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者的感知是強大的，溫靈突兀的心臟一跳，原本想說的話便頓了一下。
「怎麼了？」路澤伸手蹭在溫靈臉頰上，有些擔心，「你察覺到什麼了？」
「沒什麼，大概是錯覺吧。」溫靈搖搖頭，看向出售房屋地契的管事，「還有其它的嗎？」
管事立刻點頭，「有的有的，兩位都是修士吧，如果不嫌棄，其實我們這裡還有一戶很符合你們要求的房屋，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
「之前看中的人在裡面住了幾日，便說鬧鬼要退。」
管事的搖頭嘆息，「我們進去住過，沒什麼異常，但那處房屋附近，其他人也都說那裡陰風不斷，每一個想買的最後都不了了之了。」
「還有這種事？」溫靈來了興致，「路澤，我們去看看。」
「嗯。」
兩人在管事的帶領下，來到了這處庭院的門口。
想來建造之人很下功夫，即便荒廢了很長時間，也能看出建築的用料考究、設計精妙。
溫靈看過管事提供的圖紙，覺得這房子確實不錯，就是周圍靈氣有些少，或許是因為這個原因，周圍人才覺得其中陰風陣陣的。
「路澤，你看呢？」
路澤點點頭，「你滿意就好，收拾也不費功夫。」
很快辦了手續，地契到手。
溫靈和路澤便正式進入了裡面的院子。
房屋是四合院的，屬二進院落，四面圍起來的。
正房分三間，中間是中堂，兩邊分別是臥室和書房；正房兩側則是耳房；東西廂和倒座房暫時沒什麼用處。
宅門正對著一個影壁，不會讓人一進門就看到裡面，起裝飾和遮擋作用。
路澤一甩衣袖，靈力掃蕩過整個院子，原本的雜草和灰塵便全都消失不見，至少從表面上看，這地方已經很像個給人居住的小院了。
「路澤，你說這裡真的會鬧鬼嗎？」
「虛張聲勢罷了。」路澤道：「你怕了？」
「怎麼可能，就算真的有鬼，那也可能只是一些死去的修士殘念。」
溫靈可是知道的，這個世界的修者和普通人死後，靈魂最初會飄蕩在半空中，修為越高深，靈魂消散的時間就越長。
所以鬼怪只存在普通人的想像中。
她突然想到某件事情，有些猶豫地看向路澤，「路澤......我們如果結為道侶，我是說，柳阿姨......」
路澤愣了愣，隨後露出溫柔的笑容，「你想去見見她嗎？」
「如果你不想的話，咱們就不去了，我只是覺得結為道侶，如果沒有父母親友的祝福，雖然有些遺憾，但沒關係的，我們還有師父他們嘛。」
溫靈立刻補救著。
「無妨，我也覺得很長時間沒有看過她了。」路澤拍了拍溫靈的肩膀，「你不用擔心我會不會難過......我已經沒什麼感覺了。」
他很平淡地說著，卻給溫靈一種振聾發聵的無力感。
路澤經歷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明明在最開始，他只是一個善良的孩子，但命運卻一次又一次地捉弄他，直到如今，他承受了無數的重複的記憶。
溫靈只要想一想，就覺得如果是自己的話，恐怕會被這樣的記憶給累垮，不是累垮就是瘋掉。
路澤如今能保持著這樣的理智，已經足夠證明他的堅韌和心性了。
「我們一起去看看吧。」溫靈握著路澤的手，「我會陪著你的。」
「好。」路澤笑了笑，還寬慰起了溫靈。
「說實話，我記憶中的那些母親，雖然絕大多數都是柳芳華的臉，但也有一些是別的女人的臉，我覺得她們都不算是我的母親，哪怕當時天道把這世界上的女人全部殺了，我也一樣是會出生的。」
「......但你現在活在這個輪迴里了。」溫靈緊握著路澤的手，「這個輪迴是特殊的。」
「是的，因為你，所以這個世界對我來說，有了很多特殊的地方。」路澤低下頭來，單手扣住了溫靈的後腦。
溫靈已經習慣在這種時候閉上雙眼，只不過這次閉上眼不久，就有一聲驚呼從附近傳了過來。
她被嚇得一個激靈，隨後被路澤攬到了懷裡。
路澤舌尖被咬得有點疼，還有一股鐵鏽般的血腥味，很快，一隻通體白色的小貓就被無形的靈力束縛著送到了兩人面前。
小貓憤怒到掙扎著，嘴裡發出悽厲的貓叫聲。
「妖獸？」溫靈漲紅著臉望向這隻貓，「路澤，你先別殺它，松一點。」
「沒有很用力地抓，這隻貓是裝的。」路澤有點委屈，「我舌頭被咬疼了。」
「嘶，我看看。」溫靈想起自己剛才的狠勁，頓時緊張起來，不過左看右看，也沒見哪裡有傷口。
「可惜已經好了。」路澤眨了眨眼，壓根不在意那隻喵喵叫的小貓，又親了一下才作罷。
溫靈故作鎮定地看向那隻貓，「你其實會說人話吧？」
「喵喵喵？」
「路澤，殺了它吧。」
「別啊喵！」小白貓感受著身體上越來越緊的束縛，頓時不再偽裝，「好吧，我會說人話，我是一隻高級的靈獸。」
「所以你在這做什麼？」
「我在這等人啊喵。」
「等人？」溫靈眨了眨眼，「這地方的鬼怪傳說是你搞的鬼？」
「沒錯。」小白貓得意揚揚地甩甩尾巴，「就是本大爺搞的鬼，這裡是本大爺和僕人的地盤，別人想住也要看看有沒有那個本事。」
溫靈和路澤對視一眼，「你主人是誰？」溫靈問道。
「是僕人！我不告訴你們喵。」
「......路澤，殺了、」
「有話好商量！」小白貓尾巴炸了毛，「本大爺叫畢汀，是很厲害很厲害的妖獸～而我的僕人呢，叫畢欣，也就馬馬虎虎的一個小修士吧。」
溫靈眨了眨眼，「什、你剛才說你的主人叫畢欣？」
「是僕人！沒錯，就叫畢欣，怎麼你們認識？」
「......怎麼會這麼巧。」溫靈有些懷疑，「難道是同名同姓......你主人是白鳳谷的弟子嗎？」
「是仆、算了。」
小白貓甩了甩尾巴，像是放棄糾正溫靈稱謂上的漏洞，「沒錯啊，我的僕人就是白鳳谷的弟子，你們認識她？認識她的話，就讓她快來這裡接我，這裡很無聊哎。」
「畢欣......」溫靈有些茫然了。
以她對畢欣的了解，對方如果和這妖獸的關係真的很好，那她斷不會將小白貓丟在這裡的。
所以是小白貓在撒謊，還是畢欣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