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路澤回道：「我突破融合境出關已經是三天前的事情了，已經足夠這些人知道。」
「我還看到梅花涯有一個弟子，虎視眈眈地看著你呢，融合境初期的，想來也是宗門重點培養的人才。」
那名虎視眈眈的弟子實在沒有任何想隱藏自己的意思，他就那麼耿直的，在雙方面對面之後，用一種充滿戰意的灼熱視線盯視著路澤。
路澤嘆了口氣，回望了對方一眼。
後者一愣，立刻把腦袋扭向了一邊。
梅花涯的柏無鳩，第三大家族柏家、家主之子，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喜歡上路飛瑤，從此對路澤便是充滿敵意。
上一世就是如此，沒想到這一世的經歷修改了那麼多，對方還能喜歡上路飛瑤。
路澤感到疑惑，難道對方不聽那些坊間流言嗎？
他並不知道，以路飛瑤聲淚俱下的演技，她已經在梅花涯的男弟子中落得了『無辜受害者』的印象。
而這兩年間，她又收斂起脾氣，努力改善著在女修中的印象，卓有成效。
比在赤霄殿中步履維艱的路飛宇的境遇完全不同。
只是可惜，以她的實力，還沒有資格來這裡代表梅花涯。
不過就算知道了，路澤也不會在意。
跳樑小丑努力想讓自己過得好一點，有什麼錯呢？
他上一世能殺了他們，這一世就照樣可以。
「路澤......」柏無鳩用一種只能自己聽到的聲音咬牙切齒地說道：「等著瞧吧，我會在比賽上戰勝你的。」
長老們的寒暄終於結束了，因為又一個宗門即將來到赤霄殿，已經有弟子過來通報。
比起八方谷飛過頭又飛回來，這次的宗門明顯更加靠譜一點。
溫靈等人坐到位置上，屁股還沒捂熱，便又要起身和赤星堡的長老行禮。
但幸好，其餘過來的小宗門就不需要他們特意起身了。
「這些小宗門都是怎麼招攬弟子的啊？」溫靈見一個小宗門的宗主親自過來，但沒說幾句就被打發走了，實在感覺不是滋味。
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她去找輔導員，似乎也是這樣被打發走的。
路澤不知道她想到了什麼，只是說道：「五大宗門招攬弟子，不是需要考核嘛，那些有靈根但是被涮下來的人就會轉而報名這些宗門。」
「修真界還真是殘酷啊......」溫靈嘆了口氣，「他們的建立者到底是怎麼想的呢。」
「有些宗主是比較厲害的散修，有的則是五大宗門授意建立的，還有皇室和某些大家族。」
路澤說道：「事實上，如果不依附於某個勢力，小宗門是很難持續發展的。」
「原來如此。」溫靈理解了，但隨即她眯起眼睛看向路澤，「你怎麼知道這麼多的，這些不是常識了吧？」
「......想想就能想明白吧。」路澤攤開手，「是你太笨了。」
「我笨？」溫靈指了指自己，她確實對政治和彎彎繞繞不感興趣，但也不能這麼直白吧。
「啊，我說得太直白了嗎？我以後換個說法吧，說你不太聰明怎麼樣？」
「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因為你的表情就很直白。」
「......」溫靈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只有老怪物才會把臉上的表情管理得那麼好。」
她明顯忘了天道才是活得最久的老怪物。
而路澤也是一愣，雖然知道溫靈是無心的，但他仍然覺得自己有點中槍。
兩個外表都是小孩，實則一個比一個年紀大的老怪物雙雙陷入沉默。
很快，這足以容納三百多人的長條道路便坐滿了人，五大宗門坐到了最靠近舞台的地方。
本來還有一個金瀾國皇室的位置，但金廣凌只派了一個使臣和大量的珍寶過來。
對方忙著某些事情，並沒有空來參加一個不太重要的宴會。
狄文昊顯然早就知道這點，沒有任何不滿，而是立刻決定讓宴會開始。
幾個投影用的法器將舞台上的場景投射到了距離較遠的位置上，以供那些小宗門也能看清楚舞台的表演。
溫靈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畢竟在此之前，她已經見識過一次全息記錄影像了，那大範圍的記錄，明顯比這小打小鬧的投影厲害太多。
「歡迎諸位前來赤霄殿祝賀犬子踏入融合境，我知道這對於大家來說，實在不是件值得大費周章慶祝的事情，因為很多天才比我兒子更早地、更快地踏入了融合境。」
狄文昊喜氣洋洋地用靈力將自己的聲音放到了全場各處。
「我的兒子，沒有太強的靈根、也沒有很好的天賦，但他仍然憑藉著自己的努力成為了一名融合境的修者，這就已經足夠我為他感到自豪了。」
「狄宗主當父親還是挺不錯的啊。」溫靈不由低聲對路澤說道。
「是嘛。」路澤反應淡淡的，「他確實挺合適的，聽說他妻子早逝，他便再沒娶妻，將所有的感情都放到了兒子身上。」
「哇，居然是這樣啊。」溫靈對狄文昊的感官好了不少。
路澤的話還沒說完。
他繼續道：「也因此，他對兒子的愛已經到了溺愛的地步，聽說狄宏凱是個極為無法無天且任性妄為的人。」
「啊？」
「燒殺搶掠、荒淫無度，關於狄宏凱，還流傳有他看中了一位散修，打斷了她的腿囚禁起來的傳聞。」
「呃......是真的嗎？狄文昊不管？」
溫靈原本升起來的好感頓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她聽路澤繼續道：「狄文昊當然管，他每次都幫他兒子處理後續的麻煩，這件事被捅出來，還是那名被打斷腿的散修被玩膩了，丟到亂葬崗僥倖活下來才傳開的。」
溫靈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無法想像那名散修具體遭遇了怎樣殘忍的對待，但大體上她還是能夠想到一些的。
就單純是這一些，就讓她從心底感到不適。
路澤看出她驟然變化的表情，立刻安撫道：「這當然只是些傳聞，我說這些，是不想讓你被表象蒙蔽雙眼，有些流言你不知道，是很正常的。」
「世人慣會用得體的言行舉止來表現自己的無害，不過你也不用太害怕，畢竟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