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霄殿練習場上,路澤和柏無鳩的切磋重新開始。
對於之前還在一起跑過步的患難兄弟姐妹們來說,在鍛鍊完之後一起去看場比賽是很不錯的事情。
比賽雙方都是各自宗門很出名的內門弟子,這兩人的戰鬥,光是想想就肯定是精彩的。
溫靈從儲物靈戒中拿出椅子,坐下後看向目露驚訝的同門弟子,語氣格外無辜,「你們的儲物靈戒里,沒有椅子嗎?」
「哈哈,我們以後都會準備一把的。」戴林乾笑兩聲,打破了這詭異的氣氛。
而後,在旁人一聲「開始了!」的驚呼中,眾人都將視線投到了練習場上。
路澤一改往日『敵不動我不動』的風格,在相互行禮後立刻沖向了柏無鳩,後者狼爪形狀的中品法器也在空中閃動著鋒利的寒芒。
劍刃切開空氣,薄薄的劍意在上面籠罩出一層不容忽視的鋒芒銳氣。
柏無鳩未有任何驚訝之色,他很清楚,自己的底細在昨日那場戰鬥中早就被路澤摸透了,所以今日對方才攻勢迅猛,果斷出擊。
然而路澤知道他的底細,他又何嘗沒有了解到路澤的底細呢。
柏無鳩腳下一踏地面,迎上了路澤的劍招。
兩人在眨眼功夫便對抗了數次之多,劍刃與狼爪相互摩擦,火花飛濺,金屬碰撞發出的聲音猶如一陣激烈無比的樂曲。
溫靈的雙眼中浮動著金色的光芒,雙方迅速的戰鬥在她的視野中逐漸變慢到一個大腦能夠理解的速度。
她看到路澤的劍刃卡進狼爪交疊產生的空隙之中,如果是她的話,這時候就會選擇後退拔出長劍。
而路澤卻不退反進,借著長劍的力道翻身躍到柏無鳩的身後,長劍自然而然地落回到他的手中。
而之後在柏無鳩迅速旋身回防的時候,路澤的劍招已經到了,柏無鳩就只能被動的防禦著,向後倒退了數步之多。
還能這麼玩啊......
溫靈不由搖了搖頭,唉,她要學的還有很多呢,就算打不過路澤,也要能不靠天道之力打過別人啊。
將紛雜的思緒拋擲腦後,溫靈再度研究起戰鬥時的技巧,而放在別人的眼裡,她就是在盯著擂台上的戰鬥發呆。
千鈴皺了皺眉,正欲開口,卻看到一個赤霄殿的女修朝這邊走來。
歐陽冰清在溫靈身邊站定,笑容款款的開口道:「又見面了,溫靈。」
本來想詢問對方要做什麼的千鈴不再多言,因為聽對方熟稔的語氣,應該和溫靈是老相識了。
但之前這人給他們帶路的時候,怎麼沒表現出和溫靈的熟稔呢。
溫靈卻並未回應,她的全身心都放在了戰鬥上,同時在心裡飛速地記著筆記。
歐陽冰清面上有些掛不住,她再度開口,同時手也拍了拍溫靈的肩膀。
「啊?」溫靈這才有所反應,她迷茫地看向千鈴,「師姐,怎麼了?」
千鈴撇嘴,「幹嘛問我,又不是我喊的你。」
溫靈更疑惑了,直到歐陽冰清又拍了拍她的肩膀,她這才看到站在身體右後方的歐陽冰清。
對方第一次拍她的時候,拍的是左肩膀,所以溫靈下意識便看向了站在左側的千鈴,壓根沒留意右後方的人。
「你......歐陽冰清。」溫靈有些驚訝,「你有什麼事嗎?」
「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歐陽冰清眨了眨眼,笑容溫和甜美。
溫靈想了想,終歸是好奇對方到底要說什麼,於是點點頭,跟著歐陽冰清離開。
場上,路澤注意到這一幕,雙眸微冷,手上攻勢愈發迅捷乾脆,而柏無鳩則應對的越發吃力,顯而易見地落入下風。
「你要跟我說什麼?」溫靈有些疑惑。
「朱梅,路澤的未婚妻,她死了。」歐陽冰清神秘兮兮地看了看四周,然後壓低聲音對溫靈說道。
溫靈適時地表現出驚訝的模樣,「她、她死了?」
之前朱梅的死是她偷聽來的,按理來說他們是不會知道這件事的,所以歐陽冰清把她喊來,並且告訴她這件事就變得合情合理了。
畢竟當時歐陽冰清跟隨朱梅一起去退婚,也同樣見過溫靈。
歐陽冰清滿意於溫靈的反應,點點頭說道:「沒錯,雖然說是自殺,但我覺得很蹊蹺,朱梅不像是個會自殺的人。」
她臉上露出黯然傷感的表情,「雖然規定是不能告訴外人,但我覺得你和路澤應該有知情的權利。」
「嗯,我也這麼覺得。」溫靈點點頭,語氣平靜而茫然,「所以呢?」
「所以?」歐陽的音調提高了些,「你的反應就是這樣嗎?」
「呃,如果你覺得我應該哭的話,我儘量試試?」
「你!」歐陽握緊了拳頭,牙齒輕咬上嘴唇,但最終還是恢復了之前的表情。
「事實上,之前的兩年裡,朱梅一直都生活在悔恨之中,而且就在你們來到這裡的時候,宗門突然就傳開了朱梅曾經和路澤退婚的流言,我覺得、我覺得她如果真是自殺,那應該就是因為這個了。」
「嗯......可是這不是流言。」
溫靈歪了下頭,「而且知道這件事的人很少,朱梅不會跟外人說的話,就只剩下你了,是你傳播的流言吧?」
她大概已經知道對方找她做什麼了。
歐陽冰清瞪大眼睛,立刻擺手想要否決,但看著溫靈那雙透徹的雙眼,她便立刻移開了視線。
她承認道:「我、我當時根本沒想這麼多,我只是跟一個關係比較好的女修說了這件事,我還讓她保密的,結果、結果她卻立刻便說了出去。」
「所以朱梅實際上是被你逼死的。」溫靈摸著下巴,可算知道朱梅在舞台上那種不對勁的樣子是為什麼了。
她的內心一直飽受著壓力與煎熬,直到最後壓力到達頂點,先是瘋了,之後找不到路澤便又自殺了。
「朱梅不是被我逼死的!」
歐陽眼中積聚起淚水,她喃喃否定道:「不是我,明明他們應該怪那個女修的,我又不是有意說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