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宋若臻點了點頭。
「之前怕母親擔心，就沒有多說，想著等治好之後給你一個驚喜。」
這不光是她的主意，也是兩位哥哥的主意。
畢竟剛治病時，不論宋意桉還是宋之煜都不相信她的醫術，完全是抱著寵著妹妹的念頭答應的。
「這、這也是昏迷之後學會的？」柳如煙忍不住問。
「沒錯。」宋若臻回答得理所當然。
反正這解釋總要比她魂穿原主要來得容易接受。
柳如煙擦了眼角的淚，拉著宋若臻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確定的確是再熟悉不過的女兒後，又開始慶幸。
「臻兒，真是多虧了你，否則你二哥這輩子怕是……」
宋若臻挽著她的手，「母親，我們宋家絕不會輕易倒下，二哥現在眼睛已經恢復了，等到春闈有了好成績，還有誰敢小瞧我們？」
最近柳如煙的辛苦她都看在眼裡，以往她也並非喜歡與各位夫人結交之人，只是父親失蹤，家裡又接連出事。
她太清楚即便暫時有皇上的庇護，只要家族沒人能站起來，時間一久，遲早會消散。
「母親，您放心，我一定好好用工，此次春闈考個好成績。」
宋意桉眼神堅定，想當初他便一心考取功名，但因為年少成名，多少還有點心浮氣躁。
自從雙目失明後，他夜深人靜時總是忍不住地想，如果他還能再讀書該多好，當初那些唾手可得的東西都成了奢望。
他逼著自己不去多想，可越是如此，想得越多，甚至就連以往讀書時的內容都變得更加通透。
那些曾自詡得意之作的作品，如今終於明白當初夫子所說的少了一些沉澱。
「母親相信你。」
柳如煙眼裡儘是欣慰，意桉讀書上的成績一向有目共睹，想當年她也一直引以為豪。
「春闈很快便要開始了，你最近安心溫書。」
說著，柳如煙期待地看向宋若臻，「若臻，你的醫術這麼高明，不知你大哥的腿疾能不能也看看？」
「當然了！」宋若臻點頭，「本就打算給二哥治好眼疾就去看大哥的腿疾。
之所以之前沒去，是因為針灸之術比較耗費精力，以我目前的情況只能先治好一人再為另一人醫治。」
如果是她之前，這自然不成問題，但換了一副身體，想要回歸之前的狀態還需要時間。
「那你的身體如何？千萬別累壞了自己。」
柳如煙眼裡儘是關心，「你大哥的腿疾不急於一時，若是你將自己累壞了，豈非得不償失？」
「母親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不如我們現在就去看看大哥？」宋之煜提議道。
幾人對視一眼，自從宋晏舟身受重傷回來後，太醫和城中有名的大夫都看遍了，都沒能治好這雙腿。
自那之後，宋晏舟就將自己封閉在院子裡不願見人。
然而，就在他們前往宋晏舟的屋子時，就見到其貼身伺候的小廝匆忙趕來。
「夫人，不好了！」
「出什麼事了？」
「大公子的門緊鎖著，小的進不去，不論怎麼喊都沒回應。」觀言著急道。
聽言，眾人臉色微變，急忙趕往宋晏舟的院落。
房門外，丫環、小廝正焦急地呼喊著，裡邊被鎖上了。
不論如何推，那門都巍然不動，裡邊更是沒有半點動靜。
「公子，你別嚇唬小的，快將門打開啊！」
宋若臻一眼就察覺到屋子裡蔓延著一股死氣，柳眉皺起，明明昨日還不至於此，僅僅一夜究竟發生了什麼？
「砰！」
大門驟然被踹開！
眾人眼見著他們一向柔弱的五姑娘抬腿一腳就踹開了緊鎖的房門，那鎖扣顫巍巍的落在地上，儼然已經一分為二……
五姑娘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
只不過，這會兒大家也顧不上這些，紛紛衝進屋就見到宋晏舟臉色慘白地躺在床上，生死不知。
「公子，公子你別嚇觀言。」
貼身小廝觀言跪在床榻前，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探了探鼻息，發覺尚且有鼻息後，這才忍不住哭了起來。
「讓我看看。」
宋若臻快步上前，為宋晏舟把脈，漸漸地，臉色也變得凝重。
「五妹妹，情況如何？」宋意桉和宋之煜忍不住著急。
大哥自從回來後一直鬱鬱寡歡，他們剛開始還一直守在大哥身邊，不過大哥嫌他們待著不自在，想要自己一個人靜靜，他們也只能答應。
畢竟，大哥之前何等的意氣風發，戰場歸來後雙腿再也站不起來，父親也失蹤，一時半會定是承受不了。
原想著過一段時日，堅強如大哥總能想明白的。
前兩日因為小妹說的話，他們還特意來看過大哥，當時並未察覺出不妥，沒想到今日大哥就出了事。
宋若臻向著宋之煜使了個眼色，「三哥，將大哥院子裡的人都控制起來。」
宋之煜一愣，卻瞬間明白了過來，「我這就去。」
宋意桉神色凝重，「五妹妹，大哥是遭了毒手？」
柳如煙臉色蒼慘白，眼神帶著難以控制的慌張和忐忑，「還有救嗎？」
「大哥中了毒。」宋若臻坦言道。
宋意桉心頭一沉，卻想不明白，「大哥雙腿殘疾，如今已經是個廢人，為什麼還會有人對他下手？」
宋若臻亦是詫異，她看書時宋晏舟是後來受了打擊這才萌生死志，自殺身亡，並沒有下毒這一招。
莫不是因為她穿書後很多走向變了，對方這才選擇下毒？
「快去找大夫來！」宋意桉看了宋若臻一眼，隨後對外吩咐道。
宋若臻心中瞭然，這毒她倒是能解，不過對方既然下了毒，總得要鬧出一點動靜來，悄無聲息豈不奇怪？
如今宋家風雨飄搖，多少雙眼睛盯著，倒不如讓大家以為真出了事，大哥反倒更安全一些。
「母親別擔心，這毒我能解，大哥不會有事的。」
柳如煙這才鬆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母親，待會兒來人了，你也得演得像一些，免得被人看出破綻。」宋意桉提醒道。
沒多久，大夫便趕了過來。
「大公子中了劇毒，且毒素蔓延極快，已進入五臟六腑，怕是、怕是……」
柳如煙雙腿一軟，險些跌坐下去，宋若臻連忙扶住，心頭忍不住感嘆：母親果真演技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