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惜溫婉的笑了笑「是的,溫姑娘,不知您來是想問些什麼呢?」
「我可以為你把把脈嗎?」溫靈說完,又補充道:「當然,如果你覺得冒犯的話,就算了。」
「不不不,感謝您。」孫惜伸出纖細的手腕,放到了溫靈面前,「實在麻煩您了。」
溫靈將手搭在孫惜的手腕上,靈力充盈進後者的身體。
孫惜只感覺身體變得溫暖起來,甚至就連最近萎靡不振的精神都清明些許。
「我感覺很舒服。」她誠懇地說道:「很感謝您的幫助。」
「沒關係,另外你的身體沒什麼大礙,這疫病不想要了你們的命,或許只是想讓你去一趟山頂。」
孫惜揪住了腿上的衣擺,不由擔心起來,「它......到底想要我去做什麼呢,我從未去過山頂,頂多就是來這裡採藥罷了。」
「別緊張,保護你是我們的職責。」溫靈拍了拍她的手,思緒也逐漸飄遠。
真如孫惜所說的話,那東西到底想要讓孫惜去做什麼呢?
難道......
她打量了幾眼孫惜的長相和身段,不由露出了一絲荒誕的想法。
路澤在聽完她的想法後,評價道:「你應當是話本看得多了。」
溫靈感覺自己被冒犯了,她哼了一聲,要不是半夜看小說,她能進來這個世界嘛。
很快,上去偵察的白色蜘蛛就回來了。
它速度很快,體型又大,基本上用不了多長時間。
「你發現什麼了?」溫靈連忙問她。
蛛女驚訝道:「我看到了一隻妖獸的一半屍體倒在河裡。」
「啊?」溫靈臉色一變,居然真的是屍體,那她之前喝的茶水......
路澤見她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不由出言安慰,「只不過是被稀釋了無數次的屍水罷了,燒開了以後沒有多大威脅的。」
「謝謝,我絲毫沒有被你安慰到。」溫靈捏了捏眉心。
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她再如此糾結也沒什麼用處。
還不如就當這件事從未發生過就好。
「休息好了嗎?」路澤看向眾人,「我們繼續吧。」
侍從們嘩啦啦地站了起來,孫惜也在侍女的攙扶下起身。
眾人繼續朝山上走去,越是往上,就越是有異常出現了。
周圍的樹木開始變得枯黃,空氣中有若有似無的臭味傳入眾人的鼻子,侍從們也開始出現了如孫建山所說的那種疲憊無力之感。
「小姐、我......我沒辦法繼續前行了。」一個侍從率先倒在地上,艱難地喘息著,眼睛要睜不睜,無法動彈。
溫靈的視線掃過其他人,發現除了孫惜外,包括侍女在內的剩下幾人都或多或少的出現了無力的情況。
她和路澤對視一眼,隨後說道:「你們就在這裡吧,剩下的路我們會帶你家小姐去的。」
「多謝。」孫惜行了一禮,將侍女往山下推了推,「翠兒,你們先回到半山腰,在那裡等著我們吧。」
溫靈靜靜等待著孫惜交代完,要上前攙扶的時候,孫惜卻搖了搖頭,「沒事的,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感覺身體輕鬆了一些。」
「是嘛,看來那東西要找的人果然是你。」溫靈點點頭,有意將孫惜往河邊帶去。
越是向上,氣溫越低,很快的,在溫靈的刻意引導下,三人見到了倒在河邊的一隻龐大妖獸。
它像是喝水時突然栽倒一般,一半身體躺在地上,另一半身體栽進河裡。
孫惜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向後退了幾步,但很快她看到溫靈和路澤兩人的鎮定後,自己也稍微冷靜了一點。
溫靈說道:「它已經死了,你認識它嗎?」
「我......」孫惜有些茫然地看著這隻妖獸,半晌後搖了搖頭,「我好像不認識。」
「是嘛。」溫靈摸著下巴,「但它好像認識你,不然為什麼死了以後,執念都這麼深呢。」
孫惜要哭了,「溫姑娘,我真的不認識妖獸呀,我、我真的從未見過它。」
「嗯嗯,你不要哭,我也只是猜測。」溫靈稍稍安慰了幾句後,朝著那隻妖獸屍體走去。
她來到路澤身邊,「怎麼樣,發現什麼了?」
路澤搖搖頭,「沒有外傷,是自然死亡的。」
「或許我可以試試。」蛛女此時開口了,「我能感受到它蔓延出來的力量,或許可以通過幻境構建出它的一些記憶。」
「你還有這樣的能力?」溫靈頗為驚訝。
蛛女冷哼一聲,「這不過是我能力的一部分罷了,別小看我啊。」
也對,她是幾乎讓八方谷核心弟子中的四個全部陣亡的存在,如此簡單的構建一個幻境倒也不是什麼難事。
只不過死去一個多月的屍體還能如此構建幻境,這是溫靈之前從未想到的。
就連路澤,也都用略帶詫異的眼神掃了蛛女一眼。
孫惜不知道兩人在談論什麼,她之前就發現了,這兩個修者經常無聲無息地交談著,沒有人能夠插進他們的對話中去。
但如今這種情況,沒有人說話著實加重了她的恐懼。
「溫姑娘,你們在討論些什麼?」
「沒什麼,我們想到了一個辦法。」
溫靈將手中的蜘蛛放到地面上,後者急速變大,然而這種變化只有溫靈才能看到。
白色蜘蛛開始在周圍遊走,蛛絲遍及了整個區域,它編織得很快,只眨眼功夫,就將三人一妖獸的區域盡數包裹起來。
蛛女只有在完成編網的區域才能使用幻境,因此這一步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孫惜幾乎是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被蛛網纏住了,身體中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在和那隻妖獸建立聯繫。
她看到自己第一次跟隨父母上山採藥的時候調皮跑走,遇到一隻同樣矮小的妖獸。
她又看到自己之後經常偷跑到山上與妖獸見面,在一次暴雨中滑倒滾落,自此失去了記憶。
她應該記得那隻妖獸的,但是她卻忘記了,忘在了記憶最深處,而對方卻一直都在等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