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握的手心傳遞著彼此的溫度,溫靈看著已經走到前面,轉而牽著自己往前走的路澤側臉。
對方的下顎線簡直比她的人生規劃都要清晰。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那個看起來年幼稚嫩的小孩子也變得輪廓分明起來了。
「路澤,我突然發現你好像長大了好多啊。」溫靈不由感慨道。
路澤腳步頓住,也笑了起來,「畢竟距離最初見面,已經過去五年了。」
五年時光好像只是眨眼之間,可能生活變好了,就連時間也變得不那麼難熬了。
「是啊,已經五年了。」溫靈嘆了口氣,「真不敢想。」
她已經離開家五年了。
「你在想什麼,總覺得你不是特別高興。」路澤有些疑惑。
在他看來,這五年時間已經是想都不敢想的好時光了,未來他們還會有更多個這樣的五年,但看溫靈的反應,比起高興,她好像更加傷感。
他不由問道:「難道你不喜歡我們一起生活的這五年嗎?」
「啊?不是。」溫靈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傷春悲秋讓男主誤會了。
她立刻解釋道:「我就是想起五年前的你,還會乖乖叫我姐姐的,現在你已經好久沒這麼叫過我了吧。」
路澤突然陷入了沉默之中。
起初叫溫靈姐姐,是因為懷疑和不信任,喊溫靈姐姐可以證明他的無害和懂事,更像一個真正的孩子。
但隨著相處時間的增加,再喊姐姐便會讓溫靈覺得他真的是個需要照顧的孩子。
他不想永遠地當一個乖巧懂事的弟弟。
他想要更多。
路澤撇撇嘴,用兩人都能聽清楚的聲音嘟囔道:「沒想到你居然會注意到這點細節。」
溫靈一愣,繼而反應過來路澤是在間接說她笨,「好啊!路澤你都會變相說我了!」
她舉起手,作勢要把路澤給揍一頓。
「我可沒有。」路澤搖搖頭,很配合地向旁邊閃躲開。
兩人在街道上一追一逃,幼稚的像兩個真正處在這個年紀的孩子。
最後還是溫靈先停了下來,她輕咳兩聲,「好了,我們該回去了。」
「確實如此,還得回去和長老商量一下這件事。」路澤的一隻手背在身後,待走近溫靈面前的時候,那隻手才伸了出來,將裡面抓著的兩個劍穗舉到她面前。
兩個顏色不同,但編法一致的劍穗在半空中晃著流蘇。
路澤很滿意溫靈注視著劍穗的驚喜表情,「想要哪一個?」
「你什麼時候買的?」溫靈頗為意外,她接過其中的一個,翻來覆去地打量著。
這動作在她聽到路澤的回答時頓住了。
「不是買的,是我閉關的時候編的。」路澤坦蕩蕩地說道。
「你閉關?」溫靈睜大眼睛看他,「你、你閉關還幹這個?」
「那怎麼了?」路澤聳聳肩,「只是突破融合境而已,不廢多少功夫的。」
「我還以為閉關就是一直打坐不動呢。」
「苦行修士才會那麼折磨自己,事實上大多數修士都不會那麼做的。」
溫靈眼神複雜地看了眼手中的劍穗,不由想起路澤對手工活並不擅長的事實,「這劍穗,你編了很久吧?」
路澤臉色一僵,「沒有,很快就編好了啊。」
「是嘛......」溫靈才不會信,這怕是路澤失敗好多次以後的成果,突然就感覺手中握著的不是劍穗,而是千斤重的情意了。
「總之,這件禮物我很喜歡,正好我新鍛造的劍上還沒有劍穗呢。」
溫靈在路澤閉關的兩年內,煉製了很多法器,裡面當然也包括自己的一把上品長劍,而孔師兄送她的那把劍,也被她融進了新佩劍里。
「你喜歡就好。」路澤收好自己的那枚劍穗,「回去吧。」
與此同時,赤霄殿為八方谷兩位長老安排的休息室內。
千鈴已經止住了哭泣,並且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兩位長老。
她紅著眼睛,手裡還緊拽著景山長老的衣袖。
景山嘆了口氣,剛才這弟子突然撲到他懷裡哭個不停,實在把他嚇了一跳,還以為弟子那邊出了什麼事情,結果居然是被一個瘋子給嚇哭的。
「你說說你,好歹是核心弟子的第四位。」他恨鐵不成鋼地數落著,「是少殺過妖獸,還是少殺過人?」
「沒少殺......但是我沒見過瘋子。」千鈴嘴一撇,又想哭了。
「憋回去,瘋子有什麼好怕的。」
「行了,你也別板著臉嚇唬她了。」龍開宇擺擺手,忍不住嘟囔,「凶她前先把袖子給我抽出來。」
「嘖,她願意拽就讓她拽著。」
景山嘖了一聲,到底沒把袖子從千鈴手中拽出來,儘管這對他來說是很輕而易舉的事情。
他把話題轉移到了那個瘋子的身上,「那個叫朱梅的,她在跳舞的時候我就覺得她不對勁。」
「我也覺得,她總是在看我們這邊,起初我還以為赤霄殿有什麼陰謀來著,但現在看來是那女孩自己的心態出了問題。」
千鈴聽著,忍不住問道:「路師弟和她,真的有婚約?」
「不知道,我只是他師父,又不是他父親。」龍開宇攤開手,無奈道:「拜入宗門前的統計信息,也沒讓統計過這種事啊。」
「......就算統計了你也不會看吧。」景山冷聲道。
「我怎麼不看,總共就收了這麼四個徒弟,有兩個還是撿回來的,我能不知道他們的信息嘛。」
龍開宇拍著桌子,「我強烈建議之後的納新,要詢問是否有婚約什麼的。」
「哼,那他們只會覺得八方谷有病。」
「管他呢,有病也是宗主有病。」
「......空溫書要是知道,絕對會揍你的。」
「你連宗主都不喊,他難道不會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