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阿嚏——」
七門的某書房內,溫靈突然感到一陣鼻癢,隨即便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她揉了揉鼻子,感到一陣茫然,但很快,她又打了一個噴嚏。
怎麼回事?難道是有人想她?還是有人罵她?
溫靈調整了一下坐姿,晃晃自己發散的思維,算了算了,想就想、罵就罵,她還是繼續看書吧。
這本書她已經學了二分之一了,估計今天晚上就能讀完,等仔細讀完後再通篇捋一遍,大概就掌握得差不多了。
然而今天的事情不會這麼順利。
她剛剛把意識沉浸在書中沒有多長時間,房門便被人推開了。
在此前,這書房也曾來過不少人,大多是七門的,見到她後也都禮貌性地打個招呼,便要不就是找了個座位認真學習,要不就是拿著書離開。
總之都不是特意來找她的,但今天進來的這人卻是直接朝著她走了過來。
溫靈把書放下,抬頭看向那名男弟子。
他穿著一身深灰色的衣服,衣服上帶著點點的髒污,長發疏於打理,亂糟糟地頂在頭上,雖長得眉清目秀,卻因為眼底的黑眼圈透露出幾絲疲態。
溫靈眨了眨眼,在等待了幾息後,不得不率先開口,「請問您是......」
「哼,我是七長老門下弟子郎青。」男弟子雙手抱胸,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
郎青?
溫靈在心中細細地思索起來,這名字有點耳熟啊,好像在書中讀到過......
郎青,八方谷七門長老最得意的弟子之一,有很強的煉器天賦,他自己對煉器也十分狂熱,經常性把自己關在煉器房中,不斷摸索各種各樣的法器鍛造方法。
而在書中,郎青脾氣古怪,有很強的自尊心和驕傲感,覺得天底下沒有他研究不出來的法器製作方式,他也確實破解了很多上古法器的製作方法,有無數人想要找他煉器。
男主曾經也找過他,出高價讓對方幫他鍛造一把利劍,然而在溝通的最開始,總是會受到波折的。
郎青不同意,直到男主拿出自己的某件收藏品,那是一件上古的絕品法器,郎青見都沒見過的那種。
於是這個痴迷煉器的傢伙立刻就被折服了,自此心甘情願地成為了男主的小弟之一。
小弟啊,是自己人。
溫靈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問道:「郎青師兄,請問有什麼事情嗎?」
「沒什麼事,我在這站著也不行嗎?這是我們七門的地盤,你一個一門弟子都能在這坐著,我憑什麼不能在這。」
郎青又冷哼了一聲,轉身走到書架旁,拿起一本鍛造的書籍看了起來。
溫靈搖搖頭,男主的小弟還是男主來管吧,她搞不懂對方想做什麼。
這樣想著,溫靈便再度沉浸在書的海洋中。
而郎青則隱蔽觀察起溫靈來。
他之所以來這裡,是因為之前有兩個弟子無意間偷聽到了衛若和溫靈的對話,他們覺得一個一門的弟子,懂什麼煉器啊,又憑什麼讓師父刮目相看。
於是便告訴給了郎青,而郎青呢,又是個不服輸的,自然是要來看看溫靈到底是何方神聖。
他沉迷煉器,時常在煉器房中一待就是幾個月不止,反正修者也無需吃飯喝水。
因此溫靈和路澤這兩個名字洶湧傳播時,他在煉器;兩個人修為猛進時,他在煉器;眾人討論他倆時,他在煉器。
就這樣,郎青錯過了了解溫靈的最好機會。
溫靈只覺得背後一陣陰冷冷的注視讓她頭皮發麻,雖然沒什麼惡意,但被別人像是X光似的掃描,到底還是不適的。
她轉過頭,無奈道:「師兄,您一直在看我,有什麼事情嗎?」
「誰在看你啊!」郎青瞪大眼睛,迅速反駁道:「我在看書,看書!別自作多情了。」
「......好吧,那師兄您先看著,我先告辭了。」溫靈站起身,打算拿著沒看完的書離開這裡。
她在這讀純粹就是圖個清淨,能看進去,現在看不進去了,就還是回去吧。
郎青不樂意了,快走幾步擋在溫靈面前,質問道:「怎麼,為什麼我一來你就走,我打擾你讀書了?」
「並沒有,只是我突然想起一些事情。」
「什麼事?」
「呃,一些有趣的事情。」溫靈聳聳肩,無奈道:「師兄不會連別人的私事都要管吧。」
「你!」郎青挺直了腰背,正想讓開身子,關閉的房門卻再度被人打開。
兩人同時看了過去,和路澤、龍開宇正對視上眼神。
書房內的氣氛有些劍拔弩張,以修者敏銳的感知,自然能感受到這一點。
路澤的臉當即冷了下來,他快步擋在溫靈身前,問道:「怎麼了?」
「沒事啊。」
溫靈不打算把剛才的事情說出來,雖然她並不清楚郎青突然來和她對峙是為了什麼,可能天才總有些怪癖的,而且在書里,郎青的脾氣就不怎麼樣。
郎青沉迷煉器,修為並不高深,被路澤冰冷的眼神嚇住,不由向後退了一步,而這一步,卻讓他步入了另一個深淵。
龍開宇笑眯起眼睛,將手搭在郎青的肩膀上,聲音溫和,「小子,你沒想對我家徒弟幹什麼吧?」
郎青渾身激靈了一下,有種被毒蛇盯上的危機感,他迅速地搖搖頭,喊道:「我沒有!我怎麼可能幹那種事啊!」
「哈?」此時,姍姍來遲的七長老衛若和趕來看熱鬧的空溫書也都趕到了,後面還跟著好奇但擠不進去的蔡皓歌。
衛若看著裡面的場景,額頭青筋跳起,「郎青,你為什麼會在這?」
「哈哈哈,弟子可千萬不能棍棒教育啊。」空溫書在後面連連搖頭。
「師父。」郎青對師父是很尊敬的,見到對方,他立刻就沒了任何的囂張氣焰,垮下肩膀蔫蔫道:「我還沒來得及做什麼呢師父。」
「哈哈,你還想來得及做什麼?」龍開宇扣著他的腦袋,「等我把你的腦子給挖空了,我看你還能來得及做什麼。」
「溫靈,你沒事吧?」路澤轉過身,強迫溫靈在原地轉了一圈,確定沒有任何問題後才鬆了口氣。
溫靈小聲對他道:「路澤,是那個郎青啊,就是幫你鑄劍的那個。」
「我知道,我會馬上用他的骨灰再鑄一次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