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若臻說的認真,此病對她而言並不難治,不過是要多花心思罷了。
宋意桉原本只當妹妹在安慰自己,並未放在心上,不過見她說的格外認真,不自覺地信了幾分。
「好妹妹,二哥信你。」
宋之煜見宋意桉似乎被說動,忍不住問:「二哥,你真信啊?五妹妹可從未學過醫術。」
「五妹妹高興便好,我如今這幅德行,城中大夫都瞧遍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宋意桉嘴角扯出一抹苦澀的笑,他的大好前程從瞎了的那一天開始便已煙消雲散,退婚是意料中事,妹妹不願他放棄,是為了他好。
至於是不是真的……又重要嗎?
宋若臻並未注意兩人的交談,她的視線轉向後方,從踏入宋府後,她就察覺到後院被一道陰煞之氣所籠罩。
分明是艷陽天,可後邊一團陰暗,分明是有東西在作祟。
「我去後邊瞧瞧。」
見宋若臻說完就去了後院,宋之煜連忙追了上去,「五妹妹,等等我。」
隨著距離後院越來越近,陰煞之氣愈發濃郁,本該暖洋洋的溫度來了這裡之後忽然變得寒涼,讓人下意識地背脊發涼。
宋若臻雙眸凝視著空氣中流動著的陰煞之氣,眉頭緊鎖,「四哥,後院最近可有什麼變動?」
「沒有啊。」宋之煜搖頭。
「比如大興土木之類的。」宋若臻眸色認真,她之前看書時對宋家的事情只是一筆帶過,並未寫過這些細節,自然也不清楚。
宋之煜恍然,「五妹妹,你是說最近剛填平的荷花池?」
「荷花池?」宋若臻指著前方,「可在這一塊?」
「對啊。」宋之煜點頭,「最近家裡不太平,爹失蹤至今未歸,大哥又傷了雙腿,母親一直心神不寧。
前些日子聽了勸,特意請了一位高人來看過風水,說是這荷花池晦氣淤積,毀了府里的氣運,這才會接連出事。
母親覺得的確是自從有了荷花池,家裡就接二連三的出事,便聽了高人的話將荷花池填平,只盼著你的婚事能順順利利,沒想到還是出事了……」
宋若臻抓住了重點,「母親是聽了誰的勸?」
荷花池的確有問題,對宋府的氣運不利,但只是一點小問題,按理來說填平之後便能改善,斷不會有如此濃郁的煞氣。
只怕是……有人在這裡邊加了東西。
什麼轉運?分明是故意毀宋府的氣運,讓整個宋府再無翻身之地!
「聽了姨母的勸。」
「姨母?」宋若臻恍然。
這位姨母雖是柳如煙的妹妹,實則和秦霜霜一家更為親近,之前看書時就覺得奇怪。
柳家在皇城不過是小門小戶,而秦霜霜之母顧雲薇乃是堂堂顧太傅的千金,身份極為尊貴,且眼光很高,尋常人根本瞧不上,卻偏偏和柳家的姨母交好,似乎不合情理。
「姨母前些日子來過,就因為請了這高人,又從母親手裡騙走不少東西,這麼多年早就習慣了。」
宋之煜搖頭,他看不慣姨母的作為,但母親是個溫軟的性子,再加上柳家一直都是如此作風,他也不能勸母親不敬父母,不掛念手足之情,只能講不滿咽下去。
宋若臻很清楚姨母柳飛燕是秦霜霜的幫手,只是兩人究竟是如何勾搭在一起的不得而知。
望著眼前逐漸蔓延的煞氣,眼神愈發冷冽,她就說即便秦霜霜和林之越兩情相好,也不至於讓整個宋家敗落,全員慘死,如今看來……分明是被奪了氣運!
「來人,將這裡挖開!」宋若臻下了令。
宋之煜臉色一變,「五妹妹,之前高人可是交代過此地填上之後,百年內都不可動,否則必有血光之災!」
「百年內不可動?」宋若臻嘲諷一笑,這做法之人倒是有本事,光是這一句話,便料定了宋家絕不敢亂動。
血光之災。
本就風雨飄搖再也經不起任何波折的宋家,哪裡敢挖開來看?
時間越久,氣運徹底被奪,整個家族才是血光之災!
「那便母親醒來之後再好好問問吧,我也想知道是哪位高人如此有能耐!」
宋若臻思量著開口,母親今日已經受了很大的刺激,若是醒來知曉她將此地挖開怕是又得嚇暈,不如等她先將這招搖撞騙之人抓出來,也好讓母親安心。
宋之煜疑惑,為什麼覺得五妹妹好像是咬牙切齒說出這番話的?
女子取出一枚符籙藏在一旁的樹下,一層淡淡的金光散發而出,將那洶湧的陰煞之氣瞬間籠罩,仔細觀察之下,陰煞之氣隱約染上一抹紅,竟是有演變成血煞之氣的趨勢。
若不儘快解除,宋家定會接連出事。
隨著陰煞之氣被壓制,宋之煜只覺得原本的寒涼消失,又變得暖和起來。
「我最近每經過此處都覺得格外寒涼,有種陰森森的感覺,方才這感覺仍在,現在卻覺得沒了?」
宋之煜看不見煞氣,只覺得之前此地陰惻惻的讓人心裡發毛,這一刻倒變得舒適自在。
「那邊住的人是誰?」宋若臻看向荷花池不遠的院子,裡邊聚著淡淡的死氣。
「是大哥啊!」宋之煜擔心地看著宋若臻,「五妹妹,你若是不舒服就先去屋子裡休息吧?今天發生這麼多事,你就別忙活了。」
他原本以為五妹妹真如表現如的這般灑脫,退婚也不曾放在心上,可如今連大哥住在哪都忘了,這還不是受了刺激?
「難怪有股淡淡的死氣,原來是想自盡。」宋若臻喃喃自語,「不過還好,死氣不濃,暫時死不了不用管。」
聽見了的宋之煜:「!!!」
大哥想自盡!
五妹妹說暫時死不了不用管?!
我的天爺呀!
宋意桉在下人的攙扶下抵達了此地,眼見著自家妹妹仿佛要拆家的架勢,不免詫異,妹妹剛在侯府大鬧一場,幾乎將侯府給拆了,這回來後又打算拆家?
「二哥,你最近可有新得什麼物件?」
宋若臻打量著宋意桉,他印堂發黑,雙眸隱約泛著一抹紅,是有血光之災的徵兆。
明明方才見面時,他面相還不至於這般,短短片刻的功夫,竟又有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