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進宴會廳到坐在鍾晚身邊,她一個眼神都沒有落在他身上過。
顧辭舟內心苦笑,低頭喝悶酒。
陶藝然望著自顧喝酒的顧辭舟,咬了咬唇,眼神掙扎不已,像是在做一個巨大的決定。
良久,她揚起頭,面上帶著得體的笑容。
從服務員那裡拿來酒,給自己倒滿。
「辭舟,謝謝你在劇組對我的照顧,我敬你一杯。」
有朋友陪著喝酒總比自己喝悶酒要強。
二人有來有往,一杯接一杯地喝。
***
來跟鍾晚敬酒的工作人員不少,鍾晚執意要喝酒,全部被賀郁代替下來。
再加上賀郁自己的應酬和方淵嘉在旁邊一聲又一聲的干一杯。
賀郁酒量再好,也經不起這個喝法。
還有人陸續過來敬酒,賀郁醉酒後很安靜,除了中間去了兩次洗手間,一直安安靜靜跟在鍾晚身邊,寸步不離。
誰讓他喝他都會繼續舉起酒杯喝酒。
鍾晚看出他狀態不對,把他酒杯奪下來:「別喝了。」
賀郁定定地看著鍾晚,然後回答:「好。」
方淵嘉喝上頭,還有些納悶,賀郁雖然醉了,但這還沒到爛醉如泥的地步呢,怎麼就停了?
陶藝然今晚一整晚都沒有過來找過賀郁,鍾晚雖然心中存疑,但還是鬆了口氣。
殺青宴也到了尾聲,吃飽喝足拍完照片的劇組工作人員們都開始準備離開了。
鍾晚也和還沒走的幾位製片導演打了聲招呼,準備送賀郁出去。
賀郁抬起胳膊,因為酒精而略微泛紅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鍾晚,低聲道:「拉著我。」
鍾晚看著賀郁,他有些反常。
賀郁見鍾晚沒有動靜,主動伸手去拉鍾晚的手腕,垂眸望她:「那我拉著你。」
鍾晚低頭看了眼賀郁握著她手腕的手。
他什麼時候這麼外放了?
算了,拉著就拉著吧。
賀郁一路沒有說話,緊跟著鍾晚,像一個怕走丟的小孩,直到坐上車還拉著她。
「鍾晚。」賀郁喊她。
鍾晚站在車門邊,垂眸和賀郁對視。
賀郁很少喊她名字,大多數時間都是她主動湊到賀郁身邊講話。
他也很少有機會主動喊她名字。
賀郁聲音很好聽,像流水擊石,撞在鍾晚心上。
聲音不像平常那麼清冷,也不像偶爾的低沉醉人,而是帶了點黏人的味道:「鍾晚,送我回去。」
鍾晚原本就打算今晚一整晚守著賀郁,不給陶藝然一點可乘之機。
她當然要跟賀郁一起回去了。
就在她沉默想事情的這個階段,賀郁眼神突然變了,略微泛紅的眼睛透著要被拋棄的可憐感。
他又問了一遍,眼神楚楚可憐,小心翼翼道:「鍾晚,可以送我回家嗎?」
鍾晚還是第一次見到賀郁這個樣子,她回身看頭已經扭到一邊的大橋。
問他:「賀郁以前醉酒就是這個樣子嗎?」
大橋也是滿頭霧水:「鍾晚姐,我不知道哇,我哥之前不怎么喝酒的,這還是第一次喝醉。」
他也沒想到他哥醉酒後和平時的反差會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