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編輯說了個名字：「鄭長明。」
江佳妮：「……」
對不起，沒聽過。
她只知道後來的四大名導，以及後來的一些從演員轉幕後的導演。
她又不專注這一行，不可能知道每個導演的名字。
只好繼續問道：「他有什麼作品嗎？」
「沒有。」
怕江佳妮拒絕，他連忙說道：「但是正常明導演是導演專業畢業的，參與拍攝過好多電視劇的。」
「《陸家四姐妹》你知道吧？他在裡面當的副導演。」
《陸家四姐妹》是今年年後的一部電視劇，說的是陸家四姐妹從七十年代到八十年的經歷。
有狗血，有私情，有強、奸，有婚外情，有走向歧途也有破鏡重圓，有四姐妹的，也有上一輩和下一輩的。
短短二十四集，內容豐富的宛如後世的八十集。
雖然沒有什麼露骨的鏡頭，可是有些劇情，說真的，比二三十年後大膽敢拍的多。
江佳妮看的時候都不斷的驚嘆現在的編劇真的好狗膽好幸福。
哪兒像二十年後，所有編劇都是戴著枷鎖和鐐銬起舞。
倒沒想到這位據說才二十六七歲的年輕導演居然還參與過這種劇的拍攝。
見江佳妮態度有所鬆動，小李編輯趕緊拋出最重要的砝碼：「你剛才不是問道的資金的事了嗎？」
「這個完全不用愁的，鄭導打算自己投資。」
這下江佳妮是真的吃驚了：「自己投資？他獨資？認真的嗎？一個古裝的電視劇拍下來幾百萬，他一個人全出了？」
這得什麼富豪了？
小李編輯連忙道：「真的，沒騙你，鄭導家裡有錢，他想拍自己的電視劇，不想被別人管，所以鄭導找了家裡投資，我沒騙你，真的。」
別了。
越說越像騙子。
現在煤老闆們還沒把目光轉向影視圈呢。
一直到兩千年前，電視上很多廣為人知的電視劇，其實都是電視台投資拍攝的，有的是中央台有的是省台和地方台。
但是個人投資的，說真的，基本沒有。
沒辦法，拍攝一部電視劇的投資太大了。
電影還能想辦法縮減一下經費，電視劇那麼長，人又多，怎麼縮減經費都需要很多錢。
就比如大家都知道的《西遊記》
這部劇拍攝的時候真的是省了又省，總投資依然到了六百萬，中間因為資金不足甚至還一度停拍。
那時候演員薪資還比較少呢。
這兩年演員們的薪資水平上來了，《封神榜》拍攝的時候，據說最高片酬已經上萬了。
沒有人比江佳妮本人知道她寫的《封神榜後傳》劇情有多複雜。
如果說對方是想截取一段拍電影的話，個人投資她還信，可是電視劇？單人投資？
騙傻子的吧？
相比之下，版權費都不算什麼了。
江佳妮本來還有些亢奮的精神像一下子被潑了冷水一樣：「我想了想，還是算了吧。」
小李編輯：「？？？」
他不明白，剛才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放棄了呢：「江老師……」
江佳妮擺了擺手：「書我都還沒寫完呢，等我寫完再說吧。」
「麻煩你了啊小李，讓你白胖一趟。」
小李編輯頓時急了：「江老師……」
江佳妮輕輕的拍了下肚子：「小李啊，不是我不想賺這個錢。」
「你看我這肚子，都這麼大了，孩子都快出生了，孩子生出來之前，我是真的沒精力處理這些事兒。」
「這樣，要是這位鄭長明導演願意的話，你可以跟他說讓他等等。」
「起碼等我把孩子生出來，把小說寫完。」
「拍電視劇不是鬧著玩的，幾百萬呢，至少讓人家看到故事的結局後再說其他的，咱不能坑人你說對不對？」
小李這才看到她碩大的肚子。
本來想勸說的話頓時說不出口了。
要怎麼說啊？
鄭長明跟他們聯繫的時候他們主編也說這個問題了。
鄭長明的意思是可以讓江山寫快點，把後面的故事寫完，他們可以慢慢發表。
他這邊拍攝，雜誌這邊繼續發表。
兩邊齊頭並進。
等連載結束的時候，電視劇也拍的差不多了，在完結後來個宣傳，不信電視劇到時候不爆。
可是，他們誰都沒想到，江老師懷孕了，而且眼看著是快生了，人家拒絕了。
小李又不傻。
他能看出來江山老師根本不缺錢，寫作對人家來說就是一個愛好而已。
這樣的人，你逼也沒用。
萬一逼急了，說不定人家撂挑子不幹了，那他們雜誌豈不是完蛋了？
講道理。
電話聯繫過幾次，他們都知道江山老師是個年輕姑娘，可沒想到這位年輕姑娘是個准媽媽啊。
小李編輯失魂落魄的離開。
陸向陽扶著江佳妮到床邊坐下，給她用溫水洗腳按摩腿：「你不是一直說要是能拍電視劇就好了，怎麼人家想拍了你又不肯了？」
江佳妮鬱悶道：「誰說我不想了？我快想死了。」
「問題是，不靠譜啊。」
「這個鄭長明居然敢說自己獨資拍劇，他敢放狂言，我還不敢信呢。」
「一個現代劇拍下來都要上百萬，這還是最燒錢的古裝，他獨資？」
「我信他才有鬼。」
「算了算了，我看我是沒這個命賺這個錢，還是老老實實賺稿費吧。」
版權費什麼的，看來她是真的沒這個命。
她放棄了，小李卻沒放棄。
他從江家離開，第一時間找了個公用電話亭，打回了編輯部，說明了情況。
主編猛的站了起來：「什麼？拒絕了？因為快生孩子了？」
「你他媽放屁。」
「江山老師只需要簽一下電視劇的版權合同，都不用去拍攝現場，怎麼就影響到生孩子了？」
「是不是你小子說了什麼把江老師給氣著了人家才拒絕的。」
小李連忙道：「沒有沒有，江老師就是這麼拒絕的，她是不是先給的錢低啊？」
主編：「江老師親口說嫌版權費低的？你就沒說這個價格可以談的？」
小李呆了下：「啊，我，我沒說版權費……」
主編瞬間暴跳如雷：「你￥%#%￥@%#……」
他像一頭憤怒的公牛，好不容易才冷靜下來：「照你說的，江老師本來挺願意的，後來拒絕，肯定是你小子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你給我老實把江山老師說的話全都學一遍，還有你自己說的。」
「漏一句老子扣你三個月工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