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媽直接皺起了眉，她把孩子換了個手，神態嚴肅道：「老方，蘇靜，這話可不能亂說。」
「你們一個快七十，一個也快五十，加起來都快一百三十歲的人了，知道你們這麼說的話，對孩子的影響有多大嗎？」
不待見方疏影歸不待見，她卻沒想過毀了這姑娘一輩子。
蘇靜哭的更加厲害了，想解釋，卻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方伯安嘆了口氣，拍了拍蘇靜：「我來說吧。」
「自從疏影上次回來，就跟變了個認識的。」
「以前有多乖巧，後來就有多浪蕩……」
陸媽臉色更難看，忍不住呵斥道：「老方！」
方伯安一張老臉滿是倔強：「我沒瞎說。」
「就上次她沖回來想阻止你家向陽結婚沒成功過，就三天兩頭的換男朋友……」
老陸眉毛差點豎起來：「姓方的你什麼意思？」
「你閨女浪蕩你還好意思怪到我兒子頭上？」
「我還沒怪你閨女犯蠢害的我兒子差點沒娶上媳婦兒……」
方伯安一臉疲憊：「你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
老陸氣哼哼的抱著孫子，大馬金刀的往椅子上一坐，目光沉沉的看著方伯安：「你說。」
方伯安又嘆了口氣，忍不住揉了下揪起來的眉心：「我沒怪你兒子。」
「我是說，自從那件事後，我才意識到這孩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早就長歪了。」
他憤怒的拍了下桌子，罵道：「我和小蘇傾盡家產送她出國是去學真本事的，沒想到這死丫頭在外國什麼好的都沒學到，勾引男人的本事倒是學了個十成十。」
「在外國的時候就交了好多男朋友，回到國內也沒消停。」
「她回來這才多長時間？男朋友交了得有一個足球隊。」
「首都的，港城的，家裡是經商的，還有做官的，就沒有她不敢勾搭的。」
「她她她，她竟然……」
他一副難以啟齒的樣子。
蘇靜哽咽了一下：「她，她竟然還交過外國男朋友，黑的白的都有。」
要不是年前收拾家裡，蘇靜整理方疏影的行李的時候放出來她的一些照片和書信，都不敢相信那個放蕩的女人居然是自己的閨女。
可閨女是自己生的？他們能怎麼辦？
他們甚至打消了讓方疏影結婚的想法，更不敢把她在外面放浪的私生活告訴三個兒子。
唯恐他們難以接受天真可愛的妹妹居然是個人盡可夫的蕩婦的現實，不認這個妹妹了。
這消息比剛才他們說方疏影不是親生的更炸裂。
陸爸陸媽面面相覷。
那點因為方疏影在陸向陽婚禮上搗亂的芥蒂也忘了。
陸媽忍不住追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會兒不是親生的，一會兒又人盡可夫的蕩婦什麼的，她忍不住懷疑這兩口子是發現了方疏影的秘密後不想認這個閨女了，所以才想了這麼個藉口想跟她斷絕關係。
蘇靜又羞又氣：「年前疏影回來過年你們也知道吧？」
這個當然知道了。
方疏影現在行事很張揚。
不光打扮的時髦洋氣，行事作風更是跟老外一樣，開放大膽的很。
回來的時候不光是開著車的，見到同齡熟人不管男女都給人家飛吻，見到長輩就是一個熱情的擁抱。
謙虛內斂已經刻進骨子裡的大家根本受不了他的熱情。
年輕人還好一些，更容易接受這些新思想新舉動，老一輩的私底下都說她在國外學壞了，覺得老方兩口子不該送她一個小姑娘家家的出國。
當然，陸爸陸媽知道的特別詳細，是因為方疏影回來後誰家都沒去，專門跑陸家來送禮。
而且只給陸爸陸媽送。
送陸爸的是一塊國外買的據說價值好幾百美刀的男士手錶，送陸媽的則是一套同樣要好幾百美刀的據說外國現在很流行的首飾，包括耳環項鍊手鐲。
不說兩家現在關係尷尬，就是最好的時候，這麼貴的東西也不敢收啊。
方疏影前腳送來，後腳陸媽就趕緊還了回去，怕方疏影鬧騰，甚至都是躲著她沒敢讓她知道。
蘇靜又鎮定了一下，才終於提起勇氣說後來的事兒：
「就她回來的第二天中午，家裡阿姨熬了一鍋鯽魚湯，結果她剛聞到就開始反胃。」
蘇靜至今想起當時的情形都有點恍恍惚惚：「我，我也是過來人，她這樣子，還有她沒斷過的男朋友，我還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一開始的時候她還不願意說，後來她爸……」
方伯安插嘴道：「我不是她爸！我沒有這麼不知羞恥的女兒！」
他其實不介意閨女不是親生的，可他介意費盡心思養大的閨女不是個玩意兒。
蘇靜立刻改口：「……後來老方發了老火，她害怕了才說了實話，她，她是懷孕了。」
未婚先孕不管什麼時候都是天大的醜聞。
兩口子當時聽到這話差點厥過去，第一反應是這事兒不能讓其他人知道，第二反應是這個孩子不能留。
還好方疏影不知道是被嚇到了還是怎麼的，反正她也沒想過留這個孩子，很輕易的就同意了把孩子做掉。
蘇靜怕被熟人知道了丟臉，特意找了個沒有熟人的醫院。
結果陌生醫院醫生不靠譜，一個簡單的流產手術，愣是把方疏影給弄到大出血。
大出血就要輸血，一時半會兒找不到合適的血源，方伯安和蘇靜就打算用自己的血救方疏影的命。
誰知驗血結果出來，方伯安是A型，蘇靜是O型，可方疏影卻是B型。
也就是說，方疏影跟他們兩口子都沒有關係，輸血是能輸血了，輸的還是蘇靜的血。
可方疏影的命救回來了，兩口子也快瘋掉了。
如果方疏影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那他們的親生女兒是怎麼變成方疏影的？他們的親生女兒又去了哪裡？
陸爸：「……」
陸媽：「……」
陸爸現在也黑了臉，孩子調包這種事太噁心了。
哪怕不是自家孩子出事，他也忍不住起了同仇敵愾的心：「老方？你就這麼忍了？」
「沒的那可是你親閨女，你親閨女是死是活都不知道，這口氣你就這麼忍了？」
「你年輕時候護短護的人神皆憤別人恨不得砍死你的勁頭死哪兒去了？」
「那可是你親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