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捻起那枚黑色的丹藥,吃了下去。閱讀
吃完後,那頭昏腦脹的情況有好轉,他剛想重賞,便對上聖醫有些詭譎的目光。
下一瞬,皇帝突然覺得眉心處一陣劇痛,那劇痛蔓延著,很快蔓延到整個腦袋。
「啊!」
他痛苦地叫了一聲,便從椅子上滾了下去。
劇痛下,完全無法顧及皇帝威儀,在地上打著滾。
德順嚇了一跳:「陛下!」
他喊了兩聲,皇帝根本沒有反應,德順看向聖醫:「大膽,你給陛下吃了什麼?」
聖醫只是站著,面無表情,並不回應。
「來人啊!聖醫謀害陛下!快拿下!」德順大聲叫道。
然而,守在殿中,以及門口的那些侍衛,就像死了一般,根本沒反應。
德順突然意識到什麼,一股寒意從身上冒出。
聖醫謀害陛下,是早有預謀!
下一瞬,銀光閃過,德順的脖子上多了一個豁口,鮮血噴涌而出。
他的眼睛死死地瞪著一個方向。
因為殺他的是陛下的貼身侍衛。
……
翌日。
一則聖旨送到了睿王府。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有皇三子殊,乃應天命而生,聰慧敏捷,因立為儲,即為皇太子……欽此。」
這是立皇三子趙殊為太子的聖旨。
趙殊接過聖旨,恭敬道:「謝陛下。」
他低著頭,眼中滿是得逞的笑。
陛下冊封皇三子為太子之事,很快在朝堂中傳開,眾人皆驚。
之前,皇帝明顯厭棄了皇三子,對皇六子即以厚望,又令其剿匪,明顯是考驗之意。
待他歸來,便是通過考驗,皇帝明顯屬意他當儲君。眾人都覺得皇六子當太子已是板上釘釘的事。誰知,突然下了聖旨,要封皇三子為太子,還真是君心難測。
王貴妃聽聞此事後,欣喜至極。
太好了,她的殊兒終於當上太子了,待殊兒登基,做了皇帝,她就是太后!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她將是整個大周最尊貴的女人!
梁妃則覺得難以置信。
不可能的!
明明兩日前,陛下還直接跟自己說,要立景煊為太子的,其中肯定出了什麼問題。
她要去見陛下!
梁妃跑去陛下的寢殿,卻被告知陛下病重,王貴妃在裡面伺候。
見不到陛下的人,梁妃更加懷疑了。
她覺得皇帝肯定出事了,她想要硬闖,卻被侍衛攔住。
「梁妃,陛下病了,你卻大哭大鬧驚擾陛下,還有沒有規矩了?」王貴妃站在台階上,大聲呵斥道。
她冰冷的目光落在梁妃身上,若是眼神有實體,此時已經從梁妃身上剜下幾塊肉下來了。
此時情勢還未穩定,梁妃留著還有用,她先不處置梁妃。
等殊兒坐穩了儲君之位,她便將梁妃千刀萬剮,以消心頭之恨。
梁妃沒辦法,只能回去。
「這宮中變天了。」
梁妃身體癱軟著道,她怎麼也沒想到,就一天的時間,完全變天了。
她覺得,陛下肯定被趙殊控制了,她想到了趙景煊,神色變得緊張起來,「景煊……景煊還在宮外……」
陛下本來有意封景煊為太子,如今陛下被控制,趙殊肯定不會放過景煊。
她得傳消息給梁家,讓他們保護好景煊。
梁妃立即寫了一封書信,讓宮人送到梁家。
然而沒過多久,那封信又被原封不動地送回來。
「陛下病重,六殿下當回來探病才對,梁妃娘娘為何要囑託六殿下別回宮呢?這也太不孝了吧。」
梁妃拿著那封信,手止不住地顫抖。
她真沒想到趙殊暗暗布局,居然掌控宮中禁軍,到如此地步!
她本來還覺得趙殊愚蠢,現在看來,趙殊一點不愚蠢!
睿王府。
趙殊坐在書房中,他已經一天一夜沒睡覺了,但是卻依舊精神煥發。
這兩天,他的精神都高度緊張。
聖醫與朱春嬌關係密切,朱春嬌恨他,又不得不依靠他。
也因此,聖醫是他的人。
皇帝其實也知道聖醫與他的關係,一則覺得他沒這麼大膽,二則是離不開聖醫的藥,因此只能一直服用聖醫煉製的藥。
以往的藥,都能緩解他的頭疼之症。
但是這次的藥,卻會讓他……
趙殊的臉上露出一抹詭譎的笑。
這不怪他,誰讓老東西要把皇位傳給老六,若是傳給他,也不至於走到這一步!
至於能控制禁軍……
禁軍統領是老東西的心腹,難以收買,於是他便從禁軍副統領下手。
禁軍副統領有個生病的兒子,四處求醫都治不好,趙殊便派人偽裝成神醫,將聖醫煉製的丹藥給了他的兒子。他的兒子服藥後,確實有好轉,但是,漸漸地就依賴此藥物,若是斷藥,便失去神智、痛苦難當、生不如死。
禁軍副統領為了藥,不得不聽從趙殊的指令。
那副統領已在恰當的時機殺了禁軍統領,如今掌控禁軍的便是那副統領。
不僅如此,他還在望仙郡養著兩萬私兵,以防萬一。
梁家雖有梁家軍,但是遠水救不了近火,別說消息傳不出去,即使傳到梁家軍耳中,梁家軍擅自回來的話,彼時自己已坐穩皇位,到時候再安個謀反的罪名,剛好將梁家一鍋端了!
一切都按他的計劃進行著。
趙殊那緊繃著的弦稍微鬆了一些。
翰林院。
房間中,許珏和衛子昂站著,趙景煊焦急地走來走去。
顯然,他們也知道皇帝立趙殊為太子之事。
一個早上,一道聖旨,天就變了。
當然,這只是他們察覺的,或許在更早的時候,變故已然發生了。
「宮中不知道什麼情況……我想進宮看看。」趙景煊道。
「先不要進宮,這件事太蹊蹺了。」許珏道。
「等梁妃娘娘的消息。」衛子昂道。
「對,等母妃的消息。」趙景煊道,讓自己冷靜下來。
就在這時,一個與許珏和衛子昂交好的同僚跑了過來,敲了敲門:「翰林院外來了許多禁軍,說是陛下病重,想見六殿下,請六殿下儘快回宮。」
「父皇病了?!」趙景煊臉上的擔憂更甚。
他想要出去,卻被許珏拉住了。
「別去,說不定是陷阱。」許珏道。
「外面都是禁軍,不回去也不行……」趙景煊道。
許珏和衛子昂的眉頭緊緊皺著,一時都拿不出解決的辦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