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三章 轉機

  她並不知道鑰匙的下落,即使知道,也不會給宴飛霜的!

  她甘心死,但是不甘心兒子陪著她死。閱讀

  宴夫人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思考。

  忽然,宴夫人睜開眼睛,拿出紙筆,寫了一張紙條:離開宴家,別再回來。

  並在上面寫了詳細的逃跑辦法,放在機關雀里,將機關雀放了出去。

  宴夫人放出機關雀後,看著外面的夜色,發呆。

  半夜的時候,機關雀才回來。

  宴夫人並未睡覺,機關雀一回來,她就發現了。

  宴夫人連忙起身,點亮燈燭。

  她取出機關雀里的紙條,竟是用血在上面寫的字:娘,我帶了大夫回來,在地牢!

  宴夫人看著那張紙條,愣了一下。

  小端真帶了大夫回來。

  她想到宴飛霜的嘲笑。

  嘲笑她兒子蠢……

  她覺得自己兒子沒那麼不靠譜,這位大夫說不定真有什麼本事呢。

  她不能辜負兒子的一番心意。

  地牢……

  宴夫人突然想到什麼,快步走到一面牆前,打開牆上的暗格,取出一個盒子,打開,是幾張牛皮紙。

  這座樓閣是墨家所建,這樓閣除了表面的精美絕倫外,還有內里的玄機。

  這牛皮紙,便是樓閣的結構圖,畫出其中暗藏的玄機。

  幸而她跟著家主,懂一些機關術的知識,所以看得懂這樓閣結構圖。

  禁閉室不在主樓閣中,但是地牢卻在樓閣的地下一層,說不定能從暗道進入地下一層……

  宴夫人看著那地圖,手指在那上面輕點著,從上往下,最終,手指點在地牢的位置。

  宴夫人眼睛一亮,真的能從暗道進入地下一層!

  宴夫人當即起身,一手拿著燈燭,一手拿著牛皮紙,按照顯示,走到一面牆前,按了一下,眼前出現一個暗道,然後躬身走了進去。

  樓閣內部結構錯綜複雜,並非一條暗道能走到底,就像九宮格一樣,得一個格子一個格子走。

  宴夫人走得大汗淋漓,幾乎用了一個時辰的時間,才走到地牢。

  棠鯉靠在牆上睡著,這地牢晚上很冷,她縮成一團,睡得也並不死。

  因此,聽見聲音,立即睜開眼睛,便與一雙眼睛四目相對了。

  棠鯉看著眼前面容姣好的中年婦人:「您是……」

  「我是宴小端的母親,你們是小端請來的大夫嗎?」宴夫人道。

  蘇大夫也醒了過來:「我是大夫。」

  宴夫人的目光落在蘇大夫身上,只覺得他和那些神醫比起來,格外年輕。

  大夫,越年輕,給人的感覺就越不可靠。

  她知道兒子不會胡鬧,但是,對於這位大夫是否能治好家主,她覺得希望很渺茫,畢竟,尋了那麼多神醫……

  萬一呢?

  只能想著萬一。

  只要萬分之一的可能,宴夫人都要嘗試一下,她太想家主醒過來了,也不辜負兒子的一番心意。

  時間緊急,沒法多說。

  宴夫人果斷道:「二位跟我上頂樓,看看家主吧?」

  棠鯉和蘇大夫當即起身,跟在宴夫人的身後,鑽進了暗道里。

  就像走密室一般,一個一個房間的,有時樓梯很陡,有時彎彎繞繞,很不好走,前面時不時傳來磕磕碰碰的聲音。

  棠鯉走在最後面,無暇去關心前面的人,只默默地記住走得路線。

  許久,他們終於走出暗道,豁然開朗,藥的味道撲面而來。

  他們進入一個很大的房間裡,房間的布置很精緻,可見主人花了很多心思。

  病人躺在床上,無聲無息。

  「這就是宴家主?」蘇大夫問道。

  宴夫人點了點頭。

  蘇大夫走了過去,替宴家主把脈。

  宴夫人緊張地等在一邊,等著結果。

  蘇大夫望聞問切完畢,宴夫人便迫不及待地問道:「大夫,家主的病,有辦法治嗎?」

  蘇大夫面露沉思,沒有說話。

  宴夫人的心頓時沉下去,膝蓋發軟,勉強站定。

  這樣的事已經經歷無數次了,許多次請來赫赫有名的大夫,那些大夫診斷後都遺憾地告訴她—『無能為力』。

  家主的病太怪了,乃至許多神醫都說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其實她早該習慣失望的……

  「這種症狀我見過,若是我所料沒錯,這不是病,而是蠱。」蘇大夫道,「但是我需要進一步驗證。」

  宴夫人愣了一下。

  這位大夫說什麼?他見過?

  「宴夫人,我的藥箱被拿走了,你這裡有銀針嗎?」蘇大夫問道。

  宴夫人回神:「有的!」

  宴夫人連忙拿出醫藥箱,取出一套銀針,遞給蘇大夫。

  「宴夫人,我需脫掉宴家主的上衣。」蘇大夫道。

  他徵得宴夫人的同意後,就將宴家主的上衣脫掉,露出骨瘦如柴的上半身。

  蘇大夫施針的動作極為嫻熟,刺入幾個穴位。

  蘇大夫令棠鯉拿來點亮的燈燭,去照宴家主的頭,初始沒什麼動靜,等了片刻,便見裡面似乎有東西如蚯蚓一般鑽著。

  這一幕太詭異了,宴夫人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蘇大夫取出銀針,那蚯蚓鑽動的情況便消失了。

  「確實是蠱蟲,這種蠱叫魘,寄居於頭部,喜光。病人中蠱後,嗜睡,記憶力減弱,四肢無力,快速衰老。」蘇大夫道。

  宴夫人猛地點頭,症狀都對上了!

  「大夫,您有辦法治嗎?求您救救家主!」宴夫人哀求道。

  「夫人放心,宴家主能治,只是具體的治法,我還需斟酌。」蘇大夫道。

  能治!

  蘇大夫的話,於宴夫人,猶如天籟之音!

  宴夫人不敢打擾蘇大夫,便帶著棠鯉去另一個房間,親自給她倒茶。

  她看著棠鯉:「夫人怎麼稱呼?」

  「棠鯉。」

  「是小端的朋友?」

  棠鯉點了點頭。

  「你們如何相識的?」

  棠鯉將把宴小端買回去的事,簡單地說了一遍。

  宴夫人聽到這孩子給人做小廝,結果跟個大爺似的,不由得好笑。

  幸虧遇到好人家,養得白白嫩嫩的,心性也成長了許多,不然這德性得被主人家打得屁股開花。

  「多謝夫人這些年的照顧,和不嫌棄。」宴夫人道。

  「小端很好。」棠鯉道。

  宴夫人心裡暖暖的。

  小端的那些叔叔伯伯們,都是血緣至親,全都說這孩子不好。

  但是眼前的夫人,卻說小端很好。

  「對,小端很好。」宴夫人道。

  誰說這孩子不靠譜,沒正形的?明明很孝順,很勇敢,請來了厲害的大夫,給她帶來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