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靈覺得,吳嘯陽這樣的人設她好像在哪裡見過。
思來想去,才想起到對方好像和梅花崖的柏無鳩很像,前者比較方便,很容易就能見到路澤。
後者遞過來的那一份批量寫好的挑戰書便給了溫靈很深的印象。
什麼時候,讓他們倆認識一下,或許能擦出什麼不一樣的火花。
溫靈想著不著邊際的東西,雙目注視著正在一大片空地上交戰不停的雙方。
吳嘯陽的實力和上次相比,有很明顯的進步。
他的劍招大開大合,有一種敢於劈開天地般的氣勢。
這對於其他弟子來說,或許會帶來很大的精神壓迫感,以至於慌亂無措失去判斷力。
然而這對於路澤來說,是可以忽略不計的氣勢。
他閒庭信步地對抗著吳嘯陽發動的一次又一次攻擊,遊刃有餘、行雲流水般的防禦毫無漏洞可言。
周圍圍觀的弟子們越來越多,他們的視線緊緊跟隨著兩個人的動作。
以劍為武器的二門最不缺的就是懂劍的內行人,更不缺熱愛且追逐劍道的弟子,溫靈甚至能感受到周遭人雖然沉默,但卻暗流洶湧的內心。
他們雖然保持著安靜,但那炙熱眼神中流露出的卻是對更強者的尊敬與羨慕。
在觀看的時候,溫靈的眼角餘光看到身邊突然有人靠近。
她抬頭看去,聲音壓低,「二長老。」
「嗯。」景山回應一聲,視線卻沒有落在溫靈身上,反而一直注視著空地上的戰鬥。
溫靈也再度轉向戰鬥的方向。
場上劍招凌厲的寒光在眾人的眼底不斷地閃動著,而隨著時間的流逝,吳嘯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落在下風。
他所有的招式都被路澤壓制,戰鬥的進攻防禦雙方在不知不覺間發生了完全的轉變。
路澤從一開始的防禦變成了全力進攻的一方。
很快,他不再戀戰,乾脆利落地將劍抵在了吳嘯陽的胸口處。
『噌——』吳嘯陽的佩劍被挑飛到了不遠處的人群中。
在一眾圍觀弟子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景山出手了。
一道靈力被釋放出去,將長劍前進的勢頭截斷。
最終,劍身插進了結實的地面中,距離最近的弟子鞋尖僅有一節指節的距離。
「夠了,宗門禁止私鬥,你們兩個原地揮劍一萬次,其他人揮劍五千次!現在開始。」
看夠了比賽的景山很給面子的計較起了宗門規定,誰都能看出他是故意的過河拆橋,但誰讓他是長老呢。
「你跟我來。」景山又看向溫靈,撂下一句後便轉身朝二門最大的建築走去。
溫靈立刻轉身要跟上,但緊接著,她轉過頭來,右手握拳對路澤做了個加油的手勢。
路澤愣了愣,還沒搞明白這手勢是什麼意思,便看到溫靈轉身快步跟上了景山的步伐。
毫不留戀的。
他低垂下眼睛,胸膛中似乎又出現了一些不太美好的情緒。
而就在他陷入沉思的時候,吳嘯陽略帶興奮的聲音傳了過來。
後者曾經是個不苟言笑、比較面癱的少年,但每次和路澤切磋完後,都會有一陣亢奮期。
這大概是找到了接下來要超過的目標的亢奮。
人生在世,能有一個不斷追逐的目標,一向是件好事。
「路兄,你的實力果然又進一步,這次真的抱歉,我沒想過會拖累你,不過一萬次揮劍對你我而言,應該都已經不算什麼了吧!」
吳嘯陽聲音有些激動,「這次切磋,我又得到了一些劍道上的領悟,以後你若是有什麼需要,盡可以找我!在下必當竭盡所能。」
「唉,吳兄,事實上我在上次去赤霄殿的時候,遇到了一位和你有些相似的對手。」路澤揚起一個溫和的笑容。
「哦?和我有些相似?」吳嘯陽挑眉,「是赤霄殿的對手?」
「不是,是梅花崖的弟子,名叫柏無鳩。」路澤說道:「他的實力也很不錯,我覺得你們......很能聊得來。」
「柏無鳩?」乍一聽到熟悉的名字,吳嘯陽有些驚訝。
隨後他說道:「路兄果然厲害,我和柏兄的確很聊得來,而且是關係很好的朋友。」
路澤深深吸了口氣,這才覺得自己湧上心頭的暴虐氣息被強行壓了下去。
也對,吳家和柏家,十大家族排名第一和第三的家族之間,怎麼可能沒有往來呢。
「如果以後遇到他,我會告訴他這件事的。」吳嘯陽感慨道:「沒想到我們竟然都和路兄有所聯繫啊。」
「......並沒有!」路澤捏了捏眉心,不想再和吳嘯陽談論任何東西。
他手中的長劍在空中挽了個劍花,隨後便用絕對標準的姿勢揮舞起來。
吳嘯陽見路澤開始認真揮劍,便也不再打擾,從地上拔出自己的劍後,也開始了練習。
與此同時,溫靈跟隨著景山來到了一處小院中的石桌旁。
「坐吧。」景山率先坐下,一手放在了桌子上,另一隻手撐著腿,問道:「你有什麼事要來找我?」
「長老怎麼知道?」溫靈睜大眼睛,有些驚訝起來。
景山平靜的說道:「你們特意來二門,不會就是為了領一萬次揮劍懲罰的吧。」
他的手指輕輕敲擊著石桌表面,接著說道:「對了,等會聊完,你記得也要揮劍五千次。」
「......是。」溫靈不太情願地應了一聲,雙手交疊放在桌子上。
「長老,我們這次來,確實想要問您一些東西,我想向您打聽個人。」
「打聽人?如果是龍開宇,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哎呀,不是我師父,是一個叫秦川的人。」
溫靈發誓,當她說出秦川兩個字的時候,景山周身的氣息陡然停滯了一瞬,就連靈力都有外泄的傾向。
景山的眉頭微微皺起,敲擊桌面的動作變得快速了些,聲音凝滯了片刻,才認真問道:「你從哪知道這個名字的?」
「長老......」溫靈眨了眨眼,也認真起來。
「我是聽一個叫邵清遠的人提到了秦川,他還說現在如果還有人知道這個名字的話,肯定要問師父和您了。」
邵清遠這個名字,已經許久未曾出現在景山的腦海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