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郡守其實剛剛就是想找個藉口,打他板子。
人證物證都在,房先生的罪便是板上釘釘,怎麼都狡辯不了。
「堂下房姓男子,害人無數,罪大惡極,本官根據大周律令審判,其當處凌遲之刑!明日行刑!」
所謂凌遲,便是將受刑之人身上的肉一塊一塊割下來,直到最後一刀,才刺入他的心臟,了結性命。這是真正的千刀萬剮,只有罪大惡極之人才受此刑。
沒有人對他產生同情,只覺得活該!
房先生聽著審判,直接暈了過去,不知道是因身上的傷,還是被嚇的。
那些替房先生做事的,也都一一做了審判,根據罪行和認罪態度,判了分別五到十五年的苦役。
而柳蘭,因為幫助官府抓拿住房先生,還幫助蘇大夫配出解藥,救出那三十五個人,於是將功贖罪,罰了二十大板。
「柳蘭,你有什麼說的?」文郡守問道。
「草民沒什麼說的,草民謝過大人!」柳蘭朝著文郡守猛地磕了一個頭。
這樣的結果,是她想都不敢想的。
他們逃出了那人間地獄,阿雨能好,就二十大板而已,對她已經很寬厚了。
房先生被押入大牢,重兵把守,只待明日凌遲之刑,便是惡有惡報了。
棠鯉和衛擎都鬆了一口氣。
無人的角落,衛擎低聲對棠鯉道。
「媳婦兒,我今天再在府衙待一天,明日便去尋你。事情都解決了,你就在家好好休息。」
棠鯉點了點頭,先扶著被打了二十大板的柳蘭回了住處,給她上了藥,見她沒什麼事,就回了家。
……
深夜。
郡守府,
有人深夜來訪。
文郡守看著來人,對方一身黑衣,外面披著披風,戴著帽子,很神秘。
對方一亮腰牌,文郡守便明白對方的身份,來自宮中,是大內侍衛。
「文大人。」對方先打招呼,但是身上帶著高高在上的氣質,對他沒有太多的恭敬。
郡守的官職遠在對方之上,對方的傲慢自然不是來自於大內侍衛這個官職,而是他背後的人。
「這位大人遠道而來,有什麼指教嗎?」文郡守道。
「我想問文郡守要個人。」對方道。
文郡守甚是驚訝:「我這有什麼人,能讓大人注意到?」
「聖上失眠症狀日益嚴重,遍訪天下名醫,我四處打聽,那位房神醫醫術了得,想來能治好聖上的病。」那侍衛道。
文郡守垂著頭,眼中閃過一道冷光。
居然是為了那房先生而來。
竟然還牽扯到宮中人。
這侍衛的背後,定是一位大人物,那大人物居然要保房先生。
對方來頭大,又以這樣的藉口要人,便給了文郡守很大的壓力。
但是,文郡守從來不是害怕權勢的人,他性格溫和,實際上骨子裡很硬氣。若是將人交出去,那如何對得起那些無辜的孩子,如何對得起辛苦抓住他們的郡丞,還有棠鯉和蘇大夫等人的付出?又如何向天下百姓交代?
文郡守抬起頭:「大人,這房先生並非神醫,而是毒醫,心思狠辣,這樣的人恐怕不能治療聖上的病,反而會害了聖上。」
「文大人的意思是不交人?」
「我身為臣子,不能讓陛下涉險,也請大人深思!」
那侍衛沒有說話,沉默著,兩人便這樣對峙片刻。
文郡守的眼神很強硬,沒有絲毫軟化。
文郡守的態度很明顯:要從他手裡要人,沒門!
那大內侍衛朝著文郡守拱了拱手,便轉身離去了。
文郡守眯著眼睛,看著他的背影消失,若有所思。
……
大牢。
一道高大的黑色身影邁步進去。
來人面容俊朗,稜角鋒銳,臉上瀰漫著一股冷意,身上透著一股冷峻的氣息。
正是郡丞衛擎。
守著的獄卒紛紛向他行禮。
「大人!」
「大人!」
衛擎徑直走到一間牢獄前,看著裡面被捆綁著、奄奄一息的房先生。
他一招手,立即有獄卒上來,將那間牢房的門打開了。
衛擎走了進去,居高臨下地看著房先生。
房先生這人,漠視別人的生命,但是其實格外怕死,知道自己要被凌遲處死後,嚇壞了。
「救救……我……我錯了,我再也不會害人了……」他艱難哀求道。
衛擎冷笑一聲:「我可不會救你,該救你的是你主子。」
前一段時間,一直有人試圖從府衙救走房先生,衛擎就猜到這房先生背後肯定還有人。
「救我……為什麼不來救我?!」房先生拔高聲音道,滿是怨恨。
「你已經被你主子棄了。」衛擎幸災樂禍道。
「啊啊啊!」房先生的聲音憤恨極了。
「你這麼恨他,不如告訴我,他是誰?」衛擎道。
房先生這人及其惡毒,睚眥必報,能咬一個是一個。這般時候,肯定會說出他被後人的信息。
房先生愣了一下:「我不知道。十年前,有人找到我,說給我提供試藥的孩子,給我銀子,給我想要的一切,只要我能制出活死人大軍。」
他現在做的那些活死人,雖然受控制,但是還不夠。他想要達到的終極目標,便是那些活死人咬了其他人,其他人立即變異成活死人,這樣,他就能控制一支源源不斷、強大無比的大軍,那時候就徹底無敵了!然而現階段,活死人在咬了其他人後,其他人只會受傷,不會變化。所以,這藥他其實還沒成功。
他不甘心,他是真的不甘心啊!
要不是遇到眼前的人,還有棠鯉那賤人,他就能成功了!
為什麼?
為什麼老天不幫幫他?
衛擎本來想打探一下房先生背後的人,現在看來,房先生也不知,對方相當謹慎。
既然沒價值,衛擎沒有看房先生一眼,轉身離去。
翌日一早。
行刑者飽眠吃足之後,來到牢獄,對房先生進行行刑。
一刀一刀。
房先生痛苦的叫聲響徹牢獄。
靠近大牢的一座樓閣的二樓,一道白色的身影站在那裡,望向的正是牢獄的方向。
他隱隱約約能聽到從大牢里傳來的痛苦嘶吼聲。
他俊臉扭曲,難看到了極點,雙手緊緊握成拳,咬牙切齒道:
「好!很好!文奇正,本王的人你也敢殺,本王記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