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
路澤見一擊不成,便是立刻又震出一道氣浪,而這一次,接觸到氣浪的雕像在瞬間便分崩離析,化作空中的粉塵,消失不見。
溫靈微一挑眉,「精神力嗎?」
「嗯,既然是識海和思想,那就用精神力來摧毀它。」
離開黑衣人的識海,溫靈歪頭看了看逐漸清醒過來的黑衣人,後者眨了眨眼,表情變得呆滯起來,看起來就好像傻了似的。
路澤抿了抿唇,提醒道:「我剛才用靈力攻擊了他的識海。」
所以他變成傻子了。
溫靈聽懂了路澤話里的潛台詞,頓時輕咳一聲,「好吧好吧,那我們再去看一個信仰最深的人,他的識海又是什麼樣的。」
在場的普通人應該都是信仰最深的,他們的識海是一片灰色的混沌,而在這混沌中,也同樣佇立著一個小的雕像。
雕像下方的灰色布滿了整個識海,又因它的顏色是血液的紅和膚色的黃,所以在一片灰色中,它很是顯眼。
路澤小心地震碎了那塊雕像,然而再出來時,那人已經死了。
「理論上說,把雕像震碎,他們沒有控制,就會清醒過來啊。」溫靈想不明白,「難道咱們猜錯了嗎?」
「沒錯。」路澤語氣平淡,「只不過普通人的識海本就脆弱,雕像震碎也就相當於把他們的識海也震碎了。」
「......果然,還是沒有兩全其美的方法嗎?」
「世間難能兩全。」路澤拍了拍她的腦袋,「這次收穫很大,至少我們知道,被信仰控制的人,可以通過震碎識海中的雕像獲得解脫。」
「唉,但這也是我們的想法罷了,他們願意沉溺在這場幻覺中。」
「那就讓他們在美好的幻覺中死去,倒也不失為一種溫柔。」
「噗,你倒是想得美好。」溫靈搖搖頭,「走吧,我想我們找到解決那個東西的方法了。」
「嗯。」
——
御劍飛空,宮之賀在幾人的跟隨下,朝千隋國皇宮趕去。
而與此同時,他看到不遠處有兩道同樣御劍的身影朝這邊飛來。
不期而遇,宮之賀笑著拱手行禮,「皇姐。」
「皇弟,看來你的任務這麼快就完成了,很順利嗎?」宮之柔笑吟吟地看過來,蔡皓歌也行禮回應。
宮之賀搖搖頭,「順利卻也不順利。」
「哦?怎麼個順利卻也不順利了?」
「邪教實乃歹人謠言,北地教實際上並未宣揚如此多的言論,它的教義僅僅是希望所有人都能達成所願。」
宮之賀無奈地對皇姐解釋,「我了解了他們的教義,認為這應當是符合我們千隋國正統的。」
宮之柔差點已經自己聽錯了,「皇、皇弟你說什麼?」
「北地教符合我們千隋國中統思想,它該被立為國教,廣泛宣揚。」
「這......」宮之柔和蔡皓歌相互對視一眼,都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
告別了宮之賀後,兩人又行了一段,最後停在左右無人的高空。
宮之柔沉聲道:「之賀眼高於頂,絕不可能說出將某個教派立為國教的荒唐言論。」
「我也這麼覺得,雖然我和他交際不深,但最基本的了解還是有的。」
蔡皓歌左思右想想不明白,「不應該啊,宮之賀應該很清楚,這番話要是在皇帝面前說出來,他連皇位都不用競爭了。」
「......那個教派,肯定有古怪。」宮之柔半垂下眼睛,「先跟我去那教派一趟,北元國一事先推遲下去。」
「好。」
與皇姐擦身而過後,宮之賀感受著呼嘯過兩側的風,感覺自己的心中有些怪異。
他......剛才為何要說那般的話?奉為國教?將一個不知底細的教派奉為......
不,北地教就是救國良方、它的教義是讓所有人都實現心愿,它......
他這是怎麼了?
宮之賀停下飛劍,身後緊跟著的人立刻擔憂問道:「殿下,怎麼了?」
「我......」我似乎有些不對勁,宮之賀本來想這樣說的,然而話到嘴邊,他卻感覺跟隨著自己的人竟然也有些陌生。
天旋地轉,所有的一切都猛然拉近又迅速推遠。
他認識這些人嗎?
「殿下!殿下您怎麼了?」
這些眼神狂熱的、瘋狂的人,他應該早就察覺到了!
宮之賀突然之間咬破了舌尖,直達大腦的刺痛讓他頓時清醒過來。
之前發生的一切猶如時間倒流般重新在他腦海中回放著,他驚愕地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間,也成了那個邪教的一個傀儡。
「不......我是千隋國皇子,我不能!我不會被任何東西控制!」宮之賀猛然震開跟隨的侍從,靈力暴增到了一個可怕的程度。
他必須要儘快趕到父皇面前,他必須要儘快把這件事告訴千隋國的皇帝!
千隋國的皇帝宮商仍然坐在自己的王位上,他輕揉著額角,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而很快,這種預感便成了真。
一人未經稟報衝進了大殿內,身上多處血淋淋的傷口,那傷口不深,僅僅是為了保證讓自己時刻處於痛苦中,然而傷口多了,看著卻也是極疼的。
「父皇!」
「之賀?」宮商震驚地站起身,「你這是被誰傷了?」
「父皇,兒臣清醒的時間不多了!」宮之賀跪倒在紅毯上,大聲將自己所知道的、剛才梳理過的東西全都講了出來。
「北地教擁有瘟疫般的效果!所有靠近的人都會被傳染,我帶過去的那些侍衛一定也早就不是原來的他們了!」
「什、什麼?」宮商此時已經強行鎮定下來了,而就在他思考宮之賀說的話的時候,宮之賀臉上焦急的表情很快變得茫然起來。
緊接著,他看向宮商,「父皇,兒臣前去調查北地教,發現後者並非謠言中那般邪惡,而它的教義也很符合我們千隋國一直以來的理念,兒臣懇請父皇,將北地教欽點為國教!」
「你......你知道你這是在說什麼嗎?」宮商看向這個熟悉卻又陌生的兒子,「你還記得你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