗漱,看到男知青們也都是這個時間點才起來,他們只要洗漱好了往桌上一坐,而女知青趙招娣則是早早地就起床把集體的早飯做好了。但是男知青們沒有一人主動幫忙盛飯,他們等著女知青們把飯菜都端上桌才拿起筷子吃飯。

  蘇曉暖看著這種情況內心瘋狂吐槽:所有的男知青好像大爺似的,等著人伺候真無語。幸虧她自己單獨開火了,不然高低得給他們幾個大比兜。

  蘇曉暖不知道的是,這個年代的大部分男性一般都不會進廚房。他們從小就被灌輸男人進廚房是沒出息的表現,而女性則是一定要會下廚的。

  蘇曉暖熱了兩個肉包子快速吃完,背著她的軍綠色挎包就和其他知青們一起走到村里日常開早會的地方。

  由於這兩年受文什麼革命的影響,村裡的社員們上工之前都要開個動員大會,讀一讀偉人語錄才開始一天的勞作。

  喬家村總人口大概有四百多人,幾十戶人家。去掉老人和小孩,壯勞力有大概兩百多人。喬家村是附近較大的村子,周邊還有十幾個這樣的村莊,紅旗公社就是由這十幾個村莊組成的。

  蘇曉暖看著社員們分成了四撥,排好隊等著喬村長給大家介紹新來的知青們。

  村長喬解放也不是磨嘰的人,一上來就直奔主題:「各位社員們,這幾位就是新來咱們村的知青們,讓他們做下自我介紹,然後各個生產隊的隊長就可以開始選人了。」

  等到新來的幾人都介紹完後,各個生產隊小隊長開始選人。

  第一生產隊的隊長喬大鵬率先把傅博瑞和李建國兩個看起來能幹活的男知青挑走,第二生產隊的隊長一看蘇曉暖這個頭上包紗布的,他立馬快速地要了劉勝男和顧笙歌兩人,第三生產隊的隊長也不想要蘇曉暖這病秧子,他只要了溫舒雅一人。

  幾位老知青們不是在第一生產隊就是在第二生產隊裡,看著蘇曉暖只能去最擅長磨洋工的第四小隊,他們內心都在暗暗嘲笑蘇曉暖,看她掙不到工分要怎麼活!

  第四生產隊的隊長看蘇曉暖沒人要,吳江直接站出來認領了她。蘇曉暖看著就是病弱幹不了重活的樣子,不過第四生產小隊裡本來就都是些喜歡偷奸耍滑磨洋工的人,虱子多了不怕癢。

  蘇曉暖乖巧來到四小隊長吳江面前,然後甜甜開口:「大隊長,你看我這頭上的紗布還沒摘,重活是暫時幹不了的。而且我從小身體就弱,但是我覺得作為光榮的下鄉知青,我還是能勝任一些輕快的活計的。」

  吳江聽完這乖巧小姑娘的話,他只能好脾氣地回道:「那個你等我安排好其他社員的工作以後,我和你一起去找喬村長說一下。」

  蘇曉暖一聽吳江隊長這麼說就知道差不多妥了,連忙道謝並安靜地呆在一旁。

  等吳江隊長給隊裡所有人分配好任務,他就帶著蘇曉暖去找喬村長。

  喬村長一看是吳江帶著蘇曉暖過來找他,他大概就知道是來幹啥的了。

  喬村長聽完蘇曉暖的訴求,他很負責地和蘇曉暖確認:「蘇知青你可要想好了,如果年底你的工分不夠的話,可是要交錢給村里補工分的。」

  蘇曉暖神情認真地回覆:「沒問題的,村長叔。我媽是鋼鐵廠副廠長,她每個月都匯款五十塊錢給我的。所以不用擔心我的工分不夠。」

  蘇曉暖這番話就是告訴村長和大隊長她不差錢,不差錢的人設可得立住了,她以後的吃香喝辣的美好生活就非常合理了。

  喬村長和吳隊長聽完蘇曉暖的話,都略微吃了一驚。要知道他們喬家村,許多人辛苦上工一年可能最多能賺一兩百塊錢,這還是年景好工分值錢的情況下。而蘇曉暖幾個月就有兩百塊錢了,兩人內心都感嘆這蘇同志可真是命好,有這樣疼她的母親。

  喬村長想到他媳婦昨晚對蘇曉暖讚不絕口,語氣也柔和下來:」蘇知青,那你就暫時去割豬草吧。這都是隊裡小孩子乾的,一天割滿四背簍,記四個工分。但是再過幾天就是秋收了,蘇知青你還是要一起參加搶收的。」

  蘇曉暖連忙乖巧回應:「好的村長叔,能為咱們喬家村出一份力我很驕傲,我會努力好好乾的!」

  吳江隊長把蘇曉暖帶到大隊裡登記領取農具的倉庫就去上工了。

  蘇曉暖對面的桌子坐著一位長相不錯,膚色略微暗沉,梳著雙尾麻花辮的妹子,蘇曉暖上前友善地打招呼:「這位女同志你好,我是新來的知青我叫蘇曉暖,我來領割豬草的農具。」

  蘇曉暖心裡知道這個計分員不是一般人能當上的,這女孩子絕對是和村里哪個幹部沾親帶故的,不能輕易得罪。

  周紅梅看這個女知青個頭嬌小,頭上還包著紗布。她就收起自己平時的大嗓門,輕聲回應:「你好蘇同志,我叫周紅梅。你等我,我給你去拿鐮刀和背簍。」

  等登記好後,蘇曉暖背著背簍拿著鐮刀朝後山走去。她在後山的一片土坡前找到了一大群孩子,大部分都是女孩們在打豬草,還有幾個大些的女孩背上還背著襁褓中的嬰兒。大些的男孩們不是在湖邊逮魚捉蝦,就是上山掏鳥蛋了,很少會和女孩子們割豬草的。

  六十年代大部分的家庭都是重男輕女的,家中男孩都是金疙瘩捧在手心裡疼,在沒長大前是很少幹活的。女孩們則是從小到大都在幹活,不管是帶孩子還是洗衣做飯啥的。

  蘇曉暖找到其中年齡最大的一個女孩,差不多十一二歲,這女孩身上的衣服有非常多的補丁而且顏色已經洗的褪色泛白。

  她從隨身挎包里拿出一顆供銷社買的散稱水果糖遞給女孩,然後柔聲開口:「我是新來的知青,我叫蘇曉暖,給你糖吃,你能教我要割哪些草嗎?」

  喬盼娣看著眼前這個個子不比她高多少的女知青手裡的糖果,她有些遲疑地問道:「我叫喬盼娣,我可以教你。你確定要給我一顆糖不反悔?」

  蘇曉暖直接把糖塞到喬盼娣嘴裡,盼娣卻把糖吐出來,並讓旁邊一個小女孩過來,把糖咬成了兩半,塞一半到小女孩嘴裡。

  蘇曉暖看到姐妹倆分吃一顆糖,心裡有些酸澀,這個年代的孩子們雖然物質上是匱乏的,但是感情卻是最純樸濃厚的。於是她又掏出兩顆糖給姐妹倆一人一顆。

  年紀小的喬迎娣直接伸手接過,年紀大的喬盼娣卻有些不好意思拿了:「蘇知青,我已經拿了一顆糖答應教你了,你這又給兩顆糖是要我幹啥呢?」

  蘇曉暖趁機和喬盼娣商量:「如果我說,我想要用糖果讓你幫我豬割草可以嗎?一背簍豬草換兩顆糖怎麼樣?我一天只要四背簍。村子裡所有的女孩子們都可以干,你們可以輪著來,這樣都能吃到糖。」

  蘇曉暖笑著提出這個建議,喬盼娣聽完蘇曉暖這番話,她非常高興地奔向她的小夥伴們,並將蘇曉暖說的話告訴了她們。」

  女孩子們全都聚在蘇曉暖身邊,眼神期待的看著她。蘇曉暖數了一下,一共二十個女生。

  其中一位瘦瘦小小的女孩也不怕生直接開口:「蘇知青,你說幫你割豬草就有糖吃是真的嗎?」

  蘇曉暖當即掏出一把水果糖塊:「我蘇曉暖是個說到做到的人,先每人來領一顆糖吧。不相信的話,你們也可以一起幫我打兩筐草,我就給你們四顆糖。」

  女孩們嘴裡吃著甜甜的糖果,很高興地表示要幫蘇曉暖幹活換糖果。

  蘇曉暖讓喬盼娣負責和女孩們商量怎麼分配活計和怎麼分配糖果。她又怕有的女孩子拿到糖,回家後也吃不到自己嘴裡。

  蘇曉暖當即表情非常嚴肅地開口:「這個事情你們可以讓家裡的大人們知道,但是你們一定都要說一背簍的豬草換一顆糖,餘下的一顆糖你們自己留著吃啊。一定要記得,不論任何時候都要為自己留點餘地。如果不按照我說的做,那現在就退出,我不要她幹活。」

  有些年紀小一些的還不懂蘇曉暖為什麼要這樣要求,但是幾個年紀大的都是面帶感激的點頭朝著蘇曉暖點頭。

  在場的二十個女孩子們都牢記蘇曉暖說的這番話,此時年幼的她們都不懂,直到長大以後她們才真的感謝蘇曉暖當時的一番話讓自己的人生發生改變。

  蘇曉暖不知道這些女孩子們拿著糖果回家後,在家中的情況會不會改善一些。她這樣和女孩子們說,也是希望她們的生活中多些甜味。

  蘇曉暖希望自己以後有能力了後,能夠慢慢改變一下這些女孩的處境。

  交代完女孩們打滿兩背簍豬草就到大隊部登記工分的地方等她後,蘇曉暖獨自一人往山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