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時璟哪裡會不知道寧白茶的心思,笑了一下,抬手在她的臉上捏了捏:「不想過去沈家老宅?」
「不過去也得過去啊。」寧白茶打了個哈欠,「又不能聽我的,說不過去就不過去了。」
沈時璟也很煩沈家的那群人,但現在是他當家做主,而且公司還有很多沒有分割的業務,就算是不過去老宅,那群人也得過來。
「算了,現在就算是說不過去也沒用,如果不過去,他們還會到家裡來。」沈時璟說。
寧白茶還滿心期待他能說一句他自己去,讓她呆在家裡玩。
沒成想就這麼一句,當即就有點心情複雜。
「我還以為你會說,你自己去,然後讓我在家裡呆著呢。」寧白茶眼神灼灼地盯著他,試圖給他提供一個新的思路。
沈時璟果然笑了,他把寧白茶的心思看得通透。
「不,你自己一個人在家太無聊了。」
「不會!」寧白茶立刻抗議,「我自己在家有太多可以玩的了,一點不無聊。」
「那就是我覺得你無聊。」沈時璟不給寧白茶抗拒的時間,笑眯眯地說,「看我多體貼。」
「我不需要你這麼體貼!」寧白茶拽著他的手,眼淚汪汪地哀求,「求求了,別讓我過去了。」
沈時璟根本就不給寧白茶任何機會,裝沒聽見,愣是把人給帶到了沈家老宅。
兩人都是換了衣服過來的,寧白茶一臉的不情願,剛一下車,就看見了沈盈。
她最近新談了個男朋友,這次也帶著一起回來了,沈良不情不願地跟在她的身後。
「耷拉著個臉,上墳呢?」沈盈問。
寧白茶俯身就對她拜了拜:「勿怪勿怪,今日沒有帶貢果來。」
沈盈的臉當下就綠了。
沈時璟右手握拳抵在唇邊,眼底可見清淺的笑意。
沈良倒是捂著肚子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沈盈不能拿寧白茶如何,只能轉過身來,抬手在沈良的腦門上敲了一下,「你個小兔崽子,我管不著別人家的閒事,難不成還管不了你?」
沈良不笑了,笑容轉移到了寧白茶的臉上,他捂著自己的腦袋,憤恨地瞪了一眼寧白茶。
寧白茶得逞,笑著和他揮了揮手,就跟著沈時璟去了主屋。
沈家過年人多,熱鬧。
但吃年夜飯的時候,場景卻並不熱絡,甚至還有點刻板和教條。
一頓飯吃得跟上刑一樣。
好不容易吃完了年夜飯,寧白茶只想趕快溜到自己的房間裡去。
過年的時候,年年都是這樣的氛圍。
說實話,想要日子好過都不太可能。
等所有人吃完飯,外面就已經開始放煙花了,天空上大片大片的煙花,非常好看。
寧白茶想溜走,卻被沈時璟給扣住了。
「先別走。」沈時璟抓著她的手腕。
寧白茶再怎麼能應付人,也實在不願意在不喜歡的人面前買笑臉:「幹嘛?」
「宣布一件事情。」沈時璟說。
沈盈素來知道他肯定是沒好事,冷著一張臉:「都已經過年了,非要給人找不痛快?」
「對你們來說是好事。」沈時璟懶洋洋地說。
沈靈珊可不信這些:「從你嘴裡出來的,就沒有一句是好事。」
「就是。」沈盈煩得不行,「你要說什麼,乾脆點。」
「分家。」沈時璟直言。
「什麼!」沈靈珊下意識地看向了沈父,「大哥,你聽聽他說的是什麼話!」
沈父和沈母一向不參與家裡的重大決策,他們有公司的股份,每年的分紅拿到手就已經完全足夠二人的支出了。
所以對於很多大事上,沈父和沈母向來都不會參與。
這會兒即便是聽到了沈靈珊的抱怨,也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既然現在是時璟當家,好多事情,我們也就只有說話的份兒。」
意思是讓他出面阻止沈時璟,就別想了。
沈靈珊果然氣的變了臉色,沈家的其他人臉色也著實難看。
倒是一直以來和沈靈珊占據同一條陣營的沈盈沒什麼太大的想法。
「阿盈,你說句話呢?」沈靈珊又看向了沈盈。
「說什麼?」沈盈剝了個瓜子吃,「我說了話就管用?」
沈靈珊瞪著她:「這件事,我肯定不同意!雖然老爺子不在了,但我們這一輩的都還在,輪不到沈時璟一個小輩來做主。」
寧白茶默默低頭給自己找堅果吃,至於沈家的這些事情,跟她也沒幾分關係。
「吃飽了嗎?」沈時璟低頭看她。
寧白茶嘴裡叼著一顆夏威夷果,感覺到飯桌上的所有人視線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她懵懂的點了點頭。
「走吧。」沈時璟站起身來,朝她伸手。
寧白茶感覺那些落在她身上的視線像是刀子似得,讓她這個習慣了站在聚光燈下面的人都忍不住的生了幾分膽怯的心。
「就這麼走?」寧白茶抓住了他的手,被他一拽,就站了起來,小聲地說,「沒事?」
沈時璟點了點頭:「想吃點什麼,讓人送上來就行了。」
寧白茶奧了一聲,臨走之前又抓了一把堅果在手裡面:「奧。」
「誰讓你們走了!」沈靈珊直接怒吼,「分家這件事,我不同意!」
「大姑。」沈時璟停下腳步,轉過身來,「今天大過年的,別做哪些讓人不開心的事情。」
沈靈珊的臉直接白了。
沈時璟和寧白茶上了樓。
她轉頭看向沈父和沈母:「大哥,大嫂!」
「你別和我們凶。」沈父也站了起來,小心地護著沈母,「我和你大嫂一直不管事,對家裡的事情也從來都不理會。」
「你們難道沒有從家裡拿錢?」沈靈珊緊皺著眉頭。
沈父說:「那點錢是我和你大嫂的股份分紅,也是我們該拿的,畢竟為公司做事的是時璟。而時璟,又是我的兒子。」
沈靈珊只能去找沈盈這個外援:「阿盈,你呢,你也同意分家?」
沈盈的視線卻落在了沈父和沈母緊緊相牽的手上,她緩緩地收回了目光來,低喃著:「大姐,咱們這個家散了,沒必要繼續辛苦維持了,該分的時候就分了,對誰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