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爺爺一句話，令寧毓初胸腔盈滿酸澀。
他努力，他發憤圖強，他不畏艱苦……
不過是希望終有一日，能得到皇爺爺的認可。
他揚起明亮的笑：「不會，這些年，孫兒過得可好了，一點都不辛苦。」
昭陽帝哪會不知他是在寬慰自己？
不過由此可見，他的確已經脫胎換骨了。
自己終於可以放心了。
昭陽帝的目光從孫子身上移開，轉向一旁的唐黎，眼底浮起笑意。
「九丫頭，你也往前站站。」
唐黎方才沒出聲，是怕驚擾祖孫敘舊，同時在回想書中對昭陽帝這段時日的描寫，忽地聽到昭陽帝喚自己，忙收斂思緒，垂眉上前。
「臣女唐黎見過陛下。」
她臉上的山羊鬍已取下，昭陽帝打量她兩眼，滿意地點了點頭。
「九丫頭，這幾年，這渾小子沒少給你惹麻煩吧？」
寧毓初一聽立即叫屈起來：「皇爺爺，您從哪道聽途說來著，孫兒不僅沒闖禍，還辦了不少大事，少看不起人。」
唐黎被逗樂，笑答道：「啟稟陛下，世子殿下沒惹事，相反，幫官府百姓不少忙，識破黑店，解救被拐孩童，幫助同窗，為鄉鄰建橋，幫忙割稻……世子殿下做的好事，臣女一時之間數都數不過來。」
昭陽帝納罕，不由看向孫子：「這真的是你做的？」
寧毓初拍胸脯保證：「童叟無欺，貨真價實！」
昭陽帝笑了：「聽你這成語用得如此順口，可見沒白在外頭浪了三年。」
什麼叫浪啊！
寧毓初想為自己辯解，卻見皇爺爺病容憔悴非常，想起正事，一拍腦袋道：「醜八怪，快給皇爺爺看看病。」
唐黎正有此意，準備上前時，被昭陽帝抬手止住。
他面色如常對孫兒道：「毓初，你剛回來，還沒見過你皇兄吧，你先去找他，九丫頭就留在這裡給朕看病。」
寧毓初想說自己留在這裡比較放心，等醜八怪診脈後，他再走。
但架不住皇爺爺執拗，又怕他生氣，只好起身拱了拱手，跟著海望招來的人下去。
等腳步聲遠去直至聽不見，昭陽帝突然按住扶木，劇烈地咳嗽起來。
整張臉咳得又紅又白。
海望慌亂上前要為他拍背，唐黎比他快上一步，指尖銀針精準地扎進昭陽帝喉嚨幾處穴位。
海望嚇得臉都白了：「九小姐，你這是這是……」
話還未說完，昭陽帝漸漸停止了咳嗽，只是臉色還是很差。
昭陽帝對海望擺了擺手，才看向唐黎。
唐黎跪下道：「陛下，臣女無狀，還請您恕罪。」
昭陽帝笑著抬手讓她起身：「你莫怕，你露的這一手，讓朕的喉嚨久違的舒服，朕還要感謝你才是。」
唐黎心道，這位帝王果真是平易近人，莫怪會養出小魔王這般良善的性子。
她斗膽道：「陛下，若是您信得過臣女，可否讓臣女把個脈？」
昭陽帝聞言伸出手，海望立即拿來腕托墊在他手下。
唐黎在榻前椅子坐下，伸出手指搭在他腕間。