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若臻點頭，「回皇后娘娘，臣女讀過。」
皇后指著一旁的書，道：「本宮有些乏了，你便讀一讀書給本宮聽吧。」
「是，娘娘。」
宋若臻拿起一旁的書，看著上邊的內容，顯然是皇后娘娘之前就安排好的。
其實她心裡清楚，皇后娘娘母儀天下，與林老夫人這些動輒哭鬧賣慘的人自是完全不同，也不可能上來便是一番責問。
宋若臻看著眼前的史記，緩緩將裡邊的內容念了出來。
「你可知道這說的是什麼故事？」皇后淡淡開了口。
宋若臻淺笑，「皇后娘娘想提點臣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不該奢望，即便眼下看似美好，終究不過是鏡花水月一場空。」
見宋若臻雲淡風輕地點明這一切，白皙的小臉並沒有因此顯露出半點不甘，這種淡然如風的態度倒是讓皇后眼裡閃過一抹意外。
宋若臻在花轎未進門時見到林之越同時迎娶秦霜霜，硬是自行走下花轎，當著所有人的面毫不猶豫地退婚。
之後又為了銀兩狀告林家，甚至揭露了林之越和秦霜霜貪污銀子一事，一樁樁一件件都顯露著她是個睚眥必報的性子。
本以為她此刻也會這般，即便遮掩得再好，也難免露出端倪，不曾想她倒是泰然處之，落落大方，與小家子氣扯不上半點關係。
「你既知道本宮的提點，想必也知曉該怎麼做了？」
皇后放下一旁的茶盞，看似漫不經心，實則壓迫力十足。
宋若臻行了一禮，不卑不亢道：「皇后娘娘多慮了，您所擔心的那些，臣女從未想過。」
一旁的嬤嬤見宋若臻神色如常地應對皇后娘娘，心頭暗暗驚訝，皇后娘娘的威嚴可不簡單。
換做尋常姑娘，被皇后娘娘這麼一問，怕是不敢遮掩半分，早就將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甚至將楚王搬出來當擋箭牌。
然而，這姑娘硬是到現在都沒說出楚王殿下，倒也算是清醒。
果不其然，皇后眼神平和了幾分，淡淡道：「本宮聽聞你最近和楚王走得很近？」
宋若臻沉默了一瞬，她很清楚皇后今日宣自己進宮，定是唐夫人說了些不該說的，為唐雪凝打抱不平，不過她也不是任由對方潑髒水的人。
唐雪凝昨晚之所以會落得那般結果，完全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即便她不在，結果也一樣好不到哪去。
「不知皇后娘娘說的是白府一事還是廟會夜遊一事？」
「哦？」皇后輕笑一聲，笑意不達眼底，「那你便說說白府一事與你有什麼關係？」
廟會夜遊一事，並不是皇后最在意的，反倒是白府一事更讓她介懷。
楚王一向是個知道分寸的孩子，白府的事是公事，並非兒戲，這種場合竟帶著姑娘同行，傳出去了只會讓人覺得他是非不分。
一旦傳到皇上耳中，更是了不得。
「因為白府傳出了鬧鬼一說，恰好臣女擅長玄學之術，所以楚王殿下才會請臣女幫忙。」
不是她求著楚王帶她同行，而是楚王特意請她前往。
這位唐夫人倒真會添油加醋，只怕是硬生生將她說成了用狐媚手段攀附楚王，以至於楚王公私不分，連辦公事都得帶著她？
「楚王請你幫忙？」
皇后捕捉到這字眼以及宋若臻的自信，心頭略顯不快，態度卻有所變化，「玄學之術？你是去白府捉鬼的？」
眼前這姑娘看起來溫婉明艷，五官精緻，儼然就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小姐，竟然會捉鬼，這反差實在太大了。
宋若臻螓首輕點，「正是。」
此話一出，殿內的嬤嬤丫環也變了臉色，玄學之術，高僧佛子擅長也就罷了，宋將軍家的小姐竟也擅長？
「玄學之術豈是那麼容易學會的？你莫不是在誆騙本宮？」
皇后皺著眉，心倒是略微放下了些，既是為了捉鬼，那就意味著楚王帶著宋若臻前往是為了公事，並非分不清場合。
「皇后娘娘，臣女便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誆騙娘娘。
臣女記得一個月前曾見過皇后娘娘的妹妹，當初我便算了一卦，如今她應當已經懷有身孕了。」宋若臻道。
「你說的是敏慧？」皇后問。
宋若臻點頭，當初在宴會上見到陸敏慧時，她便幫著算過。
之前日子不到，自然是查不出身孕的，如今已經過了一個月，想必身孕也是時候查出來了。
「一派胡言！」
皇后臉色倏地冷了下來，「本宮前幾日才剛見過敏慧，她並未懷有身孕。」
前幾日陸敏慧進宮時還特意說起過此事，遲遲沒有身孕幾乎成了她的心病，一心只盼著能早些懷上孩子，才能夫妻和睦。
可惜遲遲沒有子嗣，外邊甚至有傳聞說她不能生育，婆婆也頗有微詞，甚至動了納妾的念頭。
宋若臻這會兒卻說她已經懷有身孕，豈不是笑話！
「那是孩子尚小，並未查出來。」宋若臻並未驚慌，「想來，再過一會兒王妃便會來見皇后娘娘報喜訊了。」
皇后眼神冷了下來，「你平日裡就是用這樣的手段騙人的？」
她就說楚王對別的姑娘都不感興趣，為什麼獨獨對宋若臻與眾不同，這會兒瞧見後倒是明白了，玄學之術，任誰聽著都覺得有意思。
別說是楚王了，就連她這會兒聽了都覺得這姑娘與眾不同，恐怕楚王對她並非男女之情，不過是好奇玄學之術罷了。
至於這姑娘……怕不是借著這藉口故意在人前與楚王親近，造成兩人關係非同一般的假象。
這手段，倒是高明！
想到這一點，皇后更是覺得楚王必須得和宋若臻斷開聯繫。
堂堂皇子，豈能成天與鑽研玄學之術的人在一起？
然而，就在氣氛劍拔弩張時，門外忽然傳來了通傳聲。
「太后駕到！」
突如其來的聲讓皇后一愣，連忙站起身來，心頭滿是不解，好端端地太后怎麼會來？
「見過母后。」
「見過太后。」
宋若臻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這才注意到太后身邊跟著楚雲歸和楚沐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