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晚上的時候會失眠。」秦淮補了一句。
他和沈銘一起住,早就知道她每天半夜就會失眠的事情。
「因為想你。」沈銘小聲地說。
秦淮感覺心臟疼得更明顯了,他苦澀地笑著,背著沈銘一步一步的走在路上。
他在這附近確實有套房子,不太遠。
已經能夠看見院門了。
「想紀逸凡想的睡不著。」秦淮低聲說了一句,「那……秦淮呢,你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
沈銘把自己埋在了秦淮的後背,眼淚流的更洶湧了。
「紀逸凡,我有時候好想和你一起去了。」
秦淮的心臟重重一跳,那種鈍痛之中帶著更明顯的尖銳的疼。
有些人遇見的太晚了。
而死去的人,永遠在活人的心裡占據著極重的比例。
秦淮打開了門,背著沈銘一點點的上了樓,把她放在床上。
他盯著沈銘的睡顏想,就是一點點心動而已。
可以抑制的。
「紀逸凡。」沈銘蹭了一下,她主動環住了他的脖子,「你不想我嗎?我們……」
秦淮的眼尾微微的有一點紅,他抓住了她的手腕,微微側頭,在她的腕間親吻了一口:「別鬧,你很累了。」
沈銘哼哼唧唧的鬧了一會兒,就睡著了。
她本身就喝醉了,睡著了之後就老實許多。
秦淮卻拿了一瓶酒,坐在不遠處的單人沙發上。
房間的小夜燈開著,瑩瑩的一團黃色亮光,柔軟的打在沈銘的臉上,顯得她格外的溫柔。
可這樣的人。
不喜歡他。
而且因為某些原因,一輩子都不會喜歡他。
一瓶酒很快見了底,秦淮拿起手機,給好友打了個視頻電話過去。
「喂,大哥,現在幾點,你知道嗎?」
「我……」秦淮頓了頓,才繼續說,「你這輩子,喜歡過什麼人嗎?」
「正常人都會喜歡人的。」好友余禪無奈道,「像你這樣的,真的是極少數了。」
秦淮抿了一下唇:「那你談過?「
余禪:「怎麼,你遇到了什麼感情問題?」
「說說看。」秦淮追問。
余禪:「秦淮,你如果遇到了什麼感情問題,就直接具體的說出來。每個人的情感狀態不一樣,我的經驗未必對你有用。」
「我老婆……」秦淮皺了皺眉,「沈銘,她有一個前男友。」
「他們舊情復燃了?」余禪完全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她前男友死了。」秦淮癱著臉。
余禪驚訝了一下:「對你沒威脅了啊。」
「呵。」秦淮頂了頂腮,「他們沒有分手,是因為她前男友活不下去了,所以逼她分手的。」
余禪搖了搖頭:「那你完了啊。」
「而且她說,我很像她的前男友。」秦淮的臉色徹底陰沉下來。
「大雷。」余禪誠懇的給出建議,「你和她不是聯姻嗎?不動心,不動情,日後好分開。如果你動了心,秦淮,你就完了。她的上一段感情近乎完美,這一輩子都未必能夠放開,也未必能夠放得下。而你,又像她的前男友,先不說她有沒有動心。
如果她真的動心了,但是你怎麼確定,她是把你當做了你,而不是她的前男友呢?」
秦淮不說話,沉默地看著余禪。
「現在只是稍微有點好感,還是可以抑制的。如果真的覺得想要談了,還不如另外找個小姑娘玩玩。」余禪說。
秦淮沉默了片刻,掛了電話。
他一直在單人沙發上坐到了天亮。
但沈銘一直都沒有睡醒。
等到中午的時候,沈銘才終於醒了過來,她坐在床上發呆了很久。
「睡醒了?」秦淮忽然出聲。
「這裡是哪兒?」沈銘問。
「我的一處房產。」秦淮坐著沒動,盯著她的臉看,「餓嗎?吃點東西?」
「頭疼。」沈銘抱著自己的頭,開始自我反省,「下次絕對不能喝酒了,這種宿醉的感覺不舒服。」
秦淮挑了挑眉:「每次都這麼說,結果每次都不改。」
「我就口頭上說說,你聽聽就好。」沈銘從床上下來,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有換洗的衣服嗎?我身上都有味道了,要洗個澡。」
「穿浴袍吧,這套洗了,很快就幹了。」秦淮說。
沈銘:「也行。」
她走進了浴室里。
秦淮摸著酒杯,用指腹輕輕地摩挲著杯口:「沈銘,我想談戀愛了。」
浴室里的人並沒有聽清楚他說的話。
秦淮扯了扯嘴角,沒有再開口。
等沈銘再出來的時候,餐桌上已經擺好了午餐。
「吃飯。」秦淮拉開了椅子。
沈銘擦著頭,走過去看,餐桌上擺著不少菜。
「都是我喜歡吃的。」
秦淮給她裝了一碗粥,放在了她的面前,看著她吃了一點,再次開口:「沈銘,我想談戀愛了。」
「什……什麼?」沈銘的動作一頓,眼睛微微的瞪大,「你和誰談?」
「反正不是你。」秦淮微微偏頭。
沈銘張了張口,有些落寞:「你有喜歡的人了?」
「嗯。」秦淮點了點頭,「所以我不能和你保持現在的關係了。」
沈銘吃不下了,她用勺子一下下的戳著碗:「那確實不能了,不過你如果談戀愛的話,和小姑娘說清楚咱們的關係,不然的話……她可能會接受不了的。」
「你呢?你能接受嗎?」秦淮又問。
沈銘吃了一點粥:「當然啊,我們兩個又不是談戀愛。等時機合適,我們兩個就離婚了啊。」
秦淮扯了扯嘴角:「你是抱著這種想法的?」
「不然呢?」沈銘,「不是,難不成你還想我繼續做你老婆,你在外邊花心?」
她立刻抬起雙臂來,捂住了自己的胸,警惕地看著秦淮。
「我告訴你啊,別想!我不可能答應的!要不是現在不方便,我都想和你離婚的。」
「你現在就想和我離婚?」秦淮冷笑了一聲,咬著牙說,「就這麼看不上我?」
沈銘挑眉:「不是,是你自己說你要談戀愛了啊?其實最好是我們離婚,你再談。可我們是商業聯姻,雙方父母那邊不好交代,而且現在離婚也不太現實。」
「別說了!」秦淮站了起來,「我真的是對牛彈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